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至,各宫的赏赐也都分发下来,又有殿内局来报,说苏州织造府送来一车上等丝绸布料,说是质感光滑,要比妃嫔寻常用的衣料好上数倍,是集了苏州最巧的织布女赶制了一年,方得这几十匹。
我盘算着每宫都分上一匹去,盈袖打点完后,问道:
“娘娘,这次布料数量极少,恐怕分不过来,落梅宫那边是不是就不要给了?”
我微微一怔,摇头道:
“不,如今虽说她失了势,但好歹看在杲儿的份上,也不能亏待了她,不仅要给,而且要给双份,本宫的那一份不要了,一并给了杲儿。”
盈袖微微皱眉,叹道:
“娘娘终归是宅心仁厚,从未苛刻过她半分,连一应供给,也比别宫的娘娘好。”
我也不理会她的抱怨,只道:
“她可不是寻常的妃嫔,本宫断不可有任何把柄落入她手,短了其他妃嫔的,没人敢吱声,但她不同,她巴不得本宫在日常衣食上克扣她呢,如此,她就又会有由头寻麻烦,更何况,如今宫中,除了本宫,就只有她诞下了皇子。还有,本宫叫你查访当初给挽云接生的稳婆,你可寻到了?”
盈袖微微一叹,答道:
“奴婢无能,当初那两个稳婆是从江都带来的,奴婢派人去寻,一个已经故去,另一个下落不明。”
盈袖这般说,我知道她已是尽了全力了,但越是这般无头绪,我心内便越疑,那两个稳婆都是我亲手挑选,年岁都不是很大,怎么会好端端的死去?而另一个为何又会无端失踪?
或许失踪的那个也一样是被灭了口罢。
遥遥一看落梅宫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但依旧觉得陈婤那双恶毒的眼神正缭绕在周围。若无滴血认亲一事,我或许并不会怀疑到陈婤,而如今,我甚至连杲儿都有些怀疑了,只觉他那小小的眉眼之中,隐隐有着挽云的影子。
但若说陈婤为了贵妃之位偷梁换柱,那昐儿该是她亲生之女才是,可是为什么她又想要置昐儿于死地呢?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