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无不惊愕,杨广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大胆贱婢!为何要毒害皇嗣?!”
悦心抬头,正视杨广,并无关分惧意,忽然长笑一声,对天呼道:
“皇后娘娘,您说过,皇嗣之中不该有庶生之子!奴婢无能,竟不能达您所愿,唯有来生再侍候娘娘了!”
言毕,忽然起身,朝着柱子猛然撞去,我面色大变,疾呼:“不可!”
狗儿近在柱旁,忙冲过去挡在柱子前,悦心一头撞去,直把狗儿撞得闷呼一声,一手捂住胸部,另一手扶住悦心,众人这才醒过神来,一起过去把悦心绑了。
悦心跪在地上,发丝散乱,嘴角已被杨广一把掌扇出血来。
“说!为何这般做?是谁指使你的?”杨广眼睛血红,盯着悦心问道。
“无人指使,若说有人指使,那便是先皇后的在天之灵指使的奴婢!”悦心口口声声把独孤皇后挂在嘴边,但我知道,这些全是她临时罗织的借口,那药,绝不会是她放的,她尚不会蠢到这种程度,她这是为了保全我。
“你以为搬出母后,孤便会饶了你么?”杨广虽然仍旧忿忿,言语却不免缓和了一些。
不可辜负悦心的一片赤诚,我咬咬牙,虽然明知此事并非悦心所为,亦只能忍泪言道:
“悦心本是母后指来侍候臣妾的,只是臣妾并不知她竟对母后忠心至此,母后当年随意说的一句话,她竟都不惜用性命来维护,虽说心思是糊涂了些,但到底没能铸成大错,此事也是臣妾治下无方,还请太子莫要动怒,看在母后的面上,饶她一命!”
陈婤怒视着悦心,目中隐现血色,道:
“你怎下得了这般毒手?即便不顾惜你我之谊,也不该毒害皇嗣!庶出又如何?无论嫡出与庶出,都是皇家的骨血啊!”言毕,又开始痛哭流涕,伤心欲绝。
“婤儿莫要过于伤心,以免伤及孩儿,孤自会与你做主。”杨广见陈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忙安抚道。
“奴婢身份卑微,有何颜面诞下皇嗣,还请殿下赐死奴婢吧!”陈婤泣道,愈哭愈凶。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我都该上前安抚,即便我对她的演戏心知肚明,于是道:
“婤儿怎可有这般心思?太子已然答应,一旦登基,即封你为妃,不可如此作贱自个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