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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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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阴霾,四个女人窝在客厅一角,各自想着心事,低落情绪写满脸庞。

小语抱起娃娃,一个个轮流对它们说话。

辛穗闭眼听着舒曼,一方手帕盖在脸颊上方,让它吸去溢出的泪水。

童昕面前一堆柠檬皮,酸得让人拧眉的味道游离在空气间。

于优的一盒巧克力快要见底,她脸上没有吃巧克力的甜蜜幸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愁云。

以为自己会先离世,谁知一场车祸、一个意外,打断她的自以为是——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她能够掌控的?还有哪些事情是努力就能获得的?

不知道,不知道了——她统统不知道——

父亲不要她、母亲和储伯离开她、“他”恨她——留恋?人世间她能留恋什么?

叮咚——铃响,四个人都不想动,她们仍持续做着自己的事,啃柠檬、吃巧克力、听CD、抱娃娃——

叮咚——门外的人不死心,电铃响彻天。

“辛穗,一定是你的院长,你去开门啦!”童昕懒懒地说。

“哦——”辛穗知道,门外不会是他,可她还是站起身,取下小方巾,走到门侧,打开。

“请问你是——”这个人,她没见过。

“我是储英丰,请问于优在吗?”他自我介绍。

“储英丰——你是、是于优的——”于优的“他”?他出现了,在于优失去所有之后?她看得很专注、很认真,试图在他脸上寻找出真正意图——这男人爱过于优吗?或者未来他会爱上于优吗?

“她不在家?”再问一声,不耐烦这女孩专注的目光。

这几年,旅居世界各地,无数场的演奏会让他早适应女人的爱慕眼光,也学会礼貌以对。但此时他要见于优,不耐烦和任何人周旋,包括这个甜得像蜜桃的女孩。

“她在,你请进。”引领着储英丰,辛穗缓缓走入客厅。

“于优,储、储——储先生找你。”她推推小语和童昕,把客厅让给他们。

收起巧克力,于优手脚不知怎么摆放,咬咬唇,她猜不出他前来的目的。她还欠他?唇齿干涸,她频频舔过唇瓣,眼睛不敢看上他。

心慌难安,十年的平静生活,以为感情再无波折,谁知,他的出现仍然影响着她。脱离不了他带来的震撼,有他,她的心就不能安分。

再见她,火在胸中点燃,星星之火将要燎原,卸下冷漠隔阂,淡淡的笑软化了他僵硬的脸。

“还是喜欢吃巧克力?”

温温文文的一句话,没有疏离,没有讽刺挑衅,于优倏地抬头,想确定说话的男人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一个。

是他!浓得赛墨的眉毛,干净斯文的五官,颀长瘦削的身量,总是不让情绪浮上脸庞的“哥哥”,是他没错!可是——他该冷漠、该寡淡,没道理会对她温和。

“以前你喜欢里面包榛果的巧克力棒。”

他又变回那个宠爱她的大哥哥?

“那种牌子已经买不到了。”垂眉,她不懂他的突然改变。

“我在法国曾经看到过,下次去帮你带一些回来。”

下次?她还有机会等待下次?浅笑低吟,眉目间仍是纠结,“今天来,有事吗?”努力平复激动情绪,让心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这里整理得很好,听爸爸和娟姨说,你搬出来五年多了?”绕在口中想问的话,终是没有问出口。陈年旧事,他不知道怎样提才不会将旧伤口扯出新的疼痛。

“是,五年多了。”

“怎么想到要搬出来?”

他的态度缓和了她的慌乱,紧握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松开。

“因为——想独立。”找来一个借口,当初没对储伯、妈妈说出真正原因,现在——似乎也没必要再提,“人长大了,终会想独立。”再补一句,说服他,也说服自己。

“一个人在外生活,你似乎适应得很好?”

“我的室友童昕、辛穗、小语都很照顾我。哥——我们开门见山好吗?你不该只是跑来看我在外面是否适应良好。”

她一句话,将两人都推入沉默。

于优仰头看他,十年岁月,他仍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只不过,王子驾来的金色马车上,已经坐上他的亲密爱人。她是他——想了半晌,她找不到在他身边适合自己的角色。

“那天夜里,我赶到医院时,娟姨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爸爸有很严重的内出血,他用意志强撑着,他要和我说——”

“说对不起?”于优猜。

“你知道?”有几分意外,她把众人的心结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年,储伯不断自责,他说是自己做错,当初不该和妈妈结婚。”爱一个人、想守住一份爱情真是错误?年纪渐长,她理解大人间的情分,也学会体谅。

“他告诉过你?”

