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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 41 谁的歌声里

白色的窗帘上树影摇曳,新鲜的空气里还有甜美的芬芳。今天把姹紫嫣红带到了病房,小唯把花瓶放在阳光找得到的地方。

扶桑花,在这个小岛上随处可见的花。

“这一大束花可是我和小唯姐姐亲手采的哦!”小希告诉茂爷爷。

“很漂亮呢,茂爷爷很喜欢。”茂爷爷手术后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茂爷爷,今天你不能回来吃蛋糕,所以我们给你带来了!”小希从盒子里拿出各种口味的小蛋糕。

“祝小希生日快乐啊!那么多我怎么吃得下呀,大家一起吃好吗?”

小唯和小希坐在茂爷爷身边,还有开车送他们来的小希爸爸。

“怎么两天不见黑了那么多?”茂爷爷问嘉一。

“昨天和夏树一起去潜水钓鱼,忘了冲绳的太阳有多厉害,一不小心就变成这样了。后来还喝酒喝到很晚……”说到喝酒他就来劲了,“茂爷爷,你们居酒屋的泡盛酒太好喝了!昨天我们可是大客户哦,夏树输了比赛请客的。”

“是吗,哈哈,难得夏树会输给你,你是该好好敲他一顿。”茂爷爷笑道。

“昨天爸爸钓到一条很大的鱼!今天大家一起吃!我们还要在海边放烟花呢!”小希兴致勃勃地告诉茂爷爷今晚的安排。

“还是回家最开心啊”,嘉一摸摸小希的头,“有家人有朋友,有大海有泡盛酒!”

“那你就别走了啊。”

“夏树也这么说,呵呵,我考虑一下。”

他们聊起了潜水,聊起了钓鱼,聊起了冲绳的美食和酒。

小唯吃着蛋糕,抹茶的香与微苦,耳边时不时听到他的名字,夏树——听说他昨晚喝了很多酒,听说他喝“醉”了说苦瓜是甜的,听说他问嘉一在横滨容易找工作么,听说他很多年前自从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说“再见”的时刻终于到了,告别的话总是很难开口,何况是面对一个“病人”。

“那我们回去了,茂爷爷。”

和平时说的一样,小唯不想气氛因为她而改变。

“小唯明天就要回东京了吧,下一个暑假还要来玩哦。”茂爷爷慈祥的笑容。

“……”她没有想到他会记得。

“我记性可好啦,可惜不能去送你。”他不再是那个把她叫做“小优”的茂爷爷了。

“听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雨,要让夏树送你哦。”他叮嘱道。

“……谢谢茂爷爷。”她放心了,也感动着。

“在东京什么都有吧,东京没有的从这里也带不走。我想了好几天也没什么好主意,后来夏树说这个你肯定会喜欢的。”茂爷爷竟然还准备了纪念礼物——就是昏迷的时候她每天陪着他听的那张唱片。

“……”小唯看到封面上还有茂爷爷端端正正的签名……她笑了。

“谢谢茂爷爷,我会好好收藏的。”

“那么,下次来我再唱歌给你听。”

“……嗯。”

她答应了。

又一个东京的女孩对他说了“再见”。好在有那束扶桑花,让剩下他一个人的病房并不冷清。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真舍不得这里。”

夕阳下,她的背影那么美丽。

“那你就别走了啊。”

那一年的他,正值青春年少。

“你会来东京看我吗?”

她没有回头,只是问他。

“会啊!一定会的!”

他们的约定。

一个名叫小优的女孩,一个共同度过的悠长假期,每一个骑车载她去过的地方,每一首唱给她听过的歌……那些遥远的过去突然又那么清晰,仿佛昨天。

他赶去机场但是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他给她写的信通通石沉大海,他终于去到了东京……还有一半没有人知的故事,在很长的岁月里被他忘记了——因为他不想记得。

当小唯出现在他的面前,当他一次次叫错她的名字,当他看到夏树和小唯在一起时的样子,记忆开始“苏醒”了。

当他听说她要走了,他晕倒了。当他终于醒来的时候,他想起来了。

回去的一路,车上放着这张唱片。

“刺桐花散,微波轻摇……”当这首旋律响起。

“渺小的幸福如同虚无的浪花……”她已经背出了歌词。

“在甘蔗林中唱歌的朋友啊,就在甘蔗下和你永别……”优美的三味线亲生伴随着震动心扉的鼓声,唱着关于这个小岛的回忆。

“岛歌啊,乘着风,和鸟一起飞过海。岛歌啊,乘着风,把我的泪也带走……”

属于她的最特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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