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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1)

“你们最好老实交代,到底跑哪去了?”鲍勃面对沙发上的一对年轻人,心中如释重负,但仍然一脸严肃地问。艾米丽紧握她身旁这个留着胡须的年轻人的手,就好像他们从出生时就握在一起似的。鲍勃注意到这两个孩子都搞得像街头流浪汉一样脏,但女儿脸上容光焕发的神采令他的心不由下沉。

“嗯,你看啊爸,我们去参加示威游行,在一个平台上过了两宿。那真是棒极了,爸,你可以真切感觉到树木就在身边低语,还能看到所有生活在树林当中的小鸟和松鼠!那片树林如此和谐,而人们只为建一个破购物中心而要将它砍掉……”

“不,等一下。”鲍勃举起双手,打断艾米丽的话。“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啊?”

“我是拉里,”那个胡须稀疏、头扎马尾的年轻人说道。“我想你就是鲍勃吧。”

“正是,”鲍勃满不情愿地承认道,因为男孩直呼其名而气不忿。“我是艾米丽的父亲,我相信这一点你已经知道了。”

“嗯,对啦,你瞧,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我是说,艾米丽离家两天这件事。”

“你们去哪了?”

“去参加示威啊,爸!”艾米丽插嘴道,“你听没听我说话啊。你瞧,拉里打电话给我,是3天前吧?就在我快被考试整疯了的时候……”

第一次听艾米丽爆粗口,鲍勃相当震惊,艾米丽以前几乎从不在家说脏话,更别提像这样脱口而出了,这倒是跟她身上沾的泥土和羊毛纹牛仔夹克风格相符,说到这件夹克,鲍勃隐约感到它看上去不一样了,而眼前这个容光焕发、自信昂扬的艾米丽也和以前判若两人。

“……于是,他就问我要不要一起来参加示威,我就去了,爸,那里帅呆了,我是说,那感觉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来得真实。那里的人确实有胆量反抗那群他妈的蠢货王八蛋,阻止他们把树林夷为平地。我是说,你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吗?那里有的树已经超过150岁了,而那群混蛋竟然带着电锯、开着起重机杀进去,几分钟之内就把树都砍倒了。没人在乎这一切!真是让人开眼界啊,爸,大开眼界!”

“所以,你就在那里过了两个晚上?”趁艾米丽停下喘口气的工夫,鲍勃终于插上一句嘴。

“是啊,很抱歉我没打电话回来,爸,我真的非常抱歉,但我没带手机出门,你瞧,我好端端地回来了,是吧……?”

“你有没有想过……”鲍勃刚要开始咆哮,前门这时被打开了,萨拉和督察特里·贝特森一同走了进来。

当萨拉看到艾米丽就在眼前的时候,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动,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令鲍勃惊讶的是,贝特森竟然用一只胳膊搂着萨拉的肩膀。艾米丽站起身,紧张兮兮地笑着。“嗨,妈。”

出了什么事儿,鲍勃暗想,萨拉忽然就呆若木鸡了,这事儿终于触动到她了。她干吗站着不动?

艾米丽向前跨了一步,神色紧张,但萨拉静止不动,鲍勃暗想不妙,萨拉丝毫没感到如释重负或者欣慰,而是怒火中烧。这个生性残忍而报复心重的贱人——看到孩子终于回家,她想的竟然是要如何惩罚她!这时萨拉伸出手臂把女儿紧搂在怀里,泪如雨下。鲍勃边看边想,她起先没有反应,接着却又反应过度。艾米丽眼中也噙着泪花,但更像是出于难堪和内疚之情。

哭了将近两分钟之后,萨拉向后退步,慢慢地摇摇头。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去参加保护树林的示威了,妈,和拉里一起去的,这就是拉里。”

萨拉完全无视那个年轻人,就好像他是块木头,艾米丽刚巧把它拽回家,丢到沙发上而已。

“你根本没想过,是不是……?我们以为你死了!”

“哦妈,别太夸张了。我是说,我确实没打电话回来,但也不至于……”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警察一起回来?我刚刚去了停尸间,艾米丽,那里有一具尸体,他们还以为是你。”

片刻惊诧的沉默之后,艾米丽的脸色越来越尴尬。“但那也太傻了,妈!怎么会是我呢?我好好的……”

“一点都不傻,艾儿,那尸体穿着你的外套。”

“我的外套?哦……哦不。”特里在一旁看着,暗想,从没见过哪个人的脸能这么快从羞红变得煞白。艾米丽眼看着要倒下,特里跨前一步从胳臂底下架住她,扶她坐到沙发上。萨拉头一次看了看鲍勃,继续说着。

“死的是贾斯敏,贾斯敏·赫斯特。她被割喉了。”

艾米丽回过神来之后,特里询问了她露宿在外的经历。艾米丽偎依着男朋友,茫然回忆起她在示威营地遇见贾斯敏的情景。艾米丽认识她,但不是特别熟;只知道她曾是西蒙的女朋友,仅此而已。艾米丽并不常和哥哥见面,跟他的关系也很一般。艾米丽浑身战栗,挪开了视线。

“艾米丽?”特里温和地继续问。“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她一开始说得太小声了,特里让她重复了一遍。“贾斯敏也是啊,”她大着胆子嘟囔着。“她跟西蒙总是闹矛盾。她告诉我,他们吵架了。”

“艾米丽,看在老天的份上!”萨拉低语一声。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艾米丽?”特里问道。

“有一阵子了,我想。那就是她离开西蒙的原因。她不是……不再是他的女朋友了。她跟了另一个男人,也是游行者之一吧,那个名叫大卫的,是吧?”她询问似的掉转头去看拉里。

“他的名字是大卫……布罗迪,”拉里赞同道。“我记得他是个护士。”

“住址呢?”

