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曼陀谷老妪相助,三兄弟各述奇能。
李义南大吃一惊,说道:“糟糕,我又中了曼陀乐的幻术。这小丫头,定是怕我纠缠她。”他只顾自言自语,却不理会眼前的黑衣人。黑衣人皱眉看着李义南,显得很是担心。
李义南突然又抓住黑衣人,笑道:“我知道了,你便是乐儿,刚才我中你的幻术之前便是抓着你的,现在虽然你变了样子,但你骗不了我。乖乐儿,不要闹了,快将我弄醒吧。”
黑衣人说道:“大人,您定是被施幻术太久,一时间还难以完全清醒,此地不宜久留,请先跟我走,出去后再慢慢跟您解释。”
李义南上下打量黑衣人,见他身材极为肥胖,一张脸蒙在黑布下,两条眉毛长在一起,连成一条直线,甚是滑稽,双眼又细又小,却煞是有神,被他看时,仿佛要看穿自己的五脏六腑一般。李义南恼道:“我不走,你不将我弄醒,我不会走的。乐儿,你干嘛又要捉弄于我,变成这般怪模样?”
黑衣人急道:“大人,我不是什么星儿、月儿的,我是来救你的,再不走,恐怕我们都要落入曼陀容那贼婆娘手里了。”
此言一出,李义南腾地坐起,自言自语道:“星儿、月儿?看来你不是乐儿。你骂那曼陀容作贼婆娘,难道我真的是中了幻术?难道我真的醒了?我到底是中了幻术,还是醒了?”
黑衣人见他语无伦次,摇头叹道:“看来曼陀乐那小妖妇将大人迷惑得不轻。”
这句话比冷水洒面还管用,李义南心中登时清醒过来:“对呀,我怎么称呼那个曼陀乐叫乐儿呢?这几日跟她缠绵不休,怎是我李义南的行事作为?看来我真的是中了幻术,在梦中和她过了几天。”虽然有些细节还没想通,却没时间在这里耽误,当下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多谢壮士相救,我这就随你走。”
黑衣人见他清醒过来,这才放心,说道:“请大人跟紧我,莫要出声。”转身出门,李义南紧跟而去,却觉腰酸背紧,手脚乏力,心想自从被绑架后,这许多天来一直躺卧,必是时间太久所致。
出得门来,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全部用大石砌成,走廊的一面全是一样的小门,大概有二十几扇,每两个小门之间便有一扇铁栅栏门横在走廊上,粗大的铁锁却已都被打开,另一面墙上连一扇窗子也没有,只插着两盏昏暗的小油灯,原来李义南被关在最里面的房间。
走廊的尽头是扇大铁门,门锁也是打开的。出了铁门却是一间石屋子,屋子中央有张小方桌,一个身着墨绿衣裤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桌子旁,两眼瞪着李义南。李义南吃了一惊,心叫“不好。”却不见那绿衣人动弹,走近细看,原来他不知被施了什么法,定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一动不动,想必是黑衣人所为。黑衣人经过他时,合十一礼,说道:“得罪了。”李义南心中奇道:“这胖子怎地对敌人如此客气?”
李义南随黑衣人走出石屋,来到一个小院里,发现此时竟是深夜。借着月光,李义南见院子里面有口大石碾子,两边各是两间瓦房,墙上挂着大蒜辫儿和干辣椒,回头看身后的石屋,外面看来就是间破仓房,明显像个农家院子,外人绝不会想到这里竟是一间秘密森严的牢房。
出了院子,见另外一个黑衣人在院门口守着,也是黑布蒙面,身材甚为矮小,好似个十二、三岁的孩童。三人走过这条小巷,转到一条大一点的巷子,李义南又见到那个象衙门的大朱门,知道这是曼陀容住的那条巷子。
矮个子黑衣人在前面探了探路,招手让二人跟上,三个人迅速穿过这条巷子,正欲穿过最后两条小巷,突然一户人家的门吱纽一声打开,三人忙伏身躲在巷口房子的山墙后面,见那户门里走出一个驼背老妇人,踱步向三人这边过来。三人屏息凝视,两个黑衣人都从腰间摸出星状飞镖,捏在手中,随时待发。
那老妇人走到一半,突然转身进了一间房子,矮个子黑衣人探头看了看,招手让二人跟着他飞快穿了过去,李义南经过巷口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那老妇人原来进了一间茅房。
穿过最后一条小巷,便来到田头。过了田地、树林,终于到了山崖下面。
救李义南出来的黑衣人让李义南先坐下休息片刻,再想办法上崖。
不多时,又从树林出来一个高大蒙面的黑衣人,背上还背着一人,到近前将那人放下,却是那个和李义南一同被带进谷的断腕黑衣人,只是他现在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象是被拷打折磨过,犹自昏迷未醒。
五个人聚齐,一时却不知怎样上崖才好。断腕的黑衣人需人背负自不必说,李义南中幻术昏睡太久,身手也是虚弱无力,仗着武功底子厚,现下走路尚可,攀崖却无可能。当日曼陀乐和曼陀美从崖上提着李义南和黑衣人下来,因为是从高处向下走,可借助重力,所以即使提着一个人或背着一个人均不觉困难。但是要是背着一个成年人顺着绳子爬上一百多丈高的山崖确实难度不小,尤其李义南身材魁伟,份量不轻。
三个黑衣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分两次将李义南和断腕人带上去。他们要在李义南的腰间系上一条长绳,绳子的两头从腰两侧伸出,一长一短,再分别系于两个黑衣人的腰间,两个黑衣人一上一下先后顺着绳子向崖上爬,便可将李义南带着上去。然后再下来依法将断腕人带上去。
商量妥当,正在给李义南系绳子,便听到背后一声冷笑:“哼哼,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曼陀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