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时,独自歌唱是难得的领悟,当爱情无迹可寻时,独自歌唱多少会有些苍凉。
顾颦薇与陆东两忘烟水,半载的时光斗转,阳光男林簌郴的从天而降,多少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歌唱苍凉,还是应多一些领悟。
林簌郴告诉顾颦薇,共赴爱河的两人,即使是淹死也要形影不离,此时顾颦薇心里冒出一个词,悲壮!
独唱的舞台无端添了一人,唱惯了单身情歌的女子,被迫转调去合唱,林簌郴唱着《明明白白我的心》,顾颦薇则一个劲儿的跑调,她在担心此曲不过是一个神话,不仅会将自己唱衰了去,而且最终连情歌也没得唱,只能归入灭绝师太的门下,福德圆满。
周末林簌郴以朋友的身份约顾颦薇一同去压马路,短信的好处就是避免电话中的拒绝,车内的林簌郴看了看方向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地上了路。
约好一个小时后见,顾颦薇每迟到一分钟他就扣她一百元薪水,如若按时,林簌郴会将她伺候地像公主一般。
很幸运,顾颦薇准时赴约,她的两眼焦距有些涣散,他站在她的背后,等她来发现,只是干物女是一条道走到黑的火星人,即使近处一对情侣生猛豪放的当街拥吻也没能让她转身。
“这样的情景,当知道退避三舍!”林簌郴大大的手掌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他们不害臊,我何必羞怯地躲,不如看个大方!”顾颦薇夺过他的手机,对着不远处陶醉的男女,咔嚓一拍。
“标准的芙蓉与野兽!”顾颦薇发表着观感。
林簌郴还没顾上欣赏,便干笑着拉着她转身,随即二人阔步奔逃,身后传来了一阵喧天的谩骂。
“万一是地痞,你就等着挨砖吧!”在转角处林簌郴戒慎地看了看远处,一把夺过手机,就要将照片删除。
“别删啊!多好的素材!”顾颦薇抗议。
“是啊,多好的素材,找我的哥们儿ps一下,换成我俩也蛮好的?”林簌郴甚为满意地接受了建议,一笑灿烂,阳光到了极致。
顾颦薇欲抢,却被林簌郴及时闪开了。安踏专卖店内放着转角遇到爱,林簌郴只觉应景,牵了顾颦薇的手,换来了顾颦薇将近十分钟的沉默和茫然。
他与她聊八卦、聊时尚、聊美食,口若悬河,顾颦薇如听天书,他以为一个女人总会被那些鲜亮的色彩所打动,甚至在一票光鲜亮丽的美女面前多少会生出一些奋起直追的想法,实践证明,美女是美女,顾颦薇是顾颦薇。
“这款香水挺好,我大姐一直用的。”林簌郴赖在柜台上,指着一款蓝色香水瓶询问她的意思。
“这儿又不是巴黎!”顾颦薇扯了林簌郴一记,方注意今日林簌郴穿了件麦兜肤色的衬衣,花样男子的时代,女孩子似乎只有当土豆的份儿。
“试试那件吧?”林簌郴拿起一件衬衫,上面有淡彩的玫瑰图案,配着别致的挂链,十分抢眼。
“穿在罗思思身上比我合适!”顾颦薇扫了眼,毫不犹豫地放下。
“不是说一双好鞋,会带你找到方向吗?”林簌郴在鞋柜前小声嘀咕。
“罗思思的话也能信,她的方向无非是钓到一只金龟婿!”逛了一圈,顾颦薇两手空空地与他下了电梯。
“顾颦薇,工资都攒嫁妆了吧?”林簌郴暗忖着干物女或许也养成了他大姐地主老财般囤积钱粮的恶习,冷眼问道。
“一个女人要懂得看好自己的**,等我攒够了,我就去包养个小白脸开开荤!”顾颦薇没正形地说。
“等你攒够了,也没精力享用了,干脆将我白送你得了!”林簌郴阴阳怪气地说。
“大柳已排上号了!”顾颦薇觉得他离地太近,溜到了前面。
“不是说不与好朋友有瓜葛吗?”林簌郴翻着眼白问她。
“饮食男女,欲字当头!他要白送,我哪有拒绝地份儿!”她呵呵一笑,手机响动,正是大柳,两人又一番鬼扯,林簌郴觉得她又忘了他的存在。
顾颦薇根本就没什么逛街的喜好,林簌郴才不会被她那些脚痛乏力的小伎俩骗过,他见店就进,这样身体力行的培养,总会让干物女的惨淡生活多些色彩。等她成材那日,他就等着她周末约他。
世人皆以为逛街对于男人来说是件苦差事,殊不知对于试图俘获一颗女人心的男人,这差事变得多么讨人欢喜啊!林簌郴感谢着这片商业街的繁华及店铺林立,他牵着干物女由东头逛到西头,由上午逛到夜幕将近。
林簌郴抽空去交话费的时候,干物女正在一层音像店颇有兴致的徘徊。只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干物女便人间蒸发了。
他从商厦的一层寻到六层,再下来时已是华灯初上。他不住地拨打她的手机,显示地却是关机。顾颦薇!顾颦薇!想着干物女甩了自己,独行而去的可能性,阳光男的脸上立马刮过寒风阵阵,于是红日西坠,乌云遍布。
在林簌郴去充话费的当口,顾颦薇寻得了一家蛋糕店,她喜欢林簌郴送她的那套嵌有贝壳的香氛蜡烛,却不想让他破费,于是她选了一款抹茶蛋糕,看着蛋糕师的精彩手艺,她颇为享受这样的过程,兀自多待了会儿。
直到出门,她才想起自己已走过了几条街,灯火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都赶着返家。周围的景致也变得十分陌生,她迷路了。
问过路人,有印象的一家专卖店竟然在这片儿有三家,手机也没电了,她有些忙乱地寻着道路。
打听到停车场,或许能找到林簌郴的车,无奈饭口的时候,车多到让人眼花缭乱。她只好在停车场的路口张望。
这一等,又是一个钟头,想到近处的商厦内可能会有充电设备,顾颦薇这才灵光乍现,奔了过去,待她一脸兴奋地拨通了林簌郴的电话。那头却是无言,她喊着喂喂,方听到那边奄奄一息地冷音:“顾颦薇,你在哪儿?我原地等候,即使你逃回了家,也得过来见我!”
