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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战后那空间

裂缝又诡异的蠕动了两下,仿佛狰狞巨兽正张开血盆大口惬意的咀嚼美味的食物。正当众人全神戒备的时候,那裂缝又悄然弥合了。

众人见状,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能够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了。”维多利亚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据原界典籍中记载,异度空间会持续大约半个月左右,每天空间裂缝弥合的时候,就会有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在这期间,不会有蛮兽出来滋扰。

众人知道今天的难关已经度过了,便纷纷查探起同伴的情况。

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闷无比,经过一段冗长的沉默过后,终于有第一个人抑制不住心头的悲伤,放声痛哭起来,这个哭声一起,就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蔓延开去,整个异度空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痛哭声。

这些士兵大多数都很年轻,并没有追随先王经历过当初的蛮兽大战,因为缺少血与火的洗礼,他们平常虽然被教导的悍不畏死、可以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但是乍逢自己相伴无数年的同伴死去,仍然难以控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

甘道夫今天并没有参加战斗,因此他现在还保持着充沛的体力,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因为伤痛变得扭曲,他的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他手握自由女神之杖,不停的游走于受伤的士兵之中,帮助他们用圣光治疗伤势。一团团乳白色的圣光升腾而起,周围终于多了一抹温暖的色调。

甘道夫的表情庄严肃穆,士兵们受到他的感染,跌入低谷的心情也平复过来。维多利亚一直跟在甘道夫身后,他不懂得光明魔法,无法为那些伤兵治疗。但是看到那些伤兵在甘道夫的圣光治疗下从病痛的折磨之中解脱出来,他原本抑郁的心情也随之明朗起来。

“甘道夫,被你治疗的那些士兵对你很感激呢,从他们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来。”维多利亚笑着送了一记马屁。

甘道夫闻言,白了维多利亚一眼,便继续专注的为其他伤兵治疗。

远处的寂天眼神阴鸷的看着甘道夫游走于士兵之中,心情突然变得十分烦躁,他身边静立的索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嘴唇微动,也不知道和寂天说了句什么,寂天忽然平静下来。

这一幕,都被一直暗中注意两人的维多利亚看在眼里。他心中好奇,索拉究竟跟寂天说了什么?竟然能让寂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情绪?

维多利亚心中忽然泛起一阵苦涩,他看着甘道夫那苍老佝偻的背影,眸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怨忿和不平!这股情绪都源于——他刚才无意间察觉到了寂天看向甘道夫时眼中闪跃的杀意!

是的,维多利亚确定,寂天是要杀死甘道夫。这一刻,他对尤利娅的话深信不疑,寂天确实想要甘道夫的性命。

甘道夫为了这个国家奉献出了他宝贵的一生,结果却要遭受到这样的算计,以寂天对甘道夫的态度看来,这个老人未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维多利亚心中萌生了退意,他暗暗决定,待到此间事情一了,他便劝说甘道夫找一处僻静的所在安度晚年,不再搀和这些所谓的权力角逐。

维多利亚猜想,寂天之所以对甘道夫产生杀心,完全是因为甘道夫在西元国子民的威望已经完全超越了他这个国王,这是他不能够忍受的。

维多利亚暗暗冷笑,既然如此,又何必让甘道夫继续留在这里等着他谋害?

夜凉如水,这异度空间的夜景与外面的世界别无二致,同样都是繁星密布。在那片空间裂缝的正下方,是一片碧绿色的芳草地。当然,现在趁着夜景看来,它的颜色呈现的是幽绿色。而那些牺牲的西元国战士,就是掩埋在这片绿草地下边。

寂天下令军队在距离空间裂缝约莫十里外的一处空旷平原安营扎寨。这异度空间虽然在典籍中有记载,空间裂缝弥合之际不会受到攻击,但是这里未知的事物太多了,寂天也不敢冒险。那空间裂缝的正下方遍地都是绿草地,谁也不敢保证一些诡异的蛮兽会不会借着草丛的掩护,趁着众人放松警惕的当口儿突然暴起伤人。

夜色渐浓,周围一片令人心悸的静寂。几十万的军队竟然十分有默契,没人率先开口说话。那些士兵眼神灰败,两眼无神的仰望着天空,似乎在思念外面世界的亲人,又似乎在追忆白天抗击蛮兽时死去的同伴。

气氛压抑无比,众人心头仿佛压着大石一般,就连呼吸都沉重无比。

甘道夫等熟悉异度空间特性的魔法师并没有告诉这些可怜的士兵真相,如果让他们知道需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上半个月的话,那么根本不需要蛮兽主动袭击他们,绝望的情绪就会让他们的精神彻底崩溃。

