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姐姐啊
为何我总是在夜里哭着醒来
亲爱的弟弟啊
你不该从北京到上海
————陈升《告诉妈妈》
十一黄金周,林美丽大咧咧地出现在弟弟面前的时候,林簌郴并不觉得奇怪,他大姐就爱干这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事儿,她贼笑着进入,开始检阅林簌郴的公寓,期望着发现一件女人的蕾丝睡衣或者一管口红什么的,可她连大床的床缝都查阅了,除了看到林簌郴坦白地笑脸,她一无所获。
“林SUN,我回家可没法给爸妈交待了!”她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爸妈期望地是那种正经姑娘,大姐你思想真邪恶!”林簌郴拉开她大姐的皮包,掏出她的钱夹子,开始评估她的身家财资。
“都给你姐夫拿去养二奶了!”她大姐水眸荡漾,搂住他的脖子寻找安慰。
“哎呦,我的大姐,姐夫在党的光辉照耀下,茁壮成长,断不会做出让党失望的事儿,你就别再这里装可怜了!”
“让党失望的人还少么?你别以为他老实,不吭不哈的才气人,咬你一口疼着呢!”林美丽不喜欢他弟弟和老公董春来一国,就算她嫁了、就算她没理,也得时刻向着她,这才叫一家人。
林美丽给林簌郴买了几件衣服,正看着他试,那边老公就来了电话,两人电话里那个情意绵长,林簌郴听着,心里着实羡慕,想起他与顾颦薇这段孽缘,心里苦巴巴地。
来了两日,林簌郴除了带她逛超市,就是租了一堆儿碟,两人一同看,明明是很搞笑的喜剧片,林美丽乐地眼泪都出来了,弟弟林簌郴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喂,林SUN,你那个神秘的女朋友呢?给我见一面,就见一面,我保证不在爸妈面前乱嚼舌根!”林美丽在林簌郴下厨忙活的时候,满脸期盼地问。
“我一天忙地晕头转向,哪有功夫?!你也不操心操心我,把你手头儿上的资源贡献几个,亏你还是我大姐呢!”林簌郴将刚炒好的肉片塞入了他大姐的嘴里。
“我没听错吧?我们老林家最有女人缘的帅哥跟他大姐哭穷,物以类聚,我欣赏的你都看不上,你就跟你大姐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千里迢迢地来看你,林sun你真不够意思,下次过节我就去看我小姑子去!”林美丽不高兴地说。
“董春秀那边,大姐,我劝您还是别去,老董家是高级知识分子,闲咱家门第低,又见不得她大哥被你管地服服帖帖,你去那里,又要惹爸妈担心!”林簌郴一旁打消她的念头。
“那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会会我未来的小弟媳,此行才算圆满!”林美丽一本正经地要求。
“吹了!姐,我………和……她吹了!”林簌郴老实交代,一个人在厨房里忙乎,林美丽半天没回过神。那顿饭林美丽吃地小心翼翼,没敢多问,晚上林簌郴看了会儿电视,说了句心情不好,便回房睡觉去了。
谈对象这事,林美丽觉得好合好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弟弟可从来没这般沉郁过。问吧,大过节的,怕他心里不好过。不问吧,自己心里还不安稳。索性抽了个空,到外面给彭子打了一通电话,这一问,林美丽可火了,小河沟里翻大船,一年了,他弟弟这样一年了!
早晨起来,想给林簌郴准备早点,不知他想吃什么,林美丽推门而入,阳台摇椅上斜倚着一个熟睡的人影,床上一应齐整,小桌上放着一瓶见底的啤酒,烟灰缸里则是满满的烟蒂,这一夜他就是这样度过的,记忆中的林簌郴即使是金子去美国,也未曾这样颓废过,林美丽打量着他弟弟的模样,心疼极了!
下午林簌郴送他大姐去机场,她和同事约好在杭州会合,在那边还要玩两天。
“胡茬刮刮、好好休息两天,你姐夫没咱家人水灵,再怎么打扮,也是有碍观瞻!”临走前林美丽蜻蜓点水地嘱咐。
“男人这张脸给一个女人看就够了,哪那么讲究?姐,以前觉得我姐夫和你不搭调,这几年我看我姐夫反而是越看越顺眼了!”林簌郴搂了他大姐,她是守候在自己身边永不褪色的女子,爱情崩塌的时候,亲人是味暖心药。
林美丽舍不得地拍着弟弟的肩膀,可一想到他现在心里难过着,心里又不开心起来。他弟弟是个怎样的男人,她心里有数。坐在飞机上心思烦乱,到了杭州,还是心里放不下,当即买了飞机票,命了彭子去机场接她。
“不愧是我们三十二中的校花,风姿不减当年!大姐,真好些年没见了,听说您要来,我还生怕误了时间,特意走了高速过来!”彭子搂住林美丽,跟林簌郴一个德性。
“听林sun说你不玩摇滚了,终于想好好过日子了?”林美丽瞧着他惨不忍睹的小平头,拍着他的脊背,如宠她弟弟一般搂在怀里。
“不是马失前蹄,栽沟里了嘛,否则才不会大彻大悟!大姐,你说我要是当年不离开家乡,这会儿吴燕不早跟了我了,他爹如今在国土资源厅,刷刷地批地,你说我如今不得多风光啊?”彭子长叹。
“早干嘛去了?当初人家哭着喊着跟你,连他爹都不要了,你非要当什么流浪歌手,去远方寻什么梦,如今大梦初醒,人世变幻,大姐真替你着急!还有你说你和林SUN都怎么搞的,想当年一逮一个准儿,现如今怎么楞让一票小丫头给整地东倒西歪的?”林美丽心直口快地说。
“大姐,一言难尽,以前的丫头多纯啊?现在简直是妖魔横行,火眼金睛都不够用!”彭子感叹,本来要去打车,却被林美丽拉去了机场附近的餐馆。
“大姐,这地儿东西宰人,我带你去市里吃!”彭子看着那韩餐、日餐的招牌就干着急。
“别为老董家省,他家过去是资本家,爱摆谱,大姐我在他家什么也没学会,就学会了花钱!况且,我这正有急事找你,耽误不得!”林美丽二话没说就拉了他进去。
席间,彭子才知道林美丽还是为林sun而来,他没法子隐瞒,这林美丽在心底跟亲姐姐一样,所以他将知道的情况悉数招供。饭后,林美丽则租了辆车,两人一同去了顾颦薇所在的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