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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冤家路窄

自从有了第一次温馨晚餐之后,我越来越期盼周六的来临。杨叔说我最近这段时间性情有了很大的改变,他原来以为我是个凉薄的人,我也一直这么以为。可最近的我仿佛变成了自带发光体,时时刻刻散发着暖人的光芒。徐姨很为我的改变而高兴,平易近人比一脸冷漠有用得多,这从阿姨更用心得为我准备饭菜中看得出来。晚婷和梓育成了家里的常客,不止是我,杨叔和徐姨对他们也越来越亲近了,特别是梓育,小小年纪,不但眉清目秀而且嘴巴甜如蜜,拍马屁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反正哄得大家都很开心。晚婷现在通常会提早一个小时来接梓育,她之所以早到的原因就是钻进厨房帮徐姨打打下手,为晚餐尽上自己的一份力。徐姨说了好几次,每次都企图把她赶到客厅与我们闲聊看电视,但没有一次成功。

手机铃声响了,我看了下号码,是绮罗。这段时间她都在毛里求斯度假,她软磨硬泡一直求着我一起去,本来我应该会随意敷衍甚至还是会陪着她顺带散散心。但那几天晚婷正好住院,我觉得照顾病人比游山玩水重要许多,所以,就毫不犹豫找了个借口拒绝了。绮罗很为我的铁石心肠生了几天气,微信几乎都没怎么发我,即使发微博也再也没有艾特我。不过,她毕竟是小女孩,身边的朋友多得是,我想只要翁大小姐开口,肯陪她游玩的人应该不止成百上千。大概这几天已经忘记了“未婚夫”的“薄情寡义”,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我抽着烟,走出房间,一直走到花园里才按了接听键。

“喂!颜晗,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干嘛呢?”绮罗语气听起来很欢快,心情应该很愉悦。“睡觉,怎么?”我对哄女孩子向来没什么耐心,我喜欢成熟的,绮罗的某些行为别人看起来是可爱,在我眼中就未必了。“我们这么久没联系,你就不想我啊?我可想你了。快说,想我,想我……”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的聒噪,我的思维方式是想与不想并不需要口头表达,如果我想你,那我会放在心里,如果我不想你,更不好随便说出来这样只能让别人失望。

“你回来了吗?”我转移题。“呵呵,是不是想我了?我要不要给你一个惊喜啊?”好吧!我意识到小女孩的思维始终绕不开“想与不想”和“爱与不爱”。我没说话,因为手机那边的晚婷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权,我再也插不上一句话了。

梓育站在屋内,透着明亮的落地窗一个劲地朝我挤眉弄眼,我知道他其实是对我示意已经可以开饭了。每周一次的美妙晚餐让梓育对我的感情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虽然我耍了点小心机投其所好,但爱护他的心确实是真诚的。以前爱梓育多半是因为想借此讨好某人,现在发现即使没有趁虚而入的想法,对他这样聪慧的孩子百般怜爱也是人之常情。我熄灭了抽剩的半支烟,也顺带找了个理由挂了绮罗的电话,脚步匆忙地走进了房间。

“晗哥,谁的电话啊?”梓育问得相当漫不经心,但从来都“口不择言”的我竟然在答话之前略微犹豫了下:“真三八,没谁,一个朋友。”“女朋友?”梓育狡黠地笑,孩子太聪明有时也让人头疼。我用余光朝晚婷瞥了一眼,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在我面前永远都带着谨慎的微笑。“不是,普通朋友。”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撒了谎,而且是个并不需要撒的谎,这个谎言也不知道到底要骗谁,是骗梓育吗?我还不至于离谱到残害祖国花朵的地步。骗晚婷,眼前的她满脸的沉静,在我看来,冷漠得刺痛了自己的心。但这些难道不该是她正常的反应吗?我们之间,从来就是我单方面的投入和迷恋,她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回应。我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家财万贯的老板,一个对她母子特别好的恩人,她敬畏我但并不爱我,甚至一点都不喜欢我,这些我都能感觉到。

杨叔很警惕得看了我一眼,显然他对我刚才莫名其妙的否认相当不满,我承认我有点失态,我害怕自己的某些言行会打破现在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门铃响了,我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此时此刻出现在门口的不会是我最不想让晚婷见到的人吧?杨叔打开了门,绮罗虽然面带疲色,但还是一点没有影响到她沉鱼落雁般的美貌。从她今天穿的衣服判断,她应该是直接从机场到了这里,虽然她的家就在对面的别墅。我不想去思考绮罗到底对我是有多思念才让她这么宝贝自己形象的人都没有梳妆打扮一番就出现在了未婚夫面前,我整颗心关心的是她的出现是否让晚婷吓得颤抖。

晚婷的表情略微怔了怔,只有那么非常短暂的一瞬间是惊慌失措的。她接下去果然做了我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她马上从餐椅上站起来,同时还拽起了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梓育。“翁小姐,您好!”她一边恭敬得问好,一边鞠躬退缩到餐厅的角落,当然梓育也被她有力得拖离了餐桌。梓育满脸的惊恐,他看着妈妈竟然对门口的那位漂亮的姐姐如此畏惧,心里十分纳闷。空气有一刻是凝固的,我有点气恼晚婷的自轻自贱,畏畏缩缩的样子像一根根针扎着我的心。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心痛,今天算是有了最切身的体会。

绮罗犹疑了一刹那,孤僻的我身上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招待一对平凡的母子。不过,她还是很有修养得对躲在一边的晚婷和梓育点了点头,然后大方优雅得坐在餐桌边。杨叔马上摆放了一副干净的餐具在绮罗的面前。是的,在所有人眼里,绮罗才是这所别墅的真正女主人,尽管现在还不是,但将来迟早都是。“颜晗,你的朋友怎么不介绍一下?”绮罗吃菜的样子确实优雅,但她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清冷气质我一点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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