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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黑白魂灵(中)

“我还听说魂灵们开始往墓宇迁徙。他们说他们准备要去墓宇,暂时还不准备到聚魂宫去。”

杰克含糊的挥舞着手臂,他和其他人都不知道离开洛死人之地之后还离聚魂宫有多远。他们只知道在那边有个叫做聚魂宫的地方,魂灵的船只从那边出发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们出发之后就不停的往西方走,把回忆遗弃在这里。”杰克用着梦幻的眼神朗诵着,摇头晃脑露出忧伤的表情。但卡罗反而笑了起来。

“如果你相信古代的传说,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也看不出来这和你我有什么关系。就让他们开船走啊!我保证你和洛殿的其他人都不会看见这情形的。”

“我可没那么确定。”杰克若有所思的说。他认为自己以前曾经在游魂森林里面看过一名魂灵,很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可以再看到。

在他所有儿时听过的故事中(仅止于反人对魂灵贫乏的了解),每个魂灵的故事都让他大为感动。

“即使在我们这边也有人认识那些幽灵。”他说。

“我的魂爵就是一个例子。他告诉我他们魂灵的故事,他也知道不少关于魂灵的事情。洛奇知道的更多:我小时候听他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不少。”

“喔,那两个家伙脑袋都有问题啦。”杰克说。

卡罗还在慢慢的崩溃中。如果他的消息来源是这两个家伙,那什么怪事都不稀奇了。

好啦,朋友们,我要回家了。祝你们健康!”他一口喝完杯中的饮料,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

暮色越来越浓,雪湖森林开始被迷雾所包围,洛雅河旁也是水气浓重,但天色依旧十分清明。星辰跃上天空,渐亏的皓月往西落下,岩石上的阴影漆黑无比。

卡罗已经来到了多岩丘陵的山脚下,由于天渐渐黑已到脚下留下的痕迹不再明显,他们的速度也跟着减缓下来。

在此,荆山高地从东往西延伸,构成两段陡坡,每个陡坡的西边都十分险峻难行,但东方的陡坡则相当平缓,其中有许多溪谷和狭窄的地堑。

卡罗一整晚就在这崎岖的地形中跋涉,终于爬上了第一段最高的陡坡,又开始继续往另外一边的低地赶路。在黎明来临之前的凉爽空气中,他们休息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太阳开始渐渐西沉,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下坡的路上。到目前为止,他们在路上什么人也没遇到。这条路不适合车辆行走,因此人烟稀少;平常也没有多少人会去林尾这个地方。他们心情轻松的慢跑了一个多小时,杰克却突然停下来露出警觉的神情。他们已经到了平地,之前百转千折的道路现在也成了平坦笔直的大道,两边是怡人的草地,森林边同时点缀着几棵高大的树木。

“我好像听到后面传来马蹄声。”杰克说。

众人一起转过头去,但不够笔直的道路让他们无法看得太远。“不知道是不是洛奇祭司追上来了。”卡罗说。即使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内心却油然生起一股不安,不想让魂灵发现自己的行踪。

“或许你们觉得不在乎。”他带着歉意说,“但我不希望在路上被任何人发现。我已经厌倦了被人说长道短。如果那是洛奇祭司。”他补充道,“我们还可以给他一次惊喜,报答他迟到这么久。我们快躲起来吧!”

另外两个人飞快的跑向道路左边不远的树丛中,立刻趴了下来。卡罗迟疑了一瞬间:彷佛是好奇心还是某种特殊的力量在阻挡他的行动。蹄声越来越近。他在最后一秒才躲进路旁大树下的一堆长草中。然后他抬起头,好奇的从树根旁抬起头窥探。

一头魂兽从路的另一头出现了,它不是洛殿人骑的小马,而是人类所惯骑的高大马匹。马背上坐着一个高大的人,他裹着长大的披风、戴着兜帽,似乎趴在马背上。从兜帽底下的阴影中传来嗅闻的声音;应该是人类面孔的地方往左右打量着路旁的草地。

