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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太喧嚣,这座城太脏。
最终还是回到了当初的起点。当我看到新闻那一刻,我便知道,我的一切都不再由我控制了。鬼使神差的买了机票,现下站在这片土地,嗅着这里不变的秋天的味道。
大老远就看见了易处安,他看着倒是变了,当初几个人,就数他最逍遥,整日说的都是做人应求不被束缚,倒也不负他父母给他起了个“云鬓随身老,云心著处安”的名字。这几年我联系的朋友不多,却不包括他,倒是有些愧疚。现下看他,眼神里竟也看得出沉稳了。却还是像从前一样的消瘦,从前他一米八几的个子,体重却只有不到六十公斤。林炙曾和我打趣说过,他这样的肌肉含量,撑死了也就是百分之十,折两下就断了,还说是大男人。说起林炙,我终究还是没能应了当初说过的不牵不挂,如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
易处安跑过来,稍显疲倦,脸上的笑倒是难得的一如既往:“沫烟,你丫又迟到了。”
一路上,我们聊生活,聊工作,处安子承父业在政府部门工作,大小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又说到我们五个人的从前,梁聿是我为数不多有联系的朋友之一,前几年他也来到了美国,我俩一人在东,一人在西。他曾和我说,旧金山的雾太大,让人分不清对面的人是真诚还是虚伪。这话放到从前,我肯定大笑着骂他故作高深。
令我意外的倒是杨安琼,她和梁聿在我离开不久就和平分手了,草草结束了四年的爱情长跑,梁聿从没和我提起过。大学毕业的最后一年,她家里安排她去法国读研,异地自然不好过,法国男人又偏偏有着浪漫情怀,两人渐渐结了疙瘩。梁聿一气之下,在美国白手起家,想要混出自己的一片天。眼下看,他倒算是走在成功路上了。
“当年咱们五个一闲下来就去吃马砂,真是走到哪吃到哪。高中吃了三年,大学又吃了四年。一说咱马砂去,学校里有老外同学都觉得多高端,还想着什么玛莎拉蒂,呵,其实就是马路砂锅,”处安开了话匣子,和他这样的人聊天,从来不会觉得无聊。“以前总去的那家店前几年拆迁,常记,还记得么?不知道现在搬到那去了,话说回来,当初也是你和林炙发现的,你俩还真算吃遍天下。这么多年就这家味道最正,现在你也回来了,兴许哪天又碰见了。”说到林炙,我只能笑笑。处安似是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也闭口不言了。
车里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
“其实。。沫烟,你该知道的,他这几年过的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