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生下孩子,浑浑噩噩地生活了大半年,在胤禛的不懈努力下,夕桐终于……
“不可能不可能,这我生完福宜才过了多久,胤禛你说才过了多久?”夕桐瞪着那个御医,依旧是温知广,而另一个人,胤禛满是笑意地谢过温知广,又转过头看着夕桐,白了她一眼,“不会有错,温太医是整个京城医术最精湛的,怎么会错?你生了福宜已经是五个月前的事情了,如今怀胎三个月并没有相冲时间啊?”
夕桐嘟着嘴巴,依旧是难以置信的模样,“怎么这么快就怀上了我又不是母猪!”
“爷倒真希望你像母猪一样。”胤禛淡淡地说道,而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却让人更加火气。
夕桐瞪了他一眼,胤禛也不怕,继续说下去,“早些日子,福瑜的事情我知道你很伤心,加上你之前的伤伤病病,身子底子是很差的了,爷就暗暗让温知广替你调理着咯,这些孩子,爷也废了不少精力啊,你也不体谅一下我。”他也不顾在场的其他人,向夕桐挑挑眉,语气中慢慢都是打趣与玩笑。
夕桐听了不禁脸红,而胤禛此时才识相地支走温知广,看见夕桐哼哼,胤禛才不急不忙坐到了她身边,突然紧紧地抱着她。
夕桐轻轻地把头挨在他的肩上“胤禛,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早死掉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对我们的孩子,知不知道,要很好很好的。”
胤禛的右手搭上了夕桐的后脑勺,眉头忽然上升了几分的忧愁,他想了想,还是慢慢地安慰道,“傻瓜,我们都健健康康好好的,你就别想那么多的如果。”
夕桐把头埋进了四爷的怀抱中,依旧不肯死心,“胤禛,我只要一个承诺,哪怕只是如果。”
四爷无奈,把手放在了怀中女人的后脑勺上,慢慢地抚摸着,像是揣在怀中的一件宝物,用他略带沧桑的声音慢慢地说着,夹杂着帝王之气的坚定,“好。我,爱新觉罗胤禛,一定会好好地对待我和夕桐的孩子们,爱他们像爱生命一样,我会把最好的爱交予他们的母亲及他们。”
而这会儿夕桐才满意地点点头。
康熙六十年正月。
“爷今晚要到宫里守岁吗?”夕桐顶着个大肚子,站在门槛处张望着,问着紫妍,紫妍见她这副模样连忙上去扶住她。
紫妍扶着她慢慢地坐下来,她的福晋这一胎怀得十分的痛苦,前期害喜厉害不说,夜里总是睡不着觉,口味变得无比的刁钻,有时候宁愿饿着也不想吃东西,看着紫妍也觉得心疼,“福晋,爷刚会儿带话过来了,他向皇上请了旨,要回来守岁,你也快分娩了,爷让你好好注意着。”
两个人坐在厅里里面等候着,夕桐学会了做女红,有空就会缝小孩子的衣服,今天得空,也正好把这做的第三件给完成了。正当两人欣赏着衣服上的花纹时候,突然门外响来一声“夕桐。”
听得夕桐心头一颤,这个声音,不是胤禛。而她却突然站了起来,疾步地往门外走,紫妍见状,追上去,却见到了夕桐愣在了门口。
眼前是紫妍不认识的一个人,或者是,见过,面容却是毫无熟悉之感。
只见夕桐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那个名字似乎是经历了许多年的尘封。“胤祥”她顿了顿,忽然一个手过去掐了一下他的手臂,“是你吗?”
那男子被掐的疼,皱了皱眉头却又咧开嘴巴一笑,就想两人初次相遇一样时候,那样的笑容。
即便经历了在狭道这么多年的痛苦,他的笑容还是没有一丝的变化,温暖而绚烂。
夕桐也轻轻一笑,她有很多疑问,但是都不想问出来了。
这时候四爷也走了进来,看见了夕桐穿的这样的单薄,连忙说,“都别站门口了,积雪厚了,冷了,紫妍,进去把炉子热了。”又对上了夕桐疑惑的眼睛,却也不着急解释,“进去吧,进去好好谈。”
三个人坐了下来。
夕桐盯了胤祥好一会儿,感觉不太真实,又转过头问胤禛,想了想还是说了“十三弟他,不是”
胤禛见她从胤祥改口叫十三弟,不禁莞尔一笑,“虎毒不食子,皇阿玛表面上是让十三弟幽禁在狭道,事实上我经常都去那儿看望他,他也偶尔回府,今年皇阿玛还****了十三弟与我们一起过年。”
夕桐捏了捏胤祥的手臂,疼的胤祥嗷嗷叫,却也打趣到,“小四嫂,你这是做什么?”
