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764100000011

第11章

一本正经

汉斯·卡斯托普担心会睡过头,因为他实在太疲倦,可结果起来得反倒早了些,有充裕的时间去仔细地完成他的晨课——那是些体现着高度文明的老习惯,起主要作用的除去其他种种东西不算,是一只橡胶盆,一个盛着绿色的拉文德尔牌香皂的木盘子以及与之配成一套的须刷。与梳洗和保养皮肤的工作结合在一起,他顺便从旅行箱中取出和整理了行装。当镀银的剃须刀滑过他抹着香皂泡的脸颊的时候,他想起了夜里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不禁摇了摇脑袋,脸上泛起宽容的微笑,心中油然生出一个在理性的阳光中刮脸的人所有的优越感来。他并不觉得完全睡够了,只是随着新的一天的来到,仍感到神清气爽。

他在脸颊上扑好粉,一边将手揩干,一边穿着他的苏格兰毛线睡裤和精制山羊皮红拖鞋往阳台上走。阳台是拉通了的,只是用不透明的玻璃给各个房间隔出了自己的范围,但在接近栏杆处还留着通行的豁口。早晨清凉而多云。长长的雾带凝定不动地挂在左右两侧的山峰前,远处的群山罩着白色和灰色的浓云。这儿那儿可以看见一小块一小块和一条条的蓝天;每当太阳射出它的目光,谷底的市镇便白亮白亮的,与山坡上黑色的松林形成强烈的反差。不知哪儿正演奏晨乐,多半就在昨天晚上也开过音乐会的那家旅馆里吧。赞美诗的和声隐隐传来,歇一会儿便是一支进行曲。汉斯·卡斯托普打心眼儿里喜欢音乐,因为音乐对于他,作用也和那每天早餐时饮的黑啤酒相似,即可以深深地安慰他,令他陶醉麻木,诱使他“打盹儿”。他眼下就听得很舒服,脑袋侧在肩上,张着嘴巴,两只眼睛也有点红了。

脚下,他昨天晚上走过的山路像条带子,蜿蜒曲折直通到疗养院前。短茎的星状龙胆花生长在斜坡的湿草丛中。一部分平地被篱笆围起来,成了花园;园中有碎石小径、花坛和在一株挺拔的良种枞树底下人工开掘出的岩洞。一间用白铁皮作顶篷的朝南的敞厅里,摆着许多躺椅,敞厅旁竖着一根漆成酱红色的旗杆,旗杆顶上有时飘扬着一面旗—— 一面绿白两色作底的随意想出的旗,中央绘着以一截蛇形棒表示的医学的徽号。

一个女人在花园中走来走去,一位形容忧伤——不,简直是悲哀的上了年纪的贵妇。周身一色的黑衣,乱蓬蓬的灰黑色头发上扎着一条黑纱巾。她以同样的速度一口气不歇地在小径上走着,膝头是弯曲的,两条胳膊直直地垂在面前,额头牵着长长的皱纹,一双黑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睛底下垂着松软的赘肉。她那衰老的像南方人一般苍白的脸上,配着一张忧虑憔悴地向一侧咧下的大嘴,让卡斯托普想起曾经见过的一位著名悲剧女演员的画像;她自己虽然并不知道,她那大大的满含恼恨的脚步正好合上了远远送来的进行曲的节拍,这光景让人瞧着心里直发憷。

汉斯·卡斯托普沉思着,同情地俯视着那位夫人,觉得她那悲哀的样子仿佛使晨光也黯淡起来了。可这当口儿,他的意识又捕捉到一点别的什么,一些清晰可闻的声音,不悦耳的声音,从左边贴邻的房间里传来。据约阿希姆介绍,那是一对俄国夫妇的房间。同样,那些声音也与愉快爽朗的早晨很不协调,而是黏糊糊的,仿佛亵渎了它。卡斯托普想起来,昨天晚上也曾听见同样的声音,只是自己当时太困了,没能去注意。那是一种挣扎声、吃吃吃的笑声和喘息声,年轻人不会老是听不出它的猥亵性质,虽然由于心绪很好,一开始极力不把它当回事。人们自然可以给这好心绪种种别的称呼,诸如含混其词的心地单纯,或者严肃动听的过分害羞,或者带有贬低意思的消极应付、逆来顺受,乃至可以称它作某种神秘的恐惧和虔诚——在卡斯托普面对那讨厌声音的态度中,上述种种心理都各有一定的分量。在面孔上,这心绪表现出的却是一种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似他既不该、也不屑去理睬他所听见的一切:这么种正派庄重的表情不完全属于他的秉性,但在某些一定的场合却为他所惯用。