静寂的夜空,偶尔传来的一声兽吼都会引起队伍里一阵轻微的骚动。

似乎想要缓解一下士兵们紧绷的神经,甘道夫要求维多利亚唱一首歌。

维多利亚闻言,直接答应下来,他认为,当此情境,的确应该高歌一曲,这其中另外还有十分隐晦的一层深意。

“生我养我的故土啊,我流着眼泪挥别,临行之前,我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因为我害怕回头我会再也不想离去。含着眼泪向前走,向前走……”维多利亚凄婉的歌声在夜色的映衬显得悲凉无比,离家的士兵们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亲人,终于有第一个人忍不住嚎啕大哭,仿佛疾病会传染一般,一时间,痛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维多利亚,你这是什么意思?”寂天怒了,冷冷的朝甘道夫吼道:“管好你的人!”

甘道夫的表情平静无波:“我不知道他错在哪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寂天冷笑道:“你们是想勾起这些战士的思乡情绪,让这次行动告罄对不对?哼哼,告诉你,我寂天想做的事情,就绝没有半途而废的可能。”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你作了这样愚蠢的决定,相信这些士兵中很多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即便你是至高无上的王,也没有人甘心情愿的为你白白送命的。”甘道夫眼望着席地而坐的士兵们:“我们的战士虽然不惧生死,但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甘道夫与寂天两人彼此冷冷对视,执行官忽然走了上来,他朝寂天躬身一礼:“陛下,已经有士兵忍不住饥饿昏厥过去了。”

西元国的士兵体质十分强壮,即便是几天几夜不进食也不会出现昏厥的现象,但是白天的时候,他们与蛮兽搏斗,体力消耗甚巨,战后又没有食物补充体力,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吩咐下去,宰杀战马,具体宰杀多少匹,你自己酌情而定。”寂天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吩咐下去。

“遵命,我的陛下。”执行官接令,急匆匆的转身下去安排了。

随军的厨师虽然不是火系魔法师,但也粗略的懂得释放微弱的小火球,水源问题自然有水系魔法师解决。

只见那些身穿幽蓝色魔法师长袍的水系魔法师们不停的吟唱,然后伸手在空中虚抓,一个个约莫直径一米多的幽蓝色水球便凭空出现了。水球一出现,厨师们便赶紧架起锅灶,示意魔法师们将水球放置在锅灶中。

餐点十分简单,就是水煮马肉。但这些随军的厨师似乎懂得如何在战火中让食物变得简单而美味。随着锅灶下火苗升腾而起,锅中的水沸腾了,一阵阵肉香味四下散发出来,让人闻上一下,就忍不住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周围响起了阵阵交谈声,原本低靡的气氛似乎多了几分生气。寂天十分愿意看到这种景象,他转过头来,示威性的看了甘道夫一眼。

甘道夫连头也没抬,专心的摆弄着他手中的一颗魔法水晶。这颗幽蓝色的魔法水晶正是他前去亡灵疆域的时候,维多利亚与他交谈时所用的那颗水晶。这次甘道夫为了能预测前路的吉凶,特地将之随身带在身上的。

魔法师通过魔法水晶预言,这是一项十分高深的法术。在场众多魔法师中,也只有甘道夫才有实力施展这个法术了。

正当维多利亚满怀期待的以为甘道夫要进行预测的时候,老人却忽然将手中的水晶球收了起来。

维多利亚有些失望,不过他却能理解甘道夫的心情,甘道夫一定是害怕预测出来的结果不如人意,从而影响到自己、亦或是他人的斗志和勇气吧?

士兵们或许是饿得狠了,又或者是随军厨师做出来的东西足够美味,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要在临死前做个饱死鬼。这一顿,他们吃的畅快淋漓。

甘道夫静静的看着这些年轻的脸孔,默默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执行官已经下令,饭后全员休憩,不得喧哗, 不得交谈,要积蓄体力迎接下一波蛮兽冲击。

战士们遵从军令,在这个时候,人人都明白,只有积蓄更加多的体力才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月亮被夜色掩藏了,清冷的月辉完全消失不见,夜寒露重,阵阵冷意侵袭过来,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停滞了不长时间的空间裂缝又轻微的蠕动了一下,虽然幅度很轻微,但是却让一直监视它状况的那名战士浑身都哆嗦了一下,他连忙直奔执行官休息的地方汇报情况。

执行官现在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就是这个负责监察空间裂缝的战士,见他急匆匆的赶来,知道空间裂缝那里发生了状况,不敢耽搁,连忙向寂天汇报情况。

寂天正闭着眼睛休憩,见到执行官之后,一脸平静的道:“有情况了?”

“是的,尊敬的陛下。”执行官汇报道:“前方空间裂缝出现状况,我们必须做好应急措施,随时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马上下去安排。”寂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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