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被拉进蓝棚子取暖，放眼望去，祭蓝的棚下摆着数尊没上彩漆的石像，朱红香案上烟烟袅袅，恐是祭祀。六月看不出敬奉的是何方神灵，只管围着石头垒的火炉取暖。
大娘和媳妇们也围过来，递给六月一把瓜子，就着火边嗑边聊。六月听她们说了会家长里短。身子渐渐热乎起来，就要走。一个媳妇压低声道：“前天石头庙的神像被割了头。”
六月从兜里重新掏出手，搁在火上静静听她们交谈。
一人道：“现在都知道老玩意值钱，可也没这么个发财法，回头鱼老爷发了怒，让龙王淹了他们家。”
六月心头一跳，她问：“鱼老爷是什么神？”
大娘笑着答话道：“姑娘你不知道，我们这供着海里的鱼神。”
海？六月有些激动，她尽量平静道：“这山里离海远着呢，怎么供奉鱼神？”
大娘和媳妇们都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打她们小时候村里就供着鱼老爷，别的村倒没这习俗。
六月隐隐约约觉得这事跟人鱼有些关系，可是又没足够的证据表明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她问大娘：“鱼老爷庙在哪？”
大娘为难起来，指着棚里供的神像道：“你在这看倒没事，鱼老爷庙只许本村人进去。”六月有些着急，村民的习俗她懂，都是沿承了几百上千年的，没有缓和的余地。她发了愁，问能不能拍张照片给她瞧瞧，她在庙门口等着，不进去。
大娘迟疑起来，从来没人提过这个要求，她做不了主，要去问村长。六月在火边等着，不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气势汹汹进了棚，一看见六月这张生面孔，立即指着她的鼻子喊道：“赶紧给我走，村里不欢迎你们这些外来人！”
六月吓的缩着身子，大娘连忙拉扯着她出了棚，到了偏僻的巷子口，讪讪道：“姑娘，村长他也不是坏人，鱼老爷被割了头，节上没法亮出来，村长在气头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