他带着这样的表情,从阳台退回自己房中,不想继续去听那些在他觉得是严肃的——不,甚至是震动人心的事情,虽然它们在进行时伴着吃吃吃的笑声。然而在房间里,隔壁的举动听得反倒更加清楚。听上去像是在围着桌椅床铺进行追逐,桌子乓的一声倒了,人已经被抓住,一阵扑打和亲吻的响声;这看不见的一幕还加了伴奏,那是从外边传来的早已过时的低劣圆舞曲的曲调。汉斯·卡斯托普手里捏着毛巾,站在房中侧耳倾听,尽管心里非常不乐意。突然,他的脸红得连扑粉都遮不住了,原来他清楚地预料到会发生的事果然发生,隔壁的好戏毫无疑问已进入动物性的阶段。上帝啊,真见鬼!他心里想着,一转身,以故意弄出响声的动作,赶紧梳洗完。喏,人家是夫妇,上帝保佑,因此也就正常。可是在清早,这就过分了,而且我敢说,昨天晚上他们就没安安稳稳地睡觉。毕竟是病人嘛,既然来到这里,至少其中一位是这样,该休养生息才对。然而,真正丑陋之点却被当做了理所当然,他愤怒地想:墙壁这么薄,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容许!造价自然便宜,便宜得没了廉耻!待会儿他是不是还会见到那两个人,甚至被介绍给他们呢?那将是尴尬透顶的事啊。这当儿,汉斯·卡斯托普惊讶地发现,那适才泛起在他刚刮过的脸上的红潮,竟然不肯消退,或者甚至还有那伴着红潮出现的温热感,它们都滞留在他脸上,跟他昨天夜里发烧时没有两样;他一觉醒来烧已退去,不想适才的一幕又将它唤了回来。这使他对隔壁那对夫妇更没好气,甚至嘟起嘴唇很难听地骂了他们一句,紧接着自己便犯下了又一次用水去冰脸的错误,结果使得情况更糟。这一来,当约阿希姆敲着墙壁叫他的时候,他便情绪不佳,爱答不答;约阿希姆走进房来,他的样子自然也不会让表哥觉得神清气爽、朝气蓬勃了。

早 餐

“早上好,”约阿希姆说,“这是你在上边睡的第一夜。满意吗?”

表哥已做好外出的准备,穿着一身运动服,脚蹬一双缝制得很结实的皮靴,腕子上搭着他那件双排扣的上衣,大衣侧面的口袋上隐隐可见装在里面的扁瓶子的轮廓。今天他仍然没有戴帽子。

“谢谢,”汉斯·卡斯托普回答,“还行。我只能这么讲。夜里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再就是这房间有个很不隔音的缺点,实在是讨厌。外面花园中那个穿黑衣服的女的,她是什么人?”