“你离开这些年,他经常独自凝视窗外,看着那棵高大的火焰木,记不记得,以前你常在那棵树下拉小提琴?他很思念你,妈妈劝他将你找回来,他却说强要你回来,你不会快乐。哥,储伯真的很爱你!”他的温暖,让她忘记两人之间该谨守的分寸,心往前跨出一大步,不自主地表现出关心。

“我知道。”没忘过那些父亲哄自己入睡的夜晚,即使他已经上小学、即使他已经会认几千个字,父亲仍为他念那些床头故事,直到父亲再婚,直到被他拒绝在门外。

“你会回家接手储伯的事业吗?他很期待。”

“会,不过目前我手上还有合约,没办法全心全意,等这一年合约期满,我就会入主公司,这段期间郑伯伯会先帮我打理。”郑伯伯是个可敬的长者,多年来一直跟在储睿哲身边,为公司倾尽全力。

“这样子最好,储伯不留遗憾了。”安心地走,无牵无挂也是幸福。

“他不再遗憾,你呢?你没有遗憾吗?”他反问,问出她一脸茫然。

遗憾——她是遗憾太多,多得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我没有。”到最后,她选择隐藏。

“十年前那场车祸,你失去双脚、失去孩子——”说不下去,他说不出安慰的话,他欠她太多太多——

“你知道了,是储伯说的?”低眉,一直不敢回想的那幕,他轻轻一个用力,就将尘封的记忆掀起。

曾经,储伯答应为她守密,可是在最后一刻,他泄露了旧事、泄露了她的**、也泄露出她那端起不易的自尊。她觉得自己像**裸地站在他面前,将要被他嘲讽她那毫无掩蔽的**。

“你骗我,那时——大家都说你没事。”他直直指控。

“本来就没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再展眉,她挤出一丝苦笑。接下来,他要开始取笑她的一厢情愿了吧!

“那件事,是我不对。抱歉!”他始终欠她一句抱歉。

他说——抱歉,和她想象的不符,他并不为奚落讪笑她而来。

“那是意外,对方闯红灯,要论错,错不在你。”错在她的“自愿”,她自愿为他挡车、自愿付出、自愿爱他——一切一切都是她自愿,与他无关。

“我说的不是那件,是——孩子。当年我——”他在不知不觉中制造一个生命,却让于优担负起责任和痛苦。

“那时,我们都太年轻,孩子的到来,对他、对我们都不公平,他选择离开——是明智的。”这时候除开安慰,说再多都无济于事。

想起那些噩梦连连的夜晚,心仍隐隐酸楚。孩子,她曾经拥有他的孩子,哪里知道他不愿留在她身旁,一如她的父亲对她,弃之如敝屣。

“我用了一个最不负责任的方式解决问题,你该恨我。”假若她肯恨——不,她从不肯恨他,只会将这一切全当成是自己该受的。

“你觉得留下会对不起胡阿姨,储伯已经背叛你母亲,你不容许自己再背叛她。其实,当年你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是吗?”带着期盼,她想从他口中得到正面答复。

她懂他!深吸气,不该意外,她从来都是懂他的,懂他的怨、懂他的怒、懂他满腔满怀的恨,所以,她才处处包容、处处代他受罪。

“是。”这一个是字,释放了他满腔满怀的压抑爱情,情锁打开,爱情回复原形,在阳光下吸收养分,拼命茁壮成长起来。

“现在呢?”再问,他是否会说,现在仍然喜欢,甚至比喜欢更进一步?

“我有浓厚的罪恶感。”躲开她的问话,他却躲不开自己的心。

“你因罪恶感而来?”只有罪恶感,他不是为爱出现,于优再度失望。“其实,不用的。我相信宿命,相信一个人一生中,有多少苦难要承受,是命定的,外人外力都改变不来,在我的生命中,那场车祸是其中一件——”失去他的爱是另一件。

“我不是宿命论者,这说法不能解除我的罪恶。”

“我要怎么做,你莫须有的罪恶感才会消失?”

“跟我回家,让我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作些弥补。”回家后,他会照顾她、爱护她,对待她像对待一个真正的——“妹妹”般。鸵鸟般把头埋下,他假装没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这样你就不会再觉得亏欠?”于优轻问。

“是的,小妹。”

小妹?再次,于优证实他不爱她,不过,当小妹比当敌人要好得多。假如这是她能做的,就让自己为他专心最后一回。

“好,我跟你回去,不过我只能留一个月,之后——我有别的行程。”

“行程?不在这里吗?”

