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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息夫长歌

却说秦追风深夜在观音庙没有等到上官飞雪,却看到一个黑影到庙里,于是跟随而去。只见那黑影轻功颇为了得,秦追风一时竟难以靠近。他不得不运足功力,伸手向黑衣人抓去,那黑衣人反手一掌劈来,朝秦追风头上攻来,秦追风向后一仰,顺势踢出一脚,正中那人腹部。

那人捂住腹部,弯着腰一瘸一拐的继续向前跑,秦追风一跃到他身前,左手向他胸前攻出一掌,那人一个侧身闪过,秦追风变换左掌的方向,向上一撩,将蒙面黑布扯了下来。那人赶紧转过脸去,“师傅!”秦追风既惊又喜,你猜这人原来是谁?竟是赫赫大名的才子客栈老板息夫长歌。

秦追风惊道:“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息夫长歌吞吞吐吐,羞愧难当,道:“哎...”秦追风见他歪着头不说话,知道必有难言之隐。二人回到庙中,秦追风方才问了个明白。

原来这息夫长歌的才子客栈经营一直是借钱亏本的买卖,这些年欠下了一屁股的债,这些人有地主老财,也有江湖中人,还有三教九流的人,自从才子客栈关门后,债务倒是没有加,不过这些追债的人更是紧了,手头上又没有钱,只能到处躲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秦追风,息夫长歌是要面子的人,如今混成这模样,哪有脸见徒弟。

秦追风将自己当日离开师傅,科考中状元,以及发生的这些事,和此次救灾,在此等候上官飞雪和息夫长歌一一道来。两人一番唏嘘。

秦追风责怪道:“师傅,你有什么难处怎么不找我?”息夫长歌低头道:“你现在是朝廷的大官,我哪有脸去找你。”

“师傅,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中状元之后,本来就想找师傅,只是因为事务繁忙,一时又不知上哪去找,在这里碰到师傅,实在是太好了。”秦追风拉着息夫长歌的手,又道:“你欠多少银两,我通通给你补上。”

息夫长歌却故作硬气道:“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秦追风看着他,忍不住笑道:“徒儿当然知道师傅的本事大,不过我这次救灾,皇上赏赐了我一大笔钱,我却不知道花光这些钱,所以就有劳师傅,帮我想想办法。”

息夫长歌知他故意劝慰自己,道:“想我息夫长歌,文韬武略,却郁郁不得志,哎。。。”

秦追风看他神情严肃,收起笑容,正色道:“师傅,如果您老人家不介意,不如和徒儿一起,共同施展才华,济世救民。”

息夫长歌正缺个落脚的地方,如今秦追风开了口,便不再固执,道:“追风,你当真需要师傅帮你忙吗?”

“求之不得!”秦追风道。

“好,不过你要先给师傅三千银两还债,这些债务不解决,为师心理不踏实啊。”

“好!”秦追风爽快道。

师徒二人重逢,息夫长歌答应和自己在一起,秦追风格外高兴。自然一片意气风发,半夜里两人出去,找了个小酒家,来了几斤牛肉,几坛好酒,把酒言欢。酒过三巡,两人已是醉眼稀松。突然听见一阵喧闹打斗声,从酒馆这边而来。秦追风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女子在前面跑,几个道人模样的人在后面追。

息夫长歌道:“崆峒弟子?”秦追风看了看那女子,正是上官飞雪。道:“我们过去看看。”两人纵身跃上,挡在他们中间道:“几位有什么误会?至于深夜打斗。”

那几个崆峒弟子道:“误会?这女人是归鸾宫的妖女,深夜出来必定是要祸害人,我们要为民除害!”上官飞雪也不辩解,纵身就要跃走,秦追风赶紧拉住她的手臂,道:“上官姑娘,在下正有事要找你,何必急着要走?”又对那几名崆峒弟子道:“几位大侠行侠仗义,在下秦追风十分佩服。但是归鸾宫内,却未必都是妖女,这上官飞雪在苏江洪灾中,救人无数,百姓以为观音在世,怎么能说是妖女呢?”

那领头的崆峒弟子拱手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钦差秦追风秦大人,在下崆峒弟子陆一丁有礼了。”看官们,大概想起来了,当日归鸾宫要收买六大门派的人心,其中就有崆峒掌门逍遥子的二弟子陆一丁,他现在见归鸾宫已经没有前途,倒追杀的比谁都起劲,上官飞雪自然知道这样的小人,不过她生来就不愿意说话,有些话,本该说的,也没有说。

秦追风打量陆一丁,此人眉清目秀,但总给人并不协调和舒服的感觉,说不出哪里不对,心里对他没有好感,便道:“陆大侠过奖了,今天我就做个和事老,我和这位上官姑娘还有要事要谈,恕不奉陪。”说完便示意上官飞雪要走。

“诶。。秦大人要走当然可以走,”陆一丁却哪剑挡在上官飞雪身前,道:“但这个妖女断然不能轻易放走。”

秦追风本来就讨厌这陆一丁,说话有点阴阳怪气,自以为什么名门正派,站着说话不腰疼,怒道:“陆大侠未免高估了自己,我们要走便走,要留便留,让开。”

