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诧不已,自负如杨广,也会认错么?他是天子啊,即便是错,又有谁敢议论半分?遂惶恐道:
“不,陛下,是那些地方上的贪官污吏蒙蔽了圣听,以至陛下误信谗言。如今云雾尽散,百姓也重见天日,这都应感激陛下的英明决断。”
杨广朗声大笑,随后又是一叹:
“能令朕恼怒的是爱后,能令朕真正开怀的也是爱后!好了,朕就不追究你昨日诓骗朕微服出巡之事了,现下肚子有些饿了,可该寻个地方用膳了。”
见杨广目光悠远,望向远处的飘香楼,含着殷殷的盼意,作为一名贤后,我怎能不遂他心愿?于是含笑言道:
“飘香楼是江都第一酒楼,且行善济世,乃商家之楷模,咱们原该去照顾生意的。”
杨广看着我,双目之中,微微闪过一丝感激,我心内再如何酸涩,却也不得不助他抱得美人归。
由于昨天阿及付了双倍饭钱,那小二看到我们进来,立即恭谨到极至,赔着小心把我们让入雅间,仿佛从未与我们结过仇怨似的。杨广冷冷一哼,讥讽道:
“我当是谁,这不是昨个儿要拿了我们去官府的小二么?怎么,今天倒这么殷勤起来?”
小二点头哈腰,连连赔笑道:
“客官说笑了,小的哪敢啊?您是贵人,小的昨个儿是狗眼看人低,有眼无珠……”
杨广嫌恶的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我知道杨广忍着不对小二发作,是看在飘飘的面子上,遂道:
“你也不容易,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我们家爷却看不惯你了,快去请你家小姐出来。”说着,我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见到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只是却有些犯愁道:
“二位,今个儿真是不巧,我们小姐家中出了事,她今日没能过来。”
杨广眉毛微微一挑,神色微动,浮上一层忧虑。
我知他是在担心,幸好杨广此次法外开恩,只惩处官员,并不累及家人,但江都令毕竟是飘飘的父亲,即便她看不惯江都令的作为,这种时候,也该在家陪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