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忌算是卯上劲的要和老乞丐比个高下。两人一人一边桌角,完全不顾自己嘴里有没有吃完,一个放入又来一个。一盘放倒又来一盘。
四周的人闻见动静,朝着二人靠拢过来,不住地发出感慨,人才啊!能吃啊!
更有好事者,甚至帮着朝过端着食物,甚至下了赌注。
“我压小鬼赢!一千两!”
“那小鬼看着就不行,那老鬼吃的多猛,我压他!”
“来来来!下注下注!千载难逢的吃货大比拼!”
·····
风无忌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厌恶过食物。
风无忌嘴里吃下食物,已经有了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却又为了那好胜之心,拼命的往下死咽。这些食物,原本便是供长老、宗门弟子食用的,自是难有的珍馐,风无忌现在,竟隐隐有了想吐的欲望。
反观老乞丐,嘴角噙着笑意,不急不缓的吞咽着,进食速度虽比方才慢下不少,但仍是一副饿死鬼状,吃的同时,不忘朝着风无忌投来一束嘲讽的目光。
风无忌无奈,这还用比么?输的一塌糊涂!
风无忌欲起身离开,才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了。
老乞丐拿手,脏兮兮的朝嘴边油腻的地方一抹,朝着众人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才款款而去,捎带的把风无忌也拽着走了。
无疑,世上是有缘分一说的,这艘船上,唯一的两个逃票者,不期而遇了。
老乞丐一点不轻柔的将风无忌丢到了船栏边,痛的风无忌不住地咧嘴。尤其是这种吃撑的时候。
“怎么样,服了么?”老乞丐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沙哑,有一种阳刚之气,可惜面容被蓬乱的头发挡住了,只留有嘴巴露在外面,偶尔风吹过,还会看到隐在毛发下的双眸散发着锐利的光亮。
“我。服了。”风无忌艰难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哦?”老乞丐感到有些惊奇。
“做梦!我不服!等哪天,再比一次!”风无忌又暴起一嗓子。
老乞丐不以为然,坐到了风无忌的旁边,隔着结界,聆听着外界隐晦的呼啸的狂风声。
“你知道这船是怎么飞起来的么?”老乞丐有意无意的朝着风无忌搭话,大有一种老子和你讲话是看得起你的意味,偏偏风无忌不吃这一套。
“这船靠海量的灵力支持,道阵相辅。你知道什么是道阵么?”见风无忌不加理会,老乞丐又继续徐徐讲来。
“什么是道阵?”风无忌忍不住插嘴道。前世沉迷武道和丹道,对其他的,还真是没有多加理会过。只是那场大追杀,风无忌貌似想起了有用道阵布下的陷阱。而自己便是栽在这里了。
“你知道什么是道么?修炼一途,又是在修炼着什么?”
风无忌骤然醒悟,这看起来名不见经的老乞丐,可能不是凡人。
“道,便是天地之间的基本法则。道,存在于自然,存在于万物,存在于天地之间的每一处。”
“人以幼儿之躯降生,然后成长,若为凡人,寿命不过百年,这便是道。水可以熄灭火焰,小草无法成长过苍天大树,世间不但有土地,还有苍穹和大海……这些都是道!是世间最基本的法则。世间一切按照这些‘道’而运行。”
老乞丐点点头,“知道的不少,还有呢?”
风无忌愕然。这都是自己一世的感悟了,还有么?
“人寿不过百年,终有逆命者,也是修行者,与天争,争得无尽的寿元;水熄火,然滴水浴火而蒸,这尽是脱离了原定的‘道’!”老乞丐平和的笑了起来。
“呵呵,以你对‘道’的理解,道是自然界一切规则的统称,那么,便等于你认为,你这一生无论做什么,都永远不可能脱离这‘道’的掌控和安排,因为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以及身边所接触的所有人、事物,都处在‘道’所编织的规则与秩序之中,对吗?”
“……”风无忌怔住,久久没有回答。
“照你所说,既无法脱离‘道’的轨迹,世人修炼何用!”老乞丐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修道者,无分是要脱离这‘道’的掌控,试图长存于世!”
“武道不过是道的一种,若是将之与大道混为一谈,终生成就也就止步于此了!”老乞丐话语俞显得激动。
“前辈,跑偏了,我只是问道阵是什么···”
“别吵!听我说!修武者,凝气于丹田,世人皆有;修道者,凤毛麟角,万人罕有其一,道凝于识海,修道者,堪与天斗!”
“欲成道法,凝天地之气,聚大道之纹刻。”
“道的博大,道的精深,尽在道纹之中。道阵,不过是道纹的一种表现。更多的,是一种斗法!”老乞丐情绪逐渐平缓下来。
道纹,蕴含大道的轨迹。
风无忌咂咂舌,如此看来,武道,并不是修炼的全部。
“修武为基,修道为始。天域中人,无不修道。难言下荒无出头之日!天路难,登天难!难难难!”老乞丐又疯疯癫癫的摇头晃脑。
老乞丐的话,在风无忌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逃票者,终有察觉之日!
三日后,例行查票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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