“不在。”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等你回来,我会到机场接你。”

“到时候再说。”轻笑,不知道上帝那里,有没有往返人间的专用机场?“要不要进来帮我整理行李?我的动作很慢的,要是你打算在客厅等我,恐怕要等上很久。”

笑容浮现,她想起那个火焰木下的小提琴王子。

于优的卧房不大,但是干净整齐,就像她这个人,有条不紊。

一张方桌,文具品收拾得妥妥贴贴,架上的几本书按版本大小排列得整整齐齐。床罩是最简单的式样,一个包套,没有蕾丝、垂帘。一盏台灯、一个贴壁橱柜,再无多余物品。

“帮我把柜子左下方的行李袋拿出来好吗?”于优说。

打开衣柜,十套不到的衣服,整整齐齐挂着,显然她对美丽的要求不多。

“我以为年轻女孩的房间,都会有一堆可爱的娃娃布偶,再不然,几枝花、几件手工艺品、一些瓶瓶罐罐,总是免不了。”

“我要怎么回答你呢?第一,我二十八岁,不是年轻小女生。第二,我房间不能有太多东西,那会妨碍我的行动。”没有苦涩和自怜,她只是清楚地表达自我。

“我——”

“说这些,不是要博得你的同情,更不是要引出你的罪恶感,我要你知道,虽然我的脚残废了,我的心并没有残障,我把自己照管得很好,生活得很自在,我甚至可以不靠别人就能养活自己,而且养得还不错。”

“这点无庸置疑,爸爸告诉我,你和其他房客一样付他房租。”

“是啊!哪天我死了,说不定还有钱可以成立基金会,资助爱音乐却没有资金学音乐的小孩子。”

“你在跟我炫耀财富?”

“若我的炫耀能让你减少罪恶感,我不介意炫耀。”她笑开。

“不能替自己多着想一些吗?”他语重心长。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一直在替我着想。”这个事实让他愧疚不已。

“那是我欠你的啊!”

“欠?你被我洗脑了。”那些年,他总是对她咆哮,说她鸠占鹊巢,说她抢走他所有幸福。

“忘记了吗?我吃掉你一抽屉巧克力,我分散胡阿姨对你的注意力,我的母亲抢走你的父亲,我不顾你的意愿登堂入室,厚着脸皮硬要当你妹妹——”

“不!这些罪名都不成立。巧克力是我自愿送你,妈咪教你弹钢琴是我的鼓吹,再加上你确实有天分,至于你母亲抢走我父亲——小优,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可是,直到最近,我才明白一件事。”

“哪件事还要你这位聪明人花那么多年时间?”轻笑,她的笑容一向能安抚他的情绪,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我明白感情不能被勉强,爸爸和妈咪,他们都是好人,他们不讨厌彼此,甚至可以说得上喜欢,即便如此,却终不足以让他们长相厮守。”

“很高兴,你心中不再有恨。”他真正释怀了。

“在感情方面,我幼稚得像个孩子。”

想起爸和娟姨出殡当天,他和妈妈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

坐在咖啡馆里,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咖啡的香味弥漫在鼻息间久久不散,轻快的音乐直传进人们的灵魂深处。

“英丰,妈妈有张照片给你看。”她主动挑起话题。

侧身,在包包里取出皮夹,拿来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专注演奏小提琴的男子,三十岁左右,一袭正式礼服,戴着一副近视眼镜,飒飒英姿,想必当年不知迷惑多少颗少女心。

“他是——”就是他吗?妈咪心中的男人。

“庄明彦,我的小提琴老师。在大学里,我主修钢琴,辅修长笛和声乐。在一次学校办的音乐飨宴中,我碰上他,他精湛的演奏技巧、英挺的外貌——我想,那算一见钟情吧!于是在繁重的功课压力之外,我又多修了一科小提琴,并聘请他当我的小提琴家教。”

啜饮一口咖啡,胡幸慧甜蜜娇羞的笑容宛若青春少女。

“我爱他,真的爱他,爱得热烈、爱得狂炽,我们结合的不仅仅是身心,还有灵魂。谈起音乐,我们能谈上一日夜都不止休,他崇拜柴可夫斯基,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写出一出旷世音乐剧,我们**夜夜忙碌着,为了我们的梦想、我们的生命——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想起那段日子,她久久不语,沉浸在美丽的回忆中。

“后来呢?什么事情造成你们的分离?”储英丰插口。

“他生病了,肝癌末期。他住院的第一天,下了课,我带着鲜花水果到医院探望他,却发现有一个自称庄太太的年轻妇女在照顾他。当着她的面,他不能跟我解释什么,但是,我在他眼里看到好多的抱歉,刹那间,我原谅他了,不怒不怨。爱到深处,果真是无怨无尤。

“不怪他,真的,怪只怪老天让我们相遇太晚。一个星期不到,他死了,留下一堆曲谱和一把小提琴给我——他的妻子说,那把琴是他全身上下惟一值钱的东西,留给我,是要我珍惜自己的天分。”

拭去眼角泪水,她自嘲地笑笑,“我哪里有天分?我的辨音度不够敏锐,毕竟二十岁才碰小提琴是太晚了。我懂他把小提琴留给我的真正意思——他爱我,此生只爱我一个人。”

“后来呢?你怎会嫁给爸爸?”