夕桐抿着嘴巴笑,“原来真会疼的,果真是胤祥,好多年不见你了,真的好多年了”
胤祥也愣了愣,突然看了看四爷,感叹道,“四哥,也是很多年了。”
胤禛没有说话,把玩着手上的佛珠。夕桐本来也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在沉默面前,那些话语都想的那样的空白,良久才缓缓吐出,语气真挚而诚恳,“胤祥,我真的挺想你的。”
胤祥笑了笑,胤禛也笑了笑,两个人同时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夕桐以为他不相信,“我说的是实话,虽然四爷在这儿我还是要说,我并没有特别的意思,经常都有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吃饭的时候担心你在里面不好过,毕竟你当阿哥当惯了,唱歌儿的时候也担心你没酒喝,你最喜欢喝酒了。”
胤禛把佛珠轻轻放到了桌上,亲手举起茶壶为胤祥倒满了茶,也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了。夕桐赶紧把杯子迎上去,胤禛却忽视了她,气的夕桐哼哼叫,自己把茶杯倒满了。
“十三弟在狭道这么长的日子,的确是吃了不少苦,还惹上了鹤膝风这等病痛,当日四哥也无可奈何无法救你于困苦。”胤禛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像是要当成酒水来饮一般。
“四哥严重了,皇阿玛皇恩浩荡,虽说是圈养,我在狭道还算快活逍遥,我的福晋随了我进去,倒也苦了她,没有丫鬟,我们身活起居都是她照看着。”
夕桐听了撇撇嘴巴,毫不畏惧,“老头子真的皇恩浩荡的话也不用你进去了”
“夕桐,皇上总要找个人为太子的事情负起责任的,我被选中了也只能算是命中注定了吧,这也算是保护了我,尽管生活的环境辛苦我却免除了斗争,或者皇阿玛是懂我的吧。”胤祥顿了顿,“不过你这丫头,脾性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说话直来直去,要不得啊,四哥,你失策了。”
胤禛自嘲般笑了笑,他盯着夕桐,无奈地摇摇头,却又是用充满了溺爱的眼神,“那么多年,你四哥我还是训她无方啊。不过她这样就挺好的。”
夕桐“嘿嘿”一笑。讨好地给四爷倒满了茶。突然觉得,万中无一的机会她从未来来到清朝,万中无一的机会她成为了年氏,万中无一的机会她和胤禛相爱,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有知己,有爱人,还有好茶,这一切就已经足够了。
几个人沉默了,可是,心却是满满的。
“夕桐,唱个曲儿吧,十三弟也好久没有听你唱曲儿了。”
夕桐还是“嘿嘿”一笑,“好。”
说罢让紫菡把古琴取了出来,要她伴着乐。
那里的墙上印着年华的模样;
那时的我们都有一点倔强;
什么过分的话都会被时间原谅;
一个人安静的等待天亮;
那是在我们的四月里……
三个已经不再年少的人听着这淡淡而悠长的歌曲都陷入了沉思,仿佛当日种种都回荡在脑海里头,各种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随年华飞逝而去,他们可以留下的只有回忆,只有时光的倩影。然而其实回忆也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今日,大家都在。
胤祥呆了不足三天便走了,快的似乎没有来过一样,夕桐的肚子已经是很显了,她很难受。
这个孩子的出生,是不是就意味着怀中的宝宝要离她而去呢?送走了胤祥不久,竟然传来了富宜高烧的消息,过了半天太医来诊断也是说不出什么病,开了些药守了一夜,第二天竟然被隔离了起来,说是患了“水痘”。
夕桐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患过水痘,身上都是小小一颗的红点点,痒得很又不能抓,抓破了就会生出更多的小点点,只是那个时候夕桐用了几天水痘就消下去了,但是温知广这样算是怎样,大人抵抗力强,小朋友不知道道理,没有母亲照看着肯定是会哭的。
可是胤禛和温知广都拦在她不让她进去看望。
“不就是患了水痘吗,你们慌什么慌,温知广,你说,跟我说说看,只是水痘而已对不对,退了烧就好了,是不是?”
温知广不说话,紫妍一边推着一边是扶着夕桐“主子,我们还是先回去,水痘会传染,先回去好不好,四爷会责备的”
“那个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那么辛苦我能坐视不管吗?紫妍,你知不知道那个是我的孩儿啊”忽然夕桐又激动地说,“我进去不要紧的,我长过水痘,长过就不会再长了是不是?”
“福晋,你别这样,紫妍难受,温太医在这儿不会有事的”紫妍也是拉着她
夕桐该如何说话,此刻腹中的肉团像是要出来凑热闹一样,不停地踢着夕桐,疼得她嗷嗷地叫,紫菡大叫不好“太医,快点过来看看,主子,主子是不是,是不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