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那一年的桃花夭夭灼灼,几里内,全是腻腻的桃花香。这,便是我故事开始的地方。
我名唤姜若,是一个专为女子作画的画师。
我的名气不错,主要赖于有个做私塾先生的父亲。虽说父亲是个闲散儒士,手下却总有些弟子成了劳什子官宦,委实给父亲填了个好名声,自然,也给我带来了不少的“生意”。
不过,父亲一直无心入仕途,倒是愿意日日悠闲地教教他的书,写写两笔字,倒也快哉。
如今天下由大楚一统,也过了好几位帝王,国泰民安久了,民风也愈加开放,女子可以外出,却终归碍于男女有别,女儿家出门还是要戴着帷帽,已示礼仪。
不过若是在自家或亲戚中的男眷面前,就不必这般拘束了。
我自打小便由父亲拉扯大,母亲不幸死于难产,可怜我年幼丧母,邻里都分外照顾我,倒也是个受惯了宠爱的主儿。
父亲的门生多了,常在午时无心归家,我便去他那里送些饭食,免得他回来便蹙眉瞪着我说我是个“不肖子孙”。这话虽是玩笑话,听多了也怪难听的,我便所幸去送些斋饭,得个耳根清净。
这一来二去,我和那些弟子也熟络起来,再加之私塾里我家不远,我也懒得带上帷帽再去,便常常素颜以示。
父亲长相仅算得上儒雅,再加之母亲也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我的面貌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也算不上清雅脱俗,顶多算是清秀——一双桃花眸微亮,五官还算端庄,偏偏眉梢有一点朱砂痣——同我父亲一样,倒也算看得过去,美其名曰“平淡无奇”。
我善于绘制丹青,尤擅人物,父亲便也依着我让我给那些世族小姐、商贾夫人画些丹青,算是补贴补贴家用。
好在我没学会父亲其他“三艺”,唯有这画绘得委实不赖,倒也赢得了不少美誉。
虽然大楚民风不算拘谨,但女儿家家的总会有些顾忌,绘丹青的也爱找女画师,我便因此吃了不少香。不过也得赖于父母给了我具女儿身。
然,每每作画,我总好奇于丹青背后的故事。
我自然不知这是福是祸,仅是好奇于那些看似荣贵的女子背后的家室罢了。
犹记那一年的桃花夭夭灼灼,几里内,全是腻腻的桃花香。
这,便是我故事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