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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烟起 恩怨从头

轩辕妭听到叔均说的地方,心中一颤。她怎么能忘,本来青山绿水的人间宝地,却因为自己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轩辕妭的眼际好像又浮现出了那漫漫黄沙和死一般的寂静。

轩辕妭缓缓抬起头,眸子里有淡淡哀伤。

“忘不了,也不能忘。”恨就只能恨,自己一出生就有这种让绿水竭,青草绝的神力。

叔均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心里微微一颤,顿时有几分心疼。这事他自己本来也是不想提的,但是前几日去见东海帝君,帝君对自己说轩辕妭大劫在即,怕是躲不过的。但就算天劫难躲,若是让轩辕妭留在自己身边,他还是微微安心的。

“你还记着就好,听说天穆野周围已经有旱情,我已经请雨神前去施法了,若你再偷偷跑去,怕是又是要让天穆野变为一片荒漠了。”叔均还是一副冷峻的表情,口气里有些责怪。

“你放心吧,我不会去的。”轩辕妭心中涌出无限酸楚,早知道,今日就与他好好告别了。

叔均看着轩辕妭的语气坚定,便微微松了口气,转身便离开了轩辕妭的家。

轩辕妭呆在赤水的这几天,每天都郁郁寡欢,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

此时的轩辕妭正呆呆的放空,凝视着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

——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生气呢?

轩辕妭思前想后,经过几天的心理斗争之后,慢慢走向了正在院子里看书的叔均。

——自己只是去告个别而已,又不会长留,而且自己今后是真的决定不再离开赤水了,只是道别,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午后阳光正好,日光下的男子青丝绾正,温润如玉,正斜靠在院子中的柱子上看书。

轩辕妭刚走到叔均面前还没开口,叔均就缓缓放下了书,对轩辕妭说“去吧,可是,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叔均的目光似一江春水,漾着圈圈涟漪,温和的对轩辕妭说。

自己已经陪伴轩辕妭二十多年了,怎么能不知道轩辕妭心里在想什么呢。这几天看着轩辕妭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叔均的心就像被撕成了两半。

——既然你那么爱他,我又怎能留住你呢。

叔均对着轩辕妭离开的背影无奈的苦笑。可是他不知道百年后的自己有多么痛恨他今天的放手,他不会想到今天他放开了对他多么重要的东西。

一路上轩辕妭都心不在焉,无心景色。

——今天,真的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吧?

这样想着,轩辕妭的心头就涌起了一阵伤感。

天穆野风光依旧,在阵阵清风中,绯色的海浪此起彼伏。

“我还以为你再不来了呢。”身后的人淡淡的对轩辕妭说,只是跟以前比好像多了分憔悴,却依旧清秀过人。

轩辕妭没有转过身去,手上拳头紧握,轻轻咬着嘴唇。

“我今天来,是跟你告别的。”

夏言渊看着眼前这两天都快被他念疯了的女子,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她不知道他这几日看她没有来这里,有多担心吗。今日她终于来了,竟然,是向自己告别的吗?难道这里,是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

夏言渊一挥袖便来到了轩辕妭的面前,一把抓住了轩辕妭的手。

轩辕妭只感觉到那手好像要把自己捏碎了一样。

夏言渊静静地看着轩辕妭,眼中闪过一抹邪魅。

“你既已乱了我的心,还想轻易离开吗?”

没等轩辕妭反应过来,一个吻便堵住了自己的嘴。霸道但又有无尽温柔,像是阳春三月湖边的细柳,又像是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

轩辕妭此时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只能轻轻闭上了眼睛。

日光微醺,落英缤纷。此时的两人被桃花林温柔包裹。

“轩辕妭在哪里,让她出来见我!”轩辕帝此时正带着四五个随从火急火燎的赶到了赤水之北。千紫嫣在轩辕帝后暗暗讪笑。

叔均看轩辕帝怒发冲冠,就知道他是为何而来了。心中默默的喊糟了,晚不来早不来怎么轩辕妭刚走,轩辕帝就来了。

“叔均,你是怎么看人的,你快给我说那孽女现在去了哪里!”轩辕帝勃然大怒,冲着叔均厉色的说。

叔均见瞒也瞒不过了,只好告诉轩辕帝轩辕妭的去向。一拨人又腾云驾雾向天穆野赶去。

沿路只见天穆野方圆百里内河枯海干,青黄不接,饿殍遍野。

——怎么回事?自己前两日来这了还不是此番情景,这两日轩辕妭在自己眼皮底下又没有乱跑,怎么这旱情会严峻到这般地步?

