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宋家气运
大雪纷飞,整座景州城都覆盖上了厚重大雪,这冬日严寒比往年都要寒冷许多,平常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几条大道上都没了人影。
一座大宅院内,灯火通明,几个毛头小子互相打架,在地上滚来滚去好不热闹。边上的几个妇人也不去阻止,似已见惯如此,只顾着围坐在一起拉家常。
“开饭啦!”大堂那里传来一声吆喝,毛头小子们立即罢手,胡乱拍掉身上沾着的雪水就开开心心地冲向大堂,妇人们也放下手中的活计去往大堂。
在大堂前挂着一张倒过来的福字,原来是新年到了。
妇人们带着孩子围着一张大桌子坐下,边上几个小丫鬟把饭菜端上饭桌,待饭菜端完,从大堂正厅里走出来四名男子分别坐在上首几个座位上,这顿年夜饭就算开始了。
只是这顿饭才一开始,大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一老仆前去开门,却是一全身是血的男人倒了进来。
老仆一惊就要把血人推出门外,大堂里坐正首的男子就说道:“严伯,带那人去厢房。”
老仆应了一声,喊上两个仆从就抬起血人往厢房而去。
饭桌上一名微胖男子问道:“大哥,你为何要严伯带这个外人进来?这人全身是血,就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坐他旁边的瘦弱男子就笑道:“老三,你难道还不知道大哥吗?自从大哥前些年被一云游大师所救后,聆听大师法音,整日里就盼着这种事出现,好做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为自己添加阴德!”
坐在大哥另一边的严肃男子就开口道:“算算时间,大哥终于在除夕夜救下了一人,也算了了多年前的一个承诺,你们也别打趣大哥了,只要把这人治好,就让他走,倒也不一定会沾染上什么麻烦。”
几人见大哥也不说话就转而说起当今天下的形势,排行第三的微胖男子说道:“如今距我朝开朝已有五百年,世道虽繁盛却刀兵不断,尤其是近几年来,边关战事越发多起来,我等所在景州城较靠近那大雁关,关外可就是鞑子们的天下!不知大哥有何打算?”
那瘦弱男子听到此处也是眉头一皱:“的确,听闻边关战报,那些鞑子可是厉害得紧,鞑子们历经这数百年的休养突然发难,这是认准了景德帝年老而众皇子还在争权内讧无心对付他们啊。”
严肃男子也接道:“如今朝廷边关战乱不断,不仅是大雁关外的鞑子,还有金门关外的羌人,偏偏要从这大雁关和金门关通往京城都得经过我景州城,一旦其中一座大关被破,就会危及另一座大关,两关齐破景州城绝难保住!”
坐正首的大哥听到此处,说道:“吃饭,我心里自有打算,只是时候未到,暂不提它。”
其余三人一听,大急:“大哥,我宋家到底该何去何从?!”
“行了,宋家基业在此,明天还要去祖宗祠堂祭祖。”话已至此,其余人也不好多说,这顿饭是吃得味同嚼蜡。
上京城。
这里乃是皇宫大内,整座皇宫主分前中后三大宫,分别是用来召集文武百官觐见的宣德宫,皇帝处理政务的宣文宫和御后宫。
这三大主宫外另设许多小殿,整座皇宫颇具规模。
此时在御后宫的其中一座清冷小殿内,一白肤无须之人手拿一条长方盒子疾步小跑到殿门处,扯着公鸭嗓子对着殿内问道:“清妃睡了吗?”
等了一会,见殿内无人回应,心有疑惑,便不管御后宫规矩直接推门而入,入眼所见整座正殿空空荡荡,想那清妃无论如何至少还是一名妃子,所过日子竟如此清冷,真是应了清妃之名。
从正殿来到偏殿这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竟没看到一个服侍丫鬟,脑中响起临走前主子所交代的话,直接推门进入清妃所在内室,这脚刚一踏入内室,便觉得整片天地都倒转过来,直到看见自己的身体才知道自己被人砍了脑袋。
太监被杀后,一人从门后走出来,其人身穿道袍,手持沾血拂尘,双眼微现淡蓝冷光,拿起太监手中的长方盒子就走。而太监此行所要见的清妃根本不在内室中。
景州城宋家。
祖宗祠堂分内堂和外堂,除了每一任的宋家家主外,其他宋家人都不得进入内堂,所以这祖宗祠堂对别人来说端的无比神秘。
外堂祭祖,无非就是对着列祖列宗的灵牌烧上一柱香,说些祖宗保佑之类的话,然后宋家老大就径直走入了内堂。
说也奇怪,家里的毛头小子们对这内堂也是非常好奇的,就算是宋家老大等人小时候也想偷偷溜进内堂,但每次进去都会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只有持有当家人玉佩才能进入。
相比外堂,这内堂却是小多了,堂中放着一张供桌,桌上有一块玉牌,供桌前有一个蒲团,宋家老大跪坐在蒲团上对着玉牌行礼,口中说道:“宋家第七代当家宋希玉拜见老祖。”
只见这玉牌忽然发起光芒,宋希玉连忙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着重讲到了昨晚所救的血人。玉牌上的光芒变得时隐时现,宋希玉也变得时而惊异时而颤抖,半晌后就拿起玉牌前的一卷纸书退出内堂。
在其走后,玉牌上的光芒消退,出现了一段文字:送吾西宇,宋必大兴。辗转百年,福兮祸兮。
宋希玉从内堂出来后径直走向血人所在的厢房,刚到厢房外,就听得里面传来争吵声,稍一思虑,就站在厢房外听着里面的争吵。
“放我走!我要出去!我要救人!”这是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想来就是那血人。
“万万不可,你身受重伤,应该多休养,况且我家主人救下了你,你也应该等我家主人过来道过谢再走。”老仆严伯急道。
“不行,事出有因,现在这时刻绝不能再拖下去,就让我走吧!你家主人的救命之恩,我王曦来改日必登门拜谢!”说罢,就要强行出来。
宋希玉听到此处悄悄退走,招来一名仆从,示意他让王曦来一路无阻地出去,然后叫来一名平常颇为机灵的仆从,让他远远地跟着王曦来,沿途做下记号。
王曦来出得宋家大门,急忙往北而去。
日暮黄昏,王曦来气喘呼呼地跑到景州城外一片小树林中,因为匆忙赶路,引得身上刚有所恢复的伤口全部迸裂开来,血流不止,但是他丝毫不理会,只管继续向前跑。
宋希玉从后带着不少仆从紧紧跟着沿途记号前进,发现到了这片小树林后,他就叫人分左右包抄前进,原来这片树林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悬崖的底部,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没别的路可走。
不一会就发现了王曦来,只见他在一棵稍大的树下刨着雪泥,从雪泥中刨出来一个小男童。
当看见这个男童后,宋希玉脑中轰的一声响,如一道惊雷划过他的脑海,他再也顾不得隐藏,直接带人快步走过来。
王曦来看见附近突然出现这么多人,着实吃了一惊,就要抱起男童向后逃去,宋希玉见此反而不急了,缓缓跟着王曦来。
王曦来本来就身受重伤,再加上从宋家一路急跑到这里,伤口迸裂,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上。
宋希玉立刻叫人一拥而上,王曦来拼命反抗,奈何有心无力直接被按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