“啊,那是‘两个全都……’”他说,“咱们这儿的人都这么叫她,因为大伙儿从她嘴里听见的,就只有这几个字。墨西哥女人,你知道,一句德语不会,法语也几乎等于零,只能讲几个破碎的短句。来山上陪她的大儿子已五个星期了,已经完全没有指望,很快就会咽气儿的——他全身都是病灶,给彻头彻尾感染上了,可以这么说,那情形到了晚期大致像斑疹伤寒,用贝伦斯的话来讲——对于一切有关的人无论如何是挺恶心的。十四天前,她的第二个儿子也上山来了,说是想再见一见哥哥——小伙子模样儿长得很英俊,他哥哥也是——哥儿俩都是美男子,一双黑眼睛火辣辣的,女士们一见全得灵魂出窍。喏,小的一个在山下已经咳嗽过几声,可平常还挺精神。一上山来,你说怎么着?就发烧啦——而且一下子三十九度五,温度高得不能再高,你懂不懂;马上卧床休养,要是还能好起来,贝伦斯说,那多半是他运气,而不是他聪明。无论怎么讲,他说,小伙子上山已经晚了……是的,从此那位母亲便这么转悠起来,多会儿只要她不守在他们身边;大伙儿跟她讲话她永远只是说‘两个全都’,因为别的她一点不会,而眼下此地又谁都不懂西班牙语。”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汉斯·卡斯托普说,“如果我去结识她,她对我是否也会这么讲呢?真叫人有些奇怪——我的意思是说,既滑稽又可怕。”他说,一双眼睛又有了昨天的神气。他感觉它们好像在发烧,眼皮沉甸甸的跟哭了很久一样,昨天那位马术师的怪咳在他眼中点燃的火焰又烧了起来。一句话,他感到现在才与昨天的经历接上了头,好似重新进入了现实的情景之中,而一觉刚醒来时却不是这样。他已准备好了,他对表兄讲。与此同时,他给手帕滴上几滴拉文德尔牌香水,在额头和眼睛下边的脸上抹了抹。“你要没意见,咱们就‘两个全都’吃早饭去吧。”他开了这么句玩笑,感到得意之极;约阿希姆却瞪了瞪他,奇怪地一笑,像是既带着哀愁,又含有嘲讽——为什么吗?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汉斯·卡斯托普弄清楚了自己已经带上足够抽的烟,随后便拿起手杖、大衣和帽子。是的,还有帽子,在这点上他很固执,因为他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习俗都太清楚,不可能如此容易地仅仅三个礼拜就适应一些陌生的新习惯。他们就这么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去;在走廊上,约阿希姆指着这间那间房门,告诉他住的人的名字,德国名字和带着各式各样异国音调的名字,并且加上对他们的个性和病情的简单说明。

他们也碰见一些已经用完早点回来的人;约阿希姆对谁道早安,卡斯托普便礼貌地掀一掀帽子。他有些紧张而神经质,就像一个小伙子要去许多陌生人面前亮相,而恰恰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双目无光,脸红筋胀,因此深以为苦。这么讲当然只对了一部分,卡斯托普的脸并不通红,而是很苍白。

“别让我待会忘记了!”他突然急切地说,令听的人莫明其妙,“你可以把我介绍给花园里那位夫人,只要正好方便,我一点不反对。让她尽情对我讲‘两个全都’吧,我完全不在乎,做好准备了嘛,再说也懂得它的意思,会用适当的表情去对付。相反,那对俄国夫妇我希望不要认识,你听见了吗?我坚决不愿意。这两个人太没教养,如果我一定得挨着他们住三个礼拜,没法做出其他安排,那我也不愿意认识他们,这是我的权利,我请你千万千万别……”

“好的,”约阿希姆回答,“他们已经这么讨厌了吗?不错,在一定意义上讲是些野蛮人,一句话,不懂文明,这我预先已经告诉你了。那男的经常穿着一件松垮垮的皮上衣来进餐——我给你说已经很旧。我一直奇怪贝伦斯怎么不出来干涉。还有女的也不怎么讲究,别看她戴着顶羽毛帽子……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他们坐得离我们很远,在那个差劲儿的俄国人席上,要知道还有桌好样儿的俄国人席,坐的都是些上等俄国人——你几乎不可能和他们聚在一块儿,即使你自己愿意。人们在这里压根儿很难结交,因为疗养客中外国人这么多就不容易,我自己也只认识很少几个人,尽管我来这里已有很长时间。”

“他们俩到底谁有病?”汉斯问,“他还是她?”

“他,我想。是的,只有他,”当哥儿俩在餐厅门外的衣架前脱外套的时候,约阿希姆显然漫不经心地回答。随后他们便走进那拱顶平缓的大厅,只听得人声杂沓,餐具叮当,“餐厅的女儿们”端着冒汽的咖啡壶四处奔忙。

餐厅中摆着七张桌子,多数顺放,只有两张打横。这是些每张能坐十个人的大餐桌,虽然并非所有的座位上都放齐了餐具。只往厅中斜插进去几步,汉斯·卡斯托普就到了自己的座位前:为他安排的位子是在餐桌的档头,整个餐桌处于大厅中央靠前的部位,夹在两张横放的桌子之间。卡斯托普笔直地站在自己的椅子后边,向约阿希姆应有如仪地介绍给他的同桌的人鞠躬。他动作拘谨,态度却友善,眼睛几乎没有注视对方,更别说留心他们的名字了。唯有施托尔太太的样子和名字被他记住了,知道她有一张红彤彤的脸,一头灰黄色的浓发。她那表情显得如此固执而无知,你可以认为对她的教育曾有过重大的失误。接着,卡斯托普坐下来,同时高兴地发现,这儿的人对早晨第一餐是很重视的。