一阵毫无缘由的恐惧突然攫住了卡罗,他开始害怕被发现、开始想到身上的魂器。他大气也不敢出,但有股强烈的欲望不停召唤他取出魂器;他的手甚至已经开始慢慢的移动。洛奇祭司的忠告变得微不足道。反正洛奇以前也用过魂器。“而我还在死人之地。”他想着,手已经握住魂器的练子。就在此时,魂灵身形一挺,甩了几下缰绳。魂兽起初缓步向前,最后开始疾驰。

卡罗匍匐到路边,看着魂灵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由于距离的关系,他不太确定自己见到些什么;但他似乎看见魂灵策马进入了右边的林中。

“这真的很奇怪,让人不放心。”卡罗走回同伴身边时自言自语道。麦琪和杰克一直趴在草地上,什么都没看见;卡罗只好对他们两人解释魂灵的形迹和外貌。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觉得他好像在嗅闻我的踪迹,我就是不想要让他发现我。我以前从来没有在死人之地看过这样的人或有过这样的感觉。”

“可是怎么会有大家伙对我们三个人有兴趣?”麦琪说。“他在我们的地盘干什么?”

“最近的确有人类出现的传言。”卡罗说。“在死人之地南区似乎和这些大家伙有些冲突。但我从来没有听过有类似这魂灵的人类存在。不知道这家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请容我插嘴。”杰克突然道,“我知道这家伙从那里来的。除非这样的魂灵不只一名,否则他一定是从冥界来的。我还知道他要到那里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卡罗惊讶的问。“你之前为什么不早说?”

“大人,是因为我刚刚才记起来。是这样的,当我昨天晚上把钥匙送回我们家的时候,我老爸对我说:‘哈罗,杰克!’他说。‘我以为你们今天一早就已经和卡罗走了哩。刚刚有个奇怪的客人问到洛殿的魂师,他才刚走不久。我告诉他该去洛殿找你们。不过我实在不喜欢他的样子。当我告诉魂师已经搬离了老家之后,他看起来好失望。他还对我发出嘶嘶声。这让我打了个寒颤。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我对老爸说。‘我不知道,’他说:‘但他绝对不是洛殿人。他又高又黑,低头看着我。我想他可能是远方来的大家伙,因为他讲话有奇怪的口音。’”

“大人,我那时没办法继续多问,因为你们都在等我,而且我也觉得这只是芝麻小事。老家伙已经够老了,老眼昏花,那黑衣人上来找他的时候他一定正在外面散步,天色当时也蛮黑了。希望我老爸阂都没有作错什么。”

“这不能怪老家伙。”卡罗说。“事实上,我刚巧还听到他和个陌生人说话,对方似乎就在打探我的消息;我差点就走出去招呼他了。真希望我当时搞清楚他是谁,或者至少你先跟我讲过这件事。这样我在路上就会小心多了。”

“这个魂灵和老家伙遇到的陌生人可能没什么关连。”麦琪说。“我们的行迹已经够隐密了,我想他应该没办法跟踪我们才是。”

“大人,你刚刚说的‘嗅闻’又是怎么一回事?”杰克说。“老家伙也有提到那人黑呼呼的。”

“我真希望可以等洛奇祭司来。”卡罗嘀咕着。“不过,这也可能只会让事情更糟。”

“难道你知道有关这魂灵的事情?”麦琪听到卡罗的喃喃自语,忍不住问道。

“我不确定,也不想乱猜。”卡罗说。

“好吧,亲爱的卡罗!你想要保持神秘,那就守口如瓶吧。不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很想要休息一下,吃吃饭,但又觉得最好继续赶路,不要耽误时间。你刚刚说那个魂灵用看不见的鼻子闻个不停的描述让我毛骨悚然。”

“没错,我想我们最好继续赶路。”卡罗说;“但不能走在大路上,不然可能会遇到回头的魂灵或是他的同伙。我们今天得要多走一些路了,雄鹿地还很远呢。”

当他们再度出发时,长长的树荫拖在草地上。他们现在走在大路左边一段距离的草地上。在经过刚刚的弯道之后,这条路现在笔直的延伸好几哩路。到了下一个左弯时,小路又继续进入了边陲低地的区域,也就是墓宇附近。但那边又有一条往右的岔路,弯弯曲曲的进入一座古老的橡树林,通往巨木厅。

“我们就走这条路。”卡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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