叔均心里满是疑惑。

一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天穆野。眼前却是一片生机,若不是天穆野有仙气庇护怕也早都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了。

转眼间,轩辕帝就领着那群人来到了轩辕妭的面前。

“孽女,我让你在赤水好好养伤,你竟然跑到了这里,还闹得这里民不聊生,令天帝大发雷霆。快快随我去天帝那里领罪!”

夏言渊开始看着轩辕帝火冒三丈的模样还一头雾水,但听了轩辕帝的这番话又看到站在轩辕帝一侧趾高气扬的千紫嫣,心中便知道大概了。

——千紫嫣,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想看到的结果吗。夏言渊望着千紫嫣的目光,冷到了万丈深渊里。

夏言渊上前将轩辕妭拽到了自己的身后,眼神中泛着寒光,冷冷的对轩辕帝说:

“轩辕帝,你我也算是旧友了,若是你执意要带走轩辕妭,莫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轩辕帝本就怒火中烧,听了夏言渊的这番话更是火冒三丈。

“夏言渊,我教导我的女儿干你这个外人何事!”话毕,只见金光一闪,轩辕剑就握在了轩辕帝手上。

“看来,我这桃花林保不住了。”夏言渊面无表情的看着轩辕帝,将轩辕妭推出了十米以外,右手拂袖一把银光闪闪的伏羲琴便浮在了夏言渊面前。

这两人都是天界响当当的人物,若是今日开战,必是两败俱伤。身后众仙各个面露难色,但都不敢上前阻挡。

只见夏言渊双手在琴弦上快速划过,一道又一道白光似锋利的刀刃向轩辕帝飞去。轩辕帝扬起轩辕剑左右一挡,银光向四周四散开来,顿时,狂风大作,天穆野四周的黄沙铺天盖地,令众神睁不开眼睛。

夏言渊任一头墨发在风中凌乱。指尖飞扬,如行云流水,但琴音不似起初柔和,一声比一声激荡人心。轩辕帝没想到夏言渊竟然下如此重的手,纵身一跃,向夏言渊劈去,想着要玉石俱焚。夏言渊面色凝重,双手一齐往琴面一拨。

霎时,金光和银光彼此相抵,白光万丈,最后又渐渐融为一体,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光波消散,可四面却是黄沙漫天,桃花凋落。

轩辕妭站在远处看着自己深爱的两个人为自己而战,心如刀绞,痛入骨髓。

夏言渊此时脸色愈加苍白,殷红的液体缓缓从夏言渊嘴角流下,血染白袍。手下的伏羲琴弦一根一根的崩断,听得轩辕妭心如刀割。轩辕妭一下跪倒在了夏言渊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一时泪如雨下,泪水潸然,拼命把自己的精气输给夏言渊。

夏言渊将头轻轻靠在了轩辕妭的胸前,整个人气若游丝。

千紫嫣站在远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的堡垒轰然倒地。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怎么会害了夏言渊,他不是自己最爱的人吗?

千紫嫣双手抱头,瘫倒在地。

“不…不要离开……我”,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只是有些无力。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轩辕妭已经泣不成声,拼命的摇头。

“我走,我随你们走,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轩辕妭哀求的望着众人,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

“不…不要…”夏言渊虚弱到了极点,但嘴唇还是不断蠕动。。

叔均远远的看着轩辕妭无助的样子,心痛的失去了知觉,但自己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忽然,又刮起一阵风。一道白光从天际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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