“我不知道,不好意思。”年轻人捋了一下他稀疏的胡须,摇了摇头。鲍勃强压心中对这个男孩强烈的恼怒和怨恨,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只要他立马离开、不再回来,问题就都消失了。

“不用担心,我们会查清楚的。”特里又转向艾米丽。“那她为什么会穿着你的外套?”

“我们换衣服穿了,这件是她的。”艾米丽瞧着身上这件牛仔夹克,忽然大感惊骇,几乎想要甩掉它,最终却把它紧紧搂在怀里。“她说自己不睡在户外,我穿这件睡在外面会暖和一些,而且我从来都不喜欢那件蓝红相间的皮外衣。对不起啊,妈,我知道那是你送我的,但是……”

“没关系,”萨拉轻声说。

“你们什么时候换的外套,艾米丽?”特里继续追问。

“就是当天晚上,星期三吧,对吗?没错,就是星期三。”

“当时贾斯敏要去哪里?”

“回她男朋友家吧,我猜。我记不得了。”

“你有没有再见过她?”

“没有。”艾米丽又哭了起来。“今天就先这样吧,”特里站起身,对萨拉和鲍勃说。“我随后会来录取正式口供,为了审讯的需要,但并不着急。至少你们的女儿已经回来了,那么我就告辞了。”

“目前为止,我们有哪些发现,法医?”

让特里大为恼怒的是,韦尔·丘吉尔竟然拿着一根火柴剔牙,即使不是这副德行,在验尸报告的首次分析会上,他的出现仿佛是在批评特里办事不利。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死因相当明显。有人企图砍掉被害者的头,这引发大出血,脖子上的伤口深及颈椎。”

“关于凶器,有什么发现吗?”

琼斯医生耸了耸肩。“大而锋利,也许带有锯齿。”

“带有锯齿?你能够看出来?”特里问。

“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有可能。你看看骨头上的创痕,是这里。在显微镜下观察之后,我会了解更多情况。也许是刺刀或者猎刀之类的,刀刃很长,至少有6英寸。”

“这么说疑犯是蓄意行凶,”韦尔·丘吉尔说道。

“除非他在河边行走的时候需要一把6英寸长刀来自卫,”琼斯医生面含嘲讽地说。“你们找到凶器了吗?”

特里摇摇头。

“好吧,要是你们找到了就送到这里来。我会检查刀刃是否与创痕相符。凶器上还会沾有血迹,除非凶手已经将其彻底清洗过了。凶手的衣物上肯定也会沾有血迹。”

“受害者脸上的瘀青又是怎么回事?”特里问。“他先打过她吗?”

琼斯医生皱起了眉。“如果他打过,也是在行凶前较长时间下手的。那个瘀青比致命伤早几个小时形成。与死亡时间并不吻合。但这一处创伤却吻合——顶多是稍早一些。”

琼斯拂去罩着女孩下半身的被单,她臀部和阴部展现在特里面前,生前那里是最富吸引力的迷人焦点,死后只是苍白无力的一堆肉。曾经轻盈柔软的姑娘,现在却成了停尸桌上的残骸,任由他们切割、探查,刺探她最私密之处,整个切开,便于探查。

“外阴有创伤,这儿,还有这儿,阴道也有伤痕,这些创痕较新,依我看,肯定是死前半小时内形成的。”

“找到精液了吗?”

琼斯医生竟然笑了,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显微镜载玻片。“嗒嗒!只找到一点点,但也足够说明问题了。毋庸置疑,只要你们众位抓得到这个邪恶的臭小子,我就能送他进监狱。”

丘吉尔笑了,“至少是个不错的进展,现在我们就差犯罪嫌疑人了。”

特里离开纽比家之后,他们四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互相盯着,就好像是遭遇炸弹袭击之后的幸存者。鲍勃仍不能完全接受贾斯敏已死亡的事实,也唯独他被那种洞悉前因后果的惊骇所纠缠。西蒙在老头门外并不是跟艾米丽吵架,那个女孩是贾斯敏,肯定错不了!这点十分重要,他刚才为什么没告诉特里·贝特森呢?

如果他说了,萨拉会怎么想?她总是护着西蒙,现在就在保护他。“你不该说什么西蒙跟贾斯敏吵架之类的事,”她对艾米丽说。

“但这是事实,妈妈,她亲口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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