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与高源相对而立。一个拿着长枪,一个拿着大砍刀,两人站在一起,立即引爆了小院的气氛。
中年妇人们纷纷对徐英说道:“大山长得真俊俏啊,再过几年,附近的姑娘们肯定抢着进你们家门。那个大嘴巴真的是城里来的吗?感觉跟隔壁村的二愣子似得。”
“嘘,小声点,人长相是爹娘给的,不能怪人家。”
“这个嘴巴那么大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啊?跟个傻子一样,想和大山打啊!回去蒙块布再出来吧。”
围观的孩童们倒是实在多了,“大山,你怎么跟他打啊?感觉很没劲啊!那边不是还有一个大个子吗?跟他打,肯定好看。”
“大山,我来看你打架都没去割草,最后一个你就快一点。”
“李山,问问他拿的是什么刀啊,很像我家的杀猪刀啊。”
吕成浩捂着嘴,他怕自己笑出声来,只是止不住笑意的他,弯着腰笑,片刻后竟是呛到了,整张脸涨的通红,狠狠的咳了几声。
刘泰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似乎再想心事。
熊涛呵呵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在建州就经常有人这样说了。”
杜平眯着眼睛,一副冷静的模样,心中却是想道,“还好我虽然眼睛小,但嘴巴不大。”
高源听着议论声,也有些不自在,不过他还是咧嘴一笑,随后对李言说道:“你的伙伴你叫快一点,那我们就开始吧。”
李言点了点头,“请。”
高源笑容一收,“请。”
李言右手缓缓举起长枪,他单手持枪,斜着指向高源。
高源手握大砍刀,斜角朝天,他静静的盯着李言,一阵微风吹过,李言眨了下眼睛,高源在李言合眼瞬间,奔了出去,他迈的步子很大,跑的非常快,一个呼吸赶到李言身前,大砍刀狠狠的劈下。
李言长枪一挥,迎向大砍刀,准备格挡。
高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真的来了,哈哈,就当给你一个教训。”
刘泰抬起了头,仔细的盯着李言,“你会怎么应对呢?”
杜平眯着眼睛,紧张的握着拳头,看着刀枪交锋处。
“当”一声沉闷的木质品的碰撞声,大砍刀自上朝下狠狠的砍在长枪上,高源使力用大砍刀压着长枪,不让李言轻易拔出来。
李言诧异的望了眼高源,这种死拼力气的做法,一般只有没练过的普通人才会这样做,高源很显然不是,那么他的意图是……
“滑杆”李言脑中闪过这个枪法中最重要最基本的招式。
所谓滑杆练的就是兵器之间的相搅相挫之感,双方相互用力,枪杆发颤,非常容易脱手。所以练习长枪长棍之类的兵器,最先下功夫的就是滑杆,要拿住枪,找到对方的劲力点,并且要化去这股劲力,方才算是真正的握住了枪。
真正的传武之家都知道滑杆的重要性,但是野路子出身的人可不一定就知道了,他们很多人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所以野路子高手们看着非常厉害,但与人交手经常一招被震掉了武器。
高源很显然是明了滑杆的重要性,李言虽然枪法出自李沥这个乡野村夫,但李沥在军中时与人交手无数,慢慢的也就知道了滑杆这么一回事,自然也告诉了李言,并且督促李言认真练习过。
所以李言并不畏惧滑杆。
高源右手一抖,瞬间发力,突然给大砍刀加了一种新的劲力。
李言心中一笑,高源果然是想暗施冷箭,在比试开场后不久,利用李言可能因为出自乡野,不知道滑杆是什么来解决战斗。李言手一晃,撇掉了高源的劲力,同时暗暗加力,将大砍刀狠狠的推开。
高源感觉一股大力传来,他禁不住的退了两步,却见李言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勉强的神情,高源心中大骇:“他的力气……难道比我的还大吗?”
高源不敢确定,但他很不服,他三岁习武,很快被家中长辈视为难得的练武天才,并不是他悟性高,而是他身体特异,从小力气就大,到去年,他已经能和家里的护院壮丁比拼力气了,在建州成的一众少年天才中,他的力气也使出类拔萃的,没有想到小小的胡家村,一个乡野少年,年纪跟他一样大,力气竟然比他还大。
原本以为李言力气也就比刘泰大一些,但和自己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没有想到……
高源左右手一合,单手刀改成双手刀,狠狠的朝着李言砍了过去。
李言心中一紧,“双手刀?秦树廉的双手刀逼得我只能用最蠢的办法,这一次,我要不要把他想象成秦树廉?”
高源扑了过来,大砍刀重重的挥下,砍向李言头部。
李言单手持枪,双脚迈动,一边退一边迎向大砍刀。
“当”大砍刀与长枪撞在一起,两人同时一震,几乎同时往后退却,各退了两步。
刘泰笑道:“高源不仅仅遇到一个知道滑竿的对手,而且还是力气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一次不知道他会怎么应对。”
吕成浩望了眼刘泰,“本以为李山的力气比你高一点点而已,没有想到竟然和高源差不多,我和高源打,这家伙都是直接用力气将我撞开,这一次李山倒是给我出了一口气,李山虽然出自这个小山村,但是教他枪法的人绝对是见过世面的,我看高源这次不容易。”
杜平点了点,“李山这个人,如果可以引气,就凭这身力气也一定能进炎龙城。”
熊涛哈哈一笑,“高源是个怪胎,我从小天天练石锁力气还赶不上他,没想到李山看着这么清秀,气力也大。”
杜平猛然浑身一抖,惊道:“不对,高源已经输了。”
刘泰双眼一睁,望向杜平,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可能?”
高源面色平静,心中却是震惊万分,“我双手持刀,力气跟他单手持枪差不多,而且我是用尽全身力气,他似乎还有余力,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吃过什么天材地宝?”
李言一个冲刺步,直刺高源,高源大砍刀回到右手,他奋力的将长枪劈开。
李言紧接着一个横扫,高源再次格挡,依旧是单手持刀。
李言右手一转,长枪犹如连连刺向高源,上下翻飞,若舞梨花,枪影瞬间笼罩高源全身,高源急退,大砍刀左右支挡。
李言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他知道了,高源根本不会双手刀法。
高源连连退步,他整张脸都羞红了,他们五个人,他一直都比刘泰厉害一些,两人对练,他只输过两三次,而且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他现在比刘泰更加的狼狈,更加无用。
高源看了眼李言,见其单手持枪,原地站着,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激愤不已,“刘泰都可以把李山逼到绝地,为什么我不行,难道我高源就只有力气吗,一旦力气比不上别人,我就只能输吗?别人这样看,我也这么看吗?我经验比他好几百倍,我的刀法比他的枪法纯熟几百倍,我怎么会不如他,我凭什么不如他?我不甘心,这一次就让我展现真正的自己,我要为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