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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雨林日常

经过雨林植被的层层拦截,即使是在正午,地面上散落的也只有零星的光斑。

颜守渊撕开暗袋,右手向上一挥,有三道寒芒飞射而出。但在这阴暗的环境下,看得不甚清楚是什么。只见这些暗器绕着颜守渊周身盘旋了两圈,然后就朝着那头仍在伏首吃草的母鹿疾弛而去。

三道寒芒划过雨林,在光斑的映照下,才依稀看清了它们的样子。它们有着椭圆形的腹部,两头则收窄成锋,有点形似水中扁舟。

颜守渊人生的前六年过的有些不如人意,所以他又怎么会不准备上一两件防身的家伙呢?

这暗器唤作“青叶”,三个为一组,共有一十二组,是颜守渊十二岁那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都说人不中二枉少年,虽然这些暗器从来没被使用过,但这毕竟是颜守渊亲手设计铸造的,其中蕴含了他少年时的心血和梦想。

和平世界中,虽是无用,但颜守渊又舍不得将其丢