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威廉·赫兹里特佚名译
岁月,每年都从我们身上剥夺一些东西;死亡,仅仅是把残存之躯交托给坟地。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们越来越深切地感到时间的宝贵。确实,世上任何别的东西,都没有时间重要。对待时间,我们也变得吝啬起来。我们企图阻挡时间老人的最后的蹒跚脚步,让他在墓穴的边缘多停留片刻。不息的生命长河怎么竟会干涸?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当“生活的所有生机已逝”,我们就只能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到了这一步,我们不管抓到什么,都会固执地紧抓不放;不管看到什么,我们都会感到空虚;不管听到什么,我们都会不再相信。我们不再有青年的丰富感情,觉得一切都单调乏味。世界是一个涂脂抹粉的巫婆,她乔装打扮,摆出一副诱人的面孔,让我们蹉跎岁月。无忧无虑的青春赋予我们的轻松、欢乐与幸福都像过眼烟云般地消失了。
除非我们公然违反常识,否则也休想“在日薄西山的暮年,收获豆蔻年华无法奉献的鲜果”。如果我们能免遭横祸,悄然离世,能战胜垂死时身体的虚弱和痛苦,能泰然自若地跨入另一个世界,我们就别无他求了。按照一般的自然规律,我们并不死于一旦:因为长期以来,我们就一直在逐渐地消耗生命的活力。在生命的历程中,我们的器官功能丝丝缕缕地丧失,我们的依恋也被一个一个地逐渐放弃。岁月,每年都从我们身上剥夺一些东西;死亡,仅仅是把残存之躯交托给坟地。这种归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平静地死去就像戏中的情节——合情合理,无可非议。
这样,我们在某种意义上竟会虽生犹死。最终无声无息地化为乌有,这是毫不奇怪的。即使是在我们的黄金时代,印象最强烈的东西也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事物后浪推前浪地接踵而来,一个取代一个。
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看过的书,见过的事,受过的苦,给我们的影响是多么微乎其微啊!想一想,当我们读一本妙趣横生的传奇文学,看一场引人入胜的戏剧时,我们是怎样地百感交集,心潮澎湃,充满了多少美妙、庄严、温柔、断肠的感情波澜。那一刻,您也许会以为它们将会长驻脑海,永世不忘,或至少使我们的思想和它们的格调和谐,和他们的旋律一致。当我们一页页读下去,一幕幕看过去时,觉得似乎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动摇我们的决心,“不管是内乱,还是外患,再也没有什么能影响我们”。然而只要我们一走上街道,身上被人溅上第一滴污泥,被第一个诡计多端的店主骗去两便士,我们脑海中这一切纯净美好的感情便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的精神支柱便完全崩溃。我们成了这卑劣、讨厌的环境的牺牲品。我们的思想还囿于生活的小圈子里,前后不一,卑劣渺小,要想让思想插上翅膀,飞向庄严、崇高的境地,我们就得做出巨大的努力。这一切发生在我们生命的极盛时期。那时,我们思想敏锐,一切新鲜事物都会使我们冲动,使我们热血沸腾。不管是人间还是天国,都不能满足我们难填的欲壑和过分的奢望。然而,世上也有那么几个幸运儿,他们天生一个好性格,不会因任何琐事而烦恼,这种态度使他们心境恬适,安之若素,使他们周围荡漾着神圣的和谐之声。这才是真正的和平与安宁,否则的话,如果让懊悔和烦恼的心情缠身,即使是飞入荒凉的沙漠,隐居于乱石林立的山巅也无济于事;有了这种宁静之心,就根本无需去进行这些尝试。唯一真正的退隐是心灵的安宁,唯一真正的悠闲为心境的平静。对于这种人来说,处于青春年华和风烛残年毫无区别。他们体面地辞别人世,悄然而去,就像他们活着的时候那样无声无息。
作者简介
威廉·赫兹里特(1778—1830),浪漫主义时期英国大散文家。他重感性和想象,张扬个性,反对权威和陈规陋习;主张多样和宽容,反对狭隘和专制;支持进步和革命,反对保守和停滞;是19世纪浪漫主义运动中的一位重要代表。散文,是赫兹里特一生主要的文学成就,主要分为评论和随笔两大类。在他的随笔作品中,以《燕谈录》、《直言集》影响最大。
【心香一瓣】
飞逝的时间,总是令很多人唏嘘不已。同时,我们会发现总有那么少部分的人士,从容淡定并且事业有成。他们笑对生活,惯看成败,极少抱怨,还是我们眼中“幸运之神的宠儿”。难道他们天生就注定有这样的好运?
否也。他们成功,不仅靠能力,更靠心灵的宁静。他们懂得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所以在岁月的洗礼中经受住了各种浮华的诱惑和蒙蔽。对于过去,他们不沉浸;对于现在,他们牢牢把握;对于未来,他们有清晰的规划。这就是他们的过人之处和成功秘诀。
任何人的成功都是不可以复制的,虽然我们的起点不同,但决定成败的并不在起点,而在转折点。只要你找准方向,愿意改变,倾尽全力,时间只会见证你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