桌上备有一罐罐的果酱和蜂蜜,一碗碗奶粥和燕麦糊,一碟碟炒鸡蛋和冷火腿;黄油摆在那儿听凭自取,有谁揭开已经流泪的瑞士乳酪上面的钟形玻璃罩,正要用刀子去切;桌子中央,放着一盆新鲜水果和果干。一位白衣黑裙的餐厅女孩询问卡斯托普愿意喝什么:可可,咖啡,还是茶?她个子小得像个孩子,却长着一张长长的老脸——卡斯托普大吃一惊,原来是个侏儒。他望着自己的表哥,可这位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扬了扬眉毛,好像在说:“是的,唔,那又怎么样?”于是,他只好承认现实,以特别有礼貌的态度要了茶,就因为来问他的是个女侏儒。随后,他便往奶粥里加了些肉桂粉和糖,开始吃起来,眼睛却越过另外那些让他享用的食品,去打量坐在七张桌子前的食客们,他们都是约阿希姆的伙伴和命运相同的病友,身体内部都有问题,都在一边进早餐一边喋喋不休地交谈。

大厅的装潢符合新时代的口味,在简洁实用之中加上了一点想象的色彩。与其宽度相比,进深不见得很大,四面由一条回廊包着,回廊上摆着些上菜桌,通过一扇扇大拱门进入放餐桌的厅内。厅中的柱子下半部装了涂有檀香木色油漆的护板,上半部光光的,刷成了白色,跟整个墙壁的上半截和天花板一样;柱子上还嵌了一些彩条,都是些单调、滑稽的老样式,一直向上延伸,与平缓拱顶上远远辐射开去的装潢条连在一起。为大厅增辉的还有几个大吊灯,电气照明,白铜铸造,形状为上下重叠的三个圆圈,由一种精巧的编织物连成一体,在最底下的铜圈上装着一圈乳白灯泡,形同一个个小月亮。厅内有四扇玻璃门:两边相对的横头各一扇,出去便上了厅前的阳台;第三扇在左前部,直通前厅;最后就是汉斯从走廊上进来时经过的那扇,因为今天早晨约阿希姆领他下的又是另一道楼梯。

同类推荐
  • 满汉斗

    满汉斗

    《满汉斗》,清佚名著,全书共八回,禹使义公案小说,主要叙述乾隆朝侯爵刘绕勋惩办旗人丞相夜里红及李红兄弟一事。
  • 人中画

    人中画

    《人中画》这几篇作品,文字较优美、流畅;情节复杂动人;人物形象鲜明可爱。作者歌颂了心目中的理想人物:唐季龙、李天造、商春荫……,给他们的理想结局的同时,也有力地鞭挞了奸佞小人的丑恶嘴脸。
  • 后汉演义

    后汉演义

    本书起自王莽新朝,终于蜀汉、曹魏灭亡,晋室开基,前后共两个半世纪。对朝代兴亡,尤为关注。对王莽的伪善面目,有深刻揭露。光武中兴,东汉文治武功一度取得辉煌成就。但由于封建王朝的家天下制度,后继帝王昏庸淫乱,外戚干政,宦官肆虐,军阀横行,终导致帝国覆亡,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书中引用材料,大都来自正史,对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有较细记述。个别地方,沿用历史小说,如张飞(实为刘备)鞭督邮,诸葛亮用空城计(属虚构),目的为增加趣味性。
  • 古典精华

    古典精华

    本书主要包括《红楼梦》《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聊斋志异》《东周列国志》《镜花缘》《儒林外史》《封神演义》《官场现形记》等古典名著的作者简介、人物介绍、故事情节、艺术特色,流传情况等,还包括志怪小说、志人小说、传奇小说、话本小说、章回小说、世情小说、公案小说、谴责小说武侠小说等的介绍。
  • 世界最具科学性的科幻小说(3)

    世界最具科学性的科幻小说(3)

    我的课外第一本书——震撼心灵阅读之旅经典文库,《阅读文库》编委会编。通过各种形式的故事和语言,讲述我们在成长中需要的知识。
热门推荐
  • 尖刀兵

    尖刀兵

    《尖刀兵》描写主人公的一段军队生活故事。讲述主人公如何从一名辍学青年成为所谓的“尖刀兵”,小说以主人公回忆军旅生活的片段为线索,讲述一支常年驻扎在艰苦地区执行特殊任务的战士们的执勤,训练,生活的故事,展示他们独有的人物个性和朴素无华,忠诚的报国情怀。敢为“尖刀”勇往直前,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创造着常人眼里的不可能,这就是“尖刀”
  • 纹耀大陆