手机挂断,再拨过去,却被蛮横地再次挂断了,顾颦薇皱眉发了个短信过去:“东辰北街,单贸大厦前,我迷路了!”
发了三次,顾颦薇在唉声叹气中,终于等到了林簌郴。
“顾颦薇,有你这么做事的吗?”林簌郴简直要气炸了,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顿棒喝。
她的脚酸痛,此时已饥肠辘辘,这一日是她的灾难,她不想说话,只是惨兮兮地说了句:“我要回家!”
“你害我跟傻瓜似的等了大半天,还有脸喊回家?”林簌郴咆哮起来。
“过会儿商场也快打烊了,你还想去哪逛啊?”顾颦薇苦了张脸看他。
“好啊,顾颦薇,你就敷衍我,你就一天瞅着我好欺负!”阳光男当街指责着她。
“谁敷衍你了,腿儿都逛细了,这不是天黑了吗?”顾颦薇反驳道。
“商场打烊,迪厅可没关!”林簌郴负气拉起干物女,他想发很大很大的火,却害怕她跑掉了,可他的怒火总要有一个地儿去发泄。
顾颦薇反抗了一路,却还是被阳光男拉进了迪厅,那是什么地方,群魔乱舞的地界,顾颦薇只觉耳朵都快被震掉了去。
林簌郴会玩,他拉了她进去,随着激越的舞曲,跳地炫目非凡,顾颦薇则在一旁干瞪眼。
“帅哥,舞跳的不错!”一东北口音女孩儿率性地凑了过来。
林簌郴自是不会拒绝,他何时没有市场,但凡出场,就会有人要和他交朋友。他们的共舞换来了舞池内的喝彩,除了顾颦薇。
中场的时候,是舒缓的乐曲,林簌郴将躲在角落中的干物女带入了舞池,他搂着她,却被她狠狠踩了数脚,其中多半是恶意而为。
镭射灯光下,顾颦薇看着林簌郴汗湿的脸孔说:“我们不适合,你怎就不明白?”
“没发现,你越跳越好了吗?”林簌郴的手扶在她的腰间,带她缓步舞动。
“我不会跳舞,从来都不会!”顾颦薇甩开他,独行而去。
一路无言,送她到家门的时候,顾颦薇将买的蛋糕塞给他。
“怎么知道我爱吃抹茶的?”他将车门关闭,没准她离开,看着那蛋糕心里又好过了些。
“别闹了!回去早点休息!”她深吸了口气,觉得他像个小孩子。
“陪我一起吃吧?”他打开盒子,递过一支叉子。
他吃了一口,觉得还好,便大口大口的吃了下去,发现顾颦薇没动,一旁威胁说:“难道要我喂你?”
林簌郴叉起一块,大喇喇地递到她嘴边,顾颦薇气鼓鼓地推却,没辙之际,垂头插了几块,猛吃了三口,却听到林簌郴得意的笑声。
两人吃着,最后变成了疯抢,林簌郴吃完还在暗自发笑。
“蛋糕渣,这里!”顾颦薇好心地提醒他。
他答应着,擦了擦,凑过脸去,问干净了没?顾颦薇看了看,伸手将他唇畔的蛋糕渣弹掉,林簌郴抽吸一声,听到顾颦薇顽劣的笑声。
“我们俩还没玩完!”他牵过他的手,晃了几晃,又看向她。
“完了,就这样结了吧!”她振臂欢呼一记,便欲拉开车门下车。
“慢着,你我情缘未了,这是为师送你的!”说话时林簌郴从身后拿出一物,戴在了顾颦薇头上。
“这是什么?兔女郎?”顾颦薇指着自己脑袋上摇摆如天线的东西问道。
“你这姿色,倒贴都得赔!”他为她开了车门。
“什么啊?”她下车狐疑地问他,摇头晃脑的时候,愈看愈像火星生物。
“紧箍咒,你若不听师傅的话,就瞧好了!”他挥手,开车走远。
这一日顾颦薇累地骨头都快散架了,她倒在床上,研究着林簌郴送她的怪玩意,却始终没研究出来,只好视频求助大柳。
大柳不愧是工科、搞气象出身,看了几眼便看出那是耳机,还夸着她的新欢眼光独到。
顾颦薇随即发了一通致谢短信给林簌郴,那时已是**一点,林簌郴终于等到了她的短信,在房间内鬼喊着顾颦薇的名字,方疲惫地睡去。
从头至尾喊累的干物女这一夜却变得精神奕奕,她用话筒为对面的大柳唱着单身情歌、散了吧、闭上眼睛就是天黑等惨绝人寰的分手情歌,言明今年光棍节与大柳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