陆一丁见这秦追风说话威风凛凛,心下一凛,寻思,这秦追风早就听说练成心剑,当日和绝情师太能够斗好几十回合,想必武功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但这秦追风应该和归鸾宫有过节,却怎么也帮归鸾宫的人说话。脸上略显疑惑,道:“秦大人是朝廷中人,最好还是不要过问我们六大门派和归鸾宫的事。”

秦追风看此人嘴脸丑陋,即便自己不出手,这几人也未必是上官飞雪的对手,他心知上官飞雪有意避让,不与争斗,对上官飞雪又多了几分好感。他看了看上官飞雪,见她表情淡然,竟好像这些事和自己毫无关系,又对着陆一丁道:“陆大侠,江湖上的事我当然不愿意管,可是上官姑娘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的事我是一定要管的。”陆一丁听秦追风说上官飞雪是他朋友,心里一惊,自己倒忘记了这茬,当日秦追风任裕隆太守,就帮助归鸾宫阻拦六大门派,自己刚才怎么一时糊涂。

息夫长歌听秦追风说归鸾宫的人是他的朋友,也觉得奇怪,当日在才子客栈,正是归鸾宫的人要追杀他,什么时候又变成了朋友,不解道:“追风,归鸾宫向来是江湖中的邪派,你怎么会和她是朋友?”

秦追风笑道:“江湖中人只道归鸾宫是邪派,却不知邪派中也有正义之人,这位上官飞雪姑娘不但并非邪派中人,而且比很多正派人士也不知道要正派多少?“秦追风和上官飞雪接触极少,但直觉告诉他,上官飞雪值得他这么维护。

秦追风的话,触动着上官飞雪,只是当日自己救了六大门派的掌门,这些人还是把自己当成邪派追杀,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但她向来对这些不以为意。又听息夫长歌道:“追风,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傅,就断然不能和归鸾宫的人成为朋友。”

秦追风低下声来,道:“师傅,上官飞雪和一般归鸾宫的人岂能相提并论,到时徒儿再跟你老人家解释。”陆一丁见息夫长歌为自己说话,道:“前辈是明理之人,今天还请前辈做主,助我们斩除这归鸾宫的妖女。”说完便朝上官飞雪一剑刺去,上官飞雪往后一闪,避开一剑,陆一丁挥动着剑紧逼而去,上官飞雪左躲右闪,并不还手,秦追风见陆一丁剑法纯熟,而且潇洒自如,如果上官飞雪迟迟不还手,必然落于下风。只见陆一丁纵身跃起,朝上官飞雪腰身横扫出一剑,上官飞雪见来剑气势凶猛,往上一纵,左脚踩在剑上,右腿朝他脸上踢去,陆一丁看她并不使出归鸾神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将剑一抽,反朝她左腿攻去,上官飞雪以为左脚失去重心,身子便往下沉,来不及躲避这一剑,左腿被撮出一个窟窿,顿时鲜血直流,倒在地上。

秦追风纵身跃到她身边,将自己身上衣服撕下一条,赶紧给她包扎。陆一丁大叫一声:“闪开!”剑已经超秦追风咽喉处刺来,“好狠”秦追风暗道一声,运起心剑,浑身顿时金碧辉煌,一束黄色的光幻化成剑,在黑夜里显得特别刺眼,边上的人用手遮住眼睛,不敢直视。上官飞雪看秦追风的心剑,功力倒像比自己高出不少。秦追风用剑将陆一丁的剑拨开,原地不定,上下舞动,似狂草一般,息夫长歌一看,正是“狂舞金龙”,不禁大叫一声“好。”陆一丁哪料到这心剑有如此威力,剑气在空中如炸弹一般,轰隆隆的朝自己奔袭而来。

秦追风此时感觉自己的功力又进了一步,剑气的威力更强,因此刻意收住功力,将剑气朝陆一丁腿上打去,以免伤及他的性命。陆一丁慌乱躲闪,突然左腿中了一剑,说是剑,其实是剑气,腿上立刻被打出一个窟窿,那鲜血像喷泉一样彪出。陆一丁赶紧用手点住腿上的穴,止住血,怒目盯着秦追风道:“秦大人,你身为朝廷官员,竟然维护一个邪派妖女。”说完勉强站了起来,右手一挥,朝几个崆峒弟子道:“我们走!”

