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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相信

江葵的话打破了屋内方才持续了片刻的宁静,江城和江护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激动无以复加,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表达。江城背转过身来,他揉了揉自己红涩湿润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期盼了这么多天的情景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实在克制不住心中的汹涌澎湃的感情,上前一把就将江葵抱在了怀里。

“江护叔,你干嘛呢。”江葵被抱得透不过气来,一脸的不解和埋怨之色,他用小手试图推开江护,挣脱出他的怀抱。

在一旁的江城看到这个画面,多日来布满愁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颜。他疼爱地抚摸着江葵的小脑袋瓜子,用他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地说着:“小葵,你就让江护叔多抱你一会儿吧。他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两年了。”

江葵越听越糊涂,这不是和哥哥来到江护叔在人类世界家中的第一天吗?何来的两年之说?

看到江葵脸上疑惑的表情,江城就知道,江葵的记忆一定从某个时间开始被尘封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江护,示意他松开手。江护看到江城那闪烁的眼神,就知道,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但幸好,江葵还记得他和江城。

“小葵啊,哥哥问你啊,昨天发生了些什么?”江城将江葵的脑袋转过来,郑重其事地问江葵。

“昨天,昨天我们不是来了江护叔叔家里吗?”江葵的眼睛眨巴,他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哥哥就问他这么奇怪的问题,昨天他俩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江城恍然大悟,原来江葵的记忆回到了刚到江护叔家里的时候,幸好,在这之前的事他都清楚地记着,“那你记得你种下的那棵竹子吗?”江城这样问,是想看看能不能唤醒江葵剩下的记忆。时光流转到从前,来到江护家第二天,为了拉进与两兄弟的感情,江护特意花了一下午时间在自个花园里手把手教两个兄弟种植人类世界中的种种稀奇古怪的植物,江葵唯独对竹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竹子?什么竹子?”江葵在脑海里苦苦思索,一点没有竹子的概念和印象。“哥哥,什么叫竹子?”

看着江葵那一脸的茫然,江城在心中也有了答案。“江葵,哥哥要告诉你一些事,虽然你不记得,但你一定要相信。”

江葵没有丝毫的迟疑,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于哥哥,他从来没有半点怀疑。

“其实,小葵,你已经昏迷了两年。”江城思考了很久,决定将事实全盘托出,他不希望江葵就这样没有回忆地活下去。他会告诉江葵所有真相,因为他永远不会欺骗自己的弟弟,而相信不相信则全凭江葵自己的选择。

听到这样一句话,江葵和江护叔的反应都很强烈,江护是一脸的急切,他心想,江葵刚刚才苏醒过来,若在此时将过往的点滴告诉江葵,说不定江葵会因为承受不了太过沉重的回忆而再度陷入昏厥,这样做太冒险了!“江城,你现在提这些干嘛?!”

江葵那边,则表现出一脸的难以置信,但出于对哥哥的信任,他还是默不作声,等待着哥哥开口。

“江护叔,你不用这样,我想,你也不希望江葵这两年白活了吧,江葵他有权利了解自己的过去,怎么做,随他去吧。”江城一番话说出来,似乎是获得了江护的赞同,江护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在了床沿,“小葵,你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你要好好听~”

江葵点了点头,他也很好奇在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故事的叙述者江城的面色如此沉痛,这是继他们的父皇死后,他第二次见到江城这种表情。

“那我先从我们来到江护叔家说起吧。”

说起了陈年往事,江护滔滔不绝,昔日的一朝一夕历历在目,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浮现。讲到欢乐处,他露出久违的笑容;讲到悲伤处,他顿首感叹,涕泗横流;讲到无奈处,他则重重地叹气,感叹自己的无用;讲到动情处,他捶胸顿足,似乎深深陷入了往事无法自拔。

听江护叙述起过往的一幕幕,江城的心头也受到了同样的感动,他陪着江护一同欢笑,一同落泪。唯有江葵,他是这些故事的主人公,但这些故事他却感觉从来没有经历过。他无法融入这热烈的气氛,只是呆呆地听着,并不时对一些奇怪的地方提出疑问。

这样过去了许久,故事也终于进行到了尚雪的章节。

听到这里,江葵的心不知为何有点疼痛,他觉得揪心却不知为何,仅仅只是听到了尚雪这个名字,他便有如此感受。尽管他已然想不起这个女孩子的音容笑貌。

“我那个时候便失去了意识,那尚雪呢?”故事终于说到了江葵出事的那一个血色黄昏,江葵听到这里,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屠魔警署赶到时,地上仅有你一人和一摊血迹,关于尚雪,在场只发现了她的些许发丝,上面残留着凶兽的,唾液……”

尽管这是个必然的结果,江葵还是无法接受它的发生,他无法忆起尚雪的容貌,记不得他们之间发生过的种种,心中更没有淡淡的情愫,他像一个旁人一般听着自己的故事,然后获得了莫名的痛苦。江葵把头埋在胸前,沉思良久。没人知道在这段时间内他的内心经历了什么,他又在思考着什么,江城和江护都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哥哥,我,饿了。”江葵把头抬起,看着江城,四目相对。

“好,叔叔,给你做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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