刘长河还解释了长期困扰中国考古学家,科学家的“龙”身份之迷。世界上大多数的民族图腾,都是实有其物而经过艺术的夸大化而成,但龙做为一种活灵活现的生物,却从未在考古学上被发现过,解释为艺术广化的图腾并不足说服人心。当然,刘长河这些话拿大街上与众人说说,别人亦当他是在唱歌,倒是这房间里的几位科学家和异常现象研究组织的人反而都信了,大家不得不时时陷入思考中。
同时,诺布的情绪再次受到了波及,当刘长河说到龙,说到那是他们的星际交通工具时候。诺布在心里想:就是他们吗?就是这种外星智慧吗?在启蓝湖中升空而起以至灭绝了大批生命的龙形飞行器,就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么?悲痛隐藏的深处破开了一道口子,悲痛浡浡流出。不过,个人的、小范围的悲痛面对着这能划时代的知识源面前,却忽然变得如此不足为道,此刻的刘长河是什么?诺布看着他的背影,假如这个男人不是疯子的话,那就只能是,他忽然想到一个字——神!
摄像机和采音器完全记录了小球展现的画面和刘长河的话,托马斯又看了一眼摄像机的工作灯,确定那机器正如常工作后吞了一口唾沫,虽然对“龙”的身份有些科学家进行了猜想,并且确实有某一部分人认为它或者是一种外来智慧的交通工具,但一直没有论据,可惜现场没有天文学专家,否则一些专业的宇宙星际或者时空知识倒是可以向刘长河请教。这是一个丰富的知识源,托马斯忽然想,即便最后只弄到了刘长河的尸体,那对人类科学来说也是一种伟大的贡献。
托马斯没有继续那个想法,他知道自己即将如何做。刘长河这个人对很多科学家来说无疑就是一个黑洞,他产生巨大而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托马斯知道第一个问题众人需要时间消化,便问了一个稍微次要的、也有点浅问题:“既然你们来地球这么多年,为什么很少有人见到过你们。”
刘长河微微一笑,忽然有那么一丝不屑被刘云察觉。刘长河说:“其实很多人都见过我们,几千年来我们一直在中国,只是东方的思维模式比较闭塞,至于为什么会形成如此闭塞的思维,恐怕需要你们的哲学家来回答。我也觉得奇怪,那片土地上的人们,对无法理解的事物没有去了解和探究的欲望,相反却极力神秘化,致使东方古代的科学技术几乎一片空白。《列子.天瑞》记录了这么一个成语:杞人忧天,此君千百年来被人耻笑至今。事实上那个时期我们的航空器确实曾经频繁的在古杞国起降。假如恰好被此君看到,他怀疑为老天给的提示,以为天即将蹋下来也是可以理解的,的确有非常多的异常现象在那片土地上被如此轻蔑的对待!”
大家并没有因为他略带批评的语言而改变颜色。托马斯继续问:“第三个问题是我非常希望知道的,您是否已经活了五六千年?您的生命形态到低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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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组其他成员进入国际古玩博览会内展厅的时候,T市火葬场焚化炉边上,还是那些人那些样子,两个坐着、两个瘫卧着。
胡子并不知道组织突发性的行动,更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出动包围、堵截住了刘长河,他身上没有带通信器,在他眼里,那些发出肉眼不可见能量的东西是不可信的,他甚至觉得会因此严重损害他的灵力。
胡子说:“你进去之前先尝一尝吧,据我所知,修持最难过的就是最后一关,烈火焚身。你这一进去,能不能出来都是问题,来!尝尝再说。”
肖远渊想了想伸手接过来胡子递给他的绍兴老酒,浅浅一口,而后闭上他多变的眼睛仔细回味,许久才轻啧了一声,又接着喝了几口后说:“诚如你所言,不但味道好,回味起来更佳,我还真没尝过如此美好的东西。确实有些羡慕你啊,我为我的父亲难过,假如他能和你一样不过问政治的事情,就不会见到人性最丑陋的现象;不涉及情感的方面就不会使他受伤。要是在工作的间隙,能有心思品味这么一两口老酒,咋!如果说我成功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人,这种人最值得我向往。”
胡子咧了咧嘴唇,他那些红灰白色胡须也象饮了些酒气,微醉起来,发着满足的颤子。他说:“说得是好,可你为何要杀人啊?据我所知,好象自你降生时起就杀戮不绝,这个和你的所谓向往南辕北辙哩?”
肖远渊摇了摇头,他看了看瘫在地上还时常抽动一下的王欣,迎着胡子的叹息声说:“其实除了要害我的人外,我并没有刻意伤害谁。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想杀了我。你可知道我生在什么地方么?在阳台的栏杆上,那时候我的母亲正要往楼下跳。最让我痛苦的是,从我出生的时候起,就拥有了进入别人思想的能力。很不幸,我发觉了我的母亲留下了能完全灭绝我的缺陷,以他们流行的语言说就是程序开发员编写程序的时候留下了后门,可惜在我正要掌握到这个极点的时候母亲已经坠楼而死。万幸我抓住了一条线索,那就是我母亲留下的一张碟片。顺着这张碟片,我所接触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贪婪、无耻、低能之辈;这些人生活在资源极其有限的地球上,不但浪费既有资源,而且对人类智慧进化有非常大的压制作用,这种人死不足惜。另外,其他因我而死的人,都是想对主动伤害我或者我父亲的坏人,你也是异能者,能说我那么做完全没有道理么?”
胡子沉默下来,肖远渊这番略带怨恨的话让他有些感触,他不由得回忆起前半生的经历,待过了老长一会他才缓缓说:“其实我是有些理解你的做法,设身处地的想,我本身也是极受排斥的人。我觉得你的情况也确实让人难以自处。我想问一下,成功以后,你当真不会对别人造成威胁么?”
肖远渊说:“确实有一些环节很难说明白,我的情况紧迫,不同于我的父亲,我们带来的资源到他那一代还能勉强维持,他可以通过上百年的,嗯,依你的话是修持,而成就能够不借助其他外力而自由在地球生存的躯体。可我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这些天来,你所说的修五行,我都是采用了极端的方式来进行,每一次的成功与否都是一个生死关头,我会进入这个焚化炉,但经过高温后出来是个什么形态,是生存还是灭亡,我心里连一点底都没有。我想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温度达到一个临界时,身体的蛋白会分解,身体实际上就会消亡。”
胡子的隔绝帽没有受到任何新的压力,可他却发现自己竟被感染了一丝悲伤,这不是思维受到影响的结果。难道是因为这个坐在自己背后棺里的小孩儿?姑且称呼他是个小孩子吧,他和自己有相似之处,在目前的社会里,玄术家只能在孤独路上,以伪科学的名义一个人走着!周围虽然有许多各色面孔,但都模糊,都冷若寒冰。命运由不得自己掌握,这就是同一种人的生存状态,是异能者的悲哀。他用他的隔绝帽轻轻撞了撞轮车脚,忽然说:“你进去吧,不管你是否成功,我都会在一个小时后熄火,但愿开门以后,你会成为一个凡人!”
肖远渊笑了,他的眼睛又缩成一道竖起来的线!他晓得这个一身土气的人并不知道,早在公元2006年,地球科学家已经在深海里发现身体能抵受近百度高温的沸腾虾,而后,又在更多的高温高热地区甚至火山的岩浆附近发现了生物迹象;这个人把他进入焚化炉的举动完全当成了毁灭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