“你爸爸是我的学长,老师死后不久,我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个年代,未婚生子是件大事,连路人都有权利对你大大鞭笞一番。

“知道自己怀孕,我吓坏了,根本不晓得要怎么办,从医院出来,我漫无目的四处走,走了多久我一点概念都没有,后来据说是走到了河边。

“说真的,在那种情况下,我想过,也许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面对别人的轻蔑,不用面对父母的苛责,说不定,我还能上天下地,把‘他’找到,共续前缘。”

她顿一顿,抬头看着儿子,“告诉你,这是一个蠢念头。当时我要是死了,就不能生出你这个优秀儿子,不能在世界各处留下我的乐声。生命是美丽灿烂的,你永远不能预知明天出现在你眼前的,会是怎样的惊奇。”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庄明彦的儿子?”他惊讶地握紧双拳,怎会——

“不!你是睿哲的儿子,他养你、教育你、夜夜念童话书陪你入眠,而明彦——他甚至连有你都不知道。说你是明彦的儿子,不仅我对不起睿哲,你更对不起他。”

“我——”光这一点,他凭什么恨父亲?凭什么!

“当时,他从那边经过,阻止了想自杀的我,救下了不该存在的你。我和他很快就结婚,因为我们家世相当,因为大家都企盼储家的第三代出生,所以双方家长都没有反对,你听懂了吗?你爸爸对全世界的人说谎,说你是他的儿子,光这点,你怎能开口说,你是别人的儿子!”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试着爱上爸爸,为什么不让我们全家一辈子永聚不离?”他激动起来,事实揭晓,他应该恨自己,不应该怨爸爸,不该气娟姨,更不该怪——于优。

“睿哲,我喜欢他,但是,不是爱。在他之前,我已经识得**,心底明白,对他,我只有感激感动,却无法产生爱,我的爱——已经随着明彦埋葬。

“这就是我一直想告诉你的,要是你无法勉强自己爱蜜秋,就别勉强结婚。否则,这对你们两个来讲,都是一场可预见的悲剧。”

抚上儿子紧皱的眉峰,这儿子太固执,若能劝得动,他们父子不会闹到此绝境才释放彼此。

“说实话,在这场婚姻中,我不快乐,你父亲也不快乐,我们虽然没有大吵大闹,却早已貌合神离。终于,于淑娟出现了,对我来讲,她是个救赎天使,温柔的她劝醒了你父亲,劝他放开了手。离婚时,睿哲愿意把全部财产给我,只要求我把你留给他。我想,对他来讲,你比任何财产都要重要。”

“娟姨知道爸爸愿意放弃全部财产争取我吗?”

“知道,事实上这点是她提出来的。淑娟很清楚,那些年里,我尽全力塑造你,要你学小提琴、上乐理班,目的就是想创造第二个庄明彦,让你来完成他的遗愿,我怎可能轻易对你说放手。可是,她的诚恳打动了我,我相信她会照顾你、爱你,甚至做得比我更好。”

“我曾经怀疑过,她是为了爸爸的财产下嫁。”

“很多人都有这个误解,你外祖父母、祖父母,也都认定淑娟是坏女人,为图谋储家产业而来。儿子,很多事情不能单看表面,包括——包括小优对你——你很聪明的,我相信你会懂。”深吸口气,她又问:“你打算回去掌理储家的事业吗?爷爷奶奶很期待呢!”

“再说,我手边还有一年多的合约。”爸爸和娟姨太傻,为不揭穿他的身世,竟宁愿背负所有的误解。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愿意送我一程吗?”

“送!当然送。”英丰笑笑,他明白自己无权和世人一样,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母亲和她一生中的爱恋。错怨爸爸,他懊悔不已,他不愿再让恨阻断他们的母子情。

“雨停了,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下回到美国,把小优带来,我推荐几个有名的复健师给她,说不定哪天,她又能重新站起来。”

“我会的,因为,她是——我小妹。”想起小优,他的心霍地开朗。

有了借口,他要去找她!关不住的心在雀跃,小优——**梦回,总陪他一路等待天亮的小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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