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知道我对蓝倾阳说了什么?”我微微侧了侧头,道。蓝倾阳三个字音格外低了些,虽是没有外人,但却也要防着隔墙有耳。沉吟了许久却是我再次挑起了话头。
“荣幸之至。”浩只回了我四个字。
“碧笑难似呵。”我神秘的笑了笑,坐正了身。没看见身后浩不复云淡风轻的表情。
蓝墨如竹碧如天,
羽扇纶巾笑容颜。
至死不渝难再少,
强笑若欢似琼年。
蓝宇至强,碧笑难似。藏头诗呵,蓝宇至强四个字显而易见,至于碧笑难似…碧笑是名,难似…自当与我掌握的资料有关。
玉锦华的信件中,羽卫的信件起码占三成,羽卫的资料网…可是非比寻常。
蓝倾阳登基后,因大臣联名上书,太后亦是劝着他大选后宫,蓝倾阳亲自殿试,所选秀女容貌皆有几分相似,尤其喜欢宿在舞得好的妃嫔宫中,后位始终空悬。登基一年后,蓝倾阳收到一封书信后性情大变,整日忙于朝政,极少踏足后宫。
那便是那首诗罢。蓝宇至强,碧笑难似。
轻轻阖眸,得如此女子,是我青澜之幸。尽管她爱的是别国帝君。
“琉风。”我轻声唤道,墨衣的琉风如影忽现,便是刹那间出现。浩依旧的云淡风轻,毕竟,琉风也是他带来的。
“主子。”琉风抱拳,我素手微抬示意,他应势起身。
“最近可还适应?”我淡淡开口,音色温润。
琉风略抬眸,道“诸事安好,有劳主子费心。”
突然的心悸使我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毒并非是玉锦华的直接死因,怕是这毒,需要引。
“让鬼医来我房间,我有事。”挥了挥手,我淡淡道“下去吧。”
“是。”
我回眸瞥了眼浩,浩只是淡淡笑着,我便提步回了玉华宫。
随便找了个借口让玉袖和暗香去休息,方才闭户,便见一素衣人背对我于我房中,我张口轻唤,似带疑问。“鬼医?”
那人轻颔了首,回身退到一侧,情悦之音道“坐,我给你诊脉。”
鬼医竟是名女子…且,于我不分尊卑。我面上只作无波,“好”抿笑坐于榻上
鬼医面上也着素纱,隐约难辨,墨眸却深沉如水。我伸出手,搭在小枕头上,她如玉的葱指随之落上,微微蹙眉叹了口气。“又发作了?”
“嗯。”我不敢多说,以免出破绽,只是点点头。
“第三次了。你说你也是,若是你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我也许还有解法,可你偏偏不肯。”
我闻言轻愣,玉锦华…知道下毒人?可,我却是不知道啊。无奈苦笑,低头试探着碎语“你还不是一样带着面纱。”
鬼医并未理会,自顾自地低声说道“真没想到世间还有我书晴解不出的毒,真的要承认那个家伙的话?”摇了摇头,她步至门前。
书晴,心中暗暗记下了这名字,却见她道“不行,你的毒不能耽误,我只能给你延缓的药物,却无法根治,还得找他”
“他?”饶有兴趣的抬眸
“你忘了?我表哥柳逸尘啊。”又叹了口气,她幽幽道“无名公子啊无名公子,既是无名却偏偏比我这鬼医要强上三分。锦华啊,你这可欠我个人情。”
“晴,你又不是不知道,身为帝子有太多不得已,至少两年,我才有可能离开皇宫啊。”无名公子柳逸尘…似乎耳熟。
鬼医书晴悠悠转身,摊手道“没办法”随之抛给我一个巴掌大的瓷瓶,“喏,云梦丸只有这一瓶,你好自为之吧。”转身,推门,离开。一气呵成。
我盯着手中的瓷瓶,眼前又现一人,风风火火道“对了,每月十五服下,若是不服…”摇摇头,书晴又欲离开,我无奈,心口猛然又是刺痛,不比今午的略柔,而是如同匕首刺心的痛,难以自控地吐出一口血。左手捂住心口,打开瓷瓶取出一粒,竟只有米粒大小,也未就水,吞下盘坐。书晴皱了皱眉,拿过我手中的瓷瓶取出五粒塞进我嘴里,我已无力反抗。
一阵一阵,如退潮一般,刺痛散去,我已大汗淋漓。该死的,心下低低一咒,从来没这么悲催过。“呼——”长舒一口气,书晴依旧皱着眉,望着那一摊我吐出的血。
“该死。”这句不是我说的,绝对不是我。是书晴。
“怎么了?”我起身,方才的痛还犹记在心。
“你别管了,以后每次五粒,不行的话再多吃,我有点事,四个月以后回来。自己多保重。”书晴匆匆说完便没了踪影。
望着地上那摊血,抬步摇摇晃晃处理干净,上榻运功,闭眸视内,幸而没有内伤。
忽而抬眸未睁,今夜,来客不少么。
红衣,是尽歌。“有事?”缓缓睁眸,对上墨尽歌的眸。私闯皇宫,果然符合他的性格。
“有,”墨尽歌看了看地上的血迹。
我也懒得解释,起身倒了杯茶“说吧。”
“娶我。”刚入口的茶险些呛到,勉强咽下,却莫名其妙问了一句“理由?”
“没有。”“哦。”
“我可以不要名分。”不要名分?那么,又为了什么呢。
凝眸看着墨尽歌的美眸,我开口“好。”我…答应了?墨尽歌微微诧异地望着我,我也有些惊讶。
墨尽歌道“下月十五?”我倒是从未见过有人可以把自己的婚期说得这么轻松,颔首不语。“还有事吗?”不同白日时的畅谈,却似有些疏远。
“没了。尽歌告辞。妻君早些休息。”
这人…很恶趣味吗,为这一句妻君,刚入口的茶尽数喷出。刚好落在已凝的血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