秦追风也懒得理睬,扶住上官飞雪,关切问道:“上官姑娘,你没事情吧。”上官飞雪对秦追风本来有好感,加上这次又出手相助,做事干脆利落,想到这,收起冷峻的面孔,轻声道:“我没事,谢谢你!”秦追风见她态度似有改变,道:“上官姑娘,如果不嫌弃,我们不如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上官飞雪见他两只眼睛看着自己,似在等待自己的回答,道:“秦大人,只是我还要照顾师傅。”

秦追风知归鸾宫主武功盖世,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道:“归鸾宫主出了什么事?”上官飞雪见秦追风为人坦荡,也放下遮掩,道:”师傅被六大掌门合围,深受内伤,现在已经昏睡了一月有余。“

”那你打算怎么办?“秦追风看着她,问道。

”我也没什么打算,就是在僻静之所为师傅疗伤。“上官飞雪道。息夫长歌听到上官慧受如此重创,内心欢喜,忍不住道:”上官慧作恶多端,得到报应也是理所应当。“上官飞雪闻言,也并不发怒,道:”这位想必是息夫前辈,为师虽然作恶多端,但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岂能不救。“秦追风点头称是,道:”姑娘重情重义,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师傅,也许会有办法。“息夫唱歌虽多有不情愿,但见秦追风执意要去,又见上官飞雪的确和其他邪派中人不同,也就一同跟去。

翻过了几座山,又翻过了几座山,在一个僻静的山洞里,上官飞雪用手指着洞说:”我师傅就在洞内。“息夫唱歌闻言,神经一紧,摆开架势,秦追风看着他,知他惧怕上官慧,笑道:”师傅,上官慧已经是个昏迷的人,你怕什么?“息夫长歌听这么说,才收起架势。二人随着上官飞雪进入洞中,见她燃起一堆篝火,上官慧躺在铺着杂草的地上,脸色苍白,没有丝毫动静。秦追风走了过去,把了把上官慧的脉,有微弱的搏动。道:”她受内伤怎么会如此之重?“上官飞雪轻叹一声,凄婉道:”那日正是她要修炼归鸾神功第九层的关键时候,本来要吸取大量的尸骨精气,六大掌门的合围,不但使她断了练功的精气,反而使她精气耗尽,而我怕她练成神功为害人间,也。。。“说到这,上官飞雪停了下来,留下了晶莹的眼泪。

秦追风不知如何安慰,默然不语。息夫长歌听上官飞雪说到这里,知她本性不坏,道:”你做得对,这归鸾神功邪恶无比,如果练成了第九层神功,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在她手上。老夫略懂医术,不如让老夫给她看看。“他拿起上官慧的手,专注把脉,过了一会,缓缓道:”上官姑娘,恕老夫直言,你师傅的病怕是无药可救。“上官飞雪忙问:”前辈看出什么来了?“

”上官慧的真气已经断了来源,如果老夫猜的不错,这段时间上官姑娘应该一直给她补充真气。“他看着上官飞雪,见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的元气已经完全耗尽,不客气的说,她已经是个死人。“他看上官飞雪露出悲伤的神情,又道:”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上官飞雪和秦追风异口同声问道。息夫老头看了看他们,道:”如果上官姑娘一辈子伺候她,为她输入精气,可保不死。“秦追风闻言,道:”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上官飞雪却露出轻微的笑容,道:”师傅养育我长大,对我恩重如山,我既不想她练什么神功,也不会看着她死,只要我活着,就要让她活着。“

秦追风叹了口气,心想上官飞雪心地如此善良,却又有这样的师傅,她这般年轻,难道一辈子陪着一个死人过日子。又问息夫长歌:”师傅,难道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还有一个办法,就看上官姑娘愿不愿意,而且要看上官慧的造化。“息夫长歌郑重道,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二人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办法?“

”在大漠之北,苍龙国内有一座冰山,叫苍龙雪山,常年冰天雪地,如果把上官慧放在冰山之下安全的地方,可保她生命无忧。“息夫长歌说完,又说道,”只是现在苍龙和中原正在边境交战,要进入苍龙境内,也并不容易。“

上官飞雪听见是这个办法,道:”前辈的办法,飞雪实在没法接受,我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放在那冰山之下。“秦追风也觉得这个办法不妥,点了点头,道:”师傅,这样把她扔到冰山,那和让她死去又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上官慧现在是个活死人,就是因为元气全无,靠输入的精气生存。但是如果放在冰山之下,冰山里充满着巨大的能量,十年之后,只要用纯阴纯阳之功为她疗伤,元气就可恢复。到时候,她又能活过来,只不过。。。“息夫老头本想说这女人活过来也未必是好事,想想又止住。

”前辈说的可是当真?可是世上哪有这样的武功呢?“上官飞雪问道。

”这样的武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息夫老头捋着花白的胡须,看着秦追风和上官飞雪二人,笑道。

”心剑心经?“二人异口同声说道。息夫唱歌哈哈笑道:”正是!心剑心经非纯阳之功,也非纯阴之功,而是阴阳极其协调,刚柔并济的绝世武功。“

秦追风看着上官飞雪道:”如此最好,我们赶紧把她送到冰山,十年后,可将她救活。“他见上官飞雪还有犹豫,道:”上官姑娘,与其让你师傅这样活着,不如试试,或许还有救。“上官飞雪这段时间天天为师傅运功疗伤,却无半点功效,也已没了主意,也只能应允。

三人打定主意,次日一早,到集镇上买了三匹好马,带着上官慧,朝大漠之北的苍龙行去。但秦追风是朝廷中人,况且和在裕隆等待的薛浩然有约,只有先经裕隆再到京都,向四王爷复命告假后,方才能赶去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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