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疼痛将轻歌意识唤醒,昏昏沉沉,腰部几乎被捏断,脊柱上方被人强力按压产生刺痛,轻歌一巴掌打在身上肆意揉捏的手上,却撞上铁笼,疼痛蔓延,本就无力的四肢再也提不起来。
“就她了。”声音高华冷冽,如皎白弯月倾泻清泠银辉,于平静无波的水面凝结出朵朵白色霜花,冻结在轻歌耳畔。
轻歌用力睁开双眼,强忍高度光强带来的刺痛,伊稀看到一白衣男子负手远去。
这是哪里?
自己还活着。
三枚铜板被面前羊角发辫的男童付给佝偻矮小的小厮。
自己被卖了。
三枚铜板。
“哐—“
轻歌被人从窄小的笼口拖出,手臂火辣辣的,好像被划伤。
“慢点,别伤着她。”声音一如之前清凉,冻人心肺,那男子又回来了。
轻歌感到被人抱起,顿时被清雅淡香包围,这才察觉到自己好像变小了,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意识渺远,再度昏迷。
耳边忽来清脆鸟鸣,只觉满身汗水,脊柱刺痛,轻歌伸手欲挡刺目阳光,这是自己的手?枯黄瘦小?手臂的伤痕涂上一层墨绿糊状草药,沁凉清香。掀开自己身上的粗布被褥,有种粗糙质感,自己的腿和胳膊显然是一个系列的,瘦骨嶙峋,干枯暗黄,不是自己身体。上一世自己必死,那就是…穿越了?!
等等,衣服被换了?!谁干的?!那个白衣有女侍吧?
嗯,既然有童子,应该就有女侍。
轻歌忍不住侧身,躺在床上自己的脊柱被压的太疼了,她摸了摸,惊觉脊骨上有个硬块,按上去疼痛难忍,应该不是最近才长的,摸上去和她周围骨骼手感相同?难道说她长了骨质增生?在这个医疗条件明显落后的地方,这个病得伴随她一生…
这屋子堪堪容下自己身下的床,紧贴墙角,另一侧大概是手臂伸直的距离。墙壁由竹条堆砌而成,竹条青黄交加却整齐有序,散发着竹子特有的生命气息。
屋门外开,轻歌一惊,有白衣一人踏入房间。
那人一袭白色锦衣,却又非锦衣,到像锦衣原料,看不到精美绣样或银色暗纹。墨发披散却不同于山村野夫,长发自然垂髫出柔顺的弧形,前额的发稍短,斜斜垂向一边,露出一侧弓眉如画,眼型微长,略宽,眼尾弯成鱼尾的柔韧弧度,微挺鼻梁与淡粉薄唇完成整张脸的立体修饰。
那人略一甩袖,似覆去身上本不存在的尘埃,清淡昙香夹杂清凉山风袭来,清新舒爽。
那人眼神淡漠,“你已脱离奴籍,是生是死凭你本事。”
凭我本事?
“醒了就跟过来,乐府前日逃走一人,现已死。”他走出竹屋,“两月后内部混战,如今弟子三十,到时只剩五人,两年后只需三人。”他语调不变,“逃跑一定失败,失败者,沉湖处理。”似是看穿轻歌故作镇定,“他们已休息半年,你只能修习两月,为师亲自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