    纹耀大陆

    一个绝世炼器大师,却因炼制的逆天神器招来天罚,意外穿越到了纹耀大陆的一个强大宗门的少主身上,各种神异的纹耀,各种强大的守护神兽,且看一位纨绔少主,一步步走向巅峰,逆天成神。
  • 绝色影后:邪佞帝王攻略记

    绝色影后:邪佞帝王攻略记

    宋予容万万没想到自己演戏居然演去了一个架空的时代,醒来后,当红影后摇身一变成了青楼老板娘,还面临着即将倒闭的烂摊子。女儿当自强,造星选秀、排剧演出,眼看着成了朝京第一首富,可谁曾想那个被她拉去演一棵树的群众演员竟然是当今皇上!于是宋予容的戏班从青楼搬去了皇宫,就连她人也被那个邪佞皇帝给骗去了!现代片段一:某男盯着宋予容的抹胸小礼服咬牙切齿:“宋予容!你在这个鬼地方就是穿成这个样子出去招摇过市的?!”宋予容红唇一弯翻身坐上他的大腿,指尖轻勾起他的下巴,笑容张扬:“易昀砚,这可不是皇宫,是我的地盘!再说了,你不喜欢?嗯?”作者OS:容哥撩妹技能满点!易昀砚:她才是该被撩的那个!
  • 天才之绝地重生

    天才之绝地重生

    本是一名高中的高材生但是因为感情失意欲尽其命,但是大难不死获得了一种过目不忘,见题下笔的天才属性让有负于我的人付出代价对有恩于我的人涌泉相报本书有多种元素,杀手,天才,校园,等等等真的值得一看
  • 非汝倾国之绝色龙皇妃

    非汝倾国之绝色龙皇妃

    【驻站梦溪文学网】千万年的流转,是命运齿轮的停止。红尘的纠葛,不过流然一劫。那些海誓山盟,死生契阔,早已化为飞灰。凄然一笑,苍然九界。她问,你可曾还记得,灯火阑珊处,还有一人,在等你回眸?沉默冷淡,无情凄凉,他答,不曾。绝望涅槃,惊鸿归来。这才发现,照亮天涯明月,踏琴归来的,似她,却已不是旧人。他笑,笑得那般苍凉,他只问,他们之间的纠葛,算什么。她只是回以他一个冷淡无情的笑,不过尘埃。一剑穿心,原以为就此了结了孽缘,却不曾想,这一切,从未停止过肆意的爱。由爱生恨,既有恨,又何无爱?他说:“你既要复仇,如此,可好?”她悲愤欲绝,龙啸长吟,屠尽九界。什么天下苍生,什么万物生灵,都是刍狗!她倾尽了天下,失去了一切,才发现,自己所要的,不过是那向自己微笑的身影。从此,眉宇间,是再也不曾退去的沧桑。
  • 天启之风

    天启之风

    其实,一开始叫我看这本书,我是拒绝的。不能你叫我看,我就去看。咣一下,你们看了是这个样子,内容会比这个更好。这本书是我的第一个作品,写得很用心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承认和意见
  • 英雄感

    英雄感

    一个英雄杀迷对英雄杀的见解及玩法心得,把英雄杀这游戏与真实人生糅合,建构出自己的人生观。同时希望众多的英雄迷支持,共绘一幅英雄迷的天空。
  • 文章精义

    文章精义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夺命狂魂

    夺命狂魂

    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吗?我想说不相信,但是。。那一夜。。真的是惊心动魄!
  • 末世豪门:冷少的绝世娇妻

    末世豪门:冷少的绝世娇妻

    尤镜央,一个名副其实的冷血人类,即便是被未婚夫背叛也没有任何情绪。一个紫色的玉镯,将尤镜央带到了末世,于是,她开启了不一样的旅程。这一世的她不再是饱经风霜的尤镜央,而是一个新生的尤镜央,这一世她体会到其实做人并不难。然而来历不明的紫色玉镯竟是一个未知的空间位面,里面还有一个器灵,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可是这跟在自己后面自称是哥哥的男孩子是谁?自己又是谁?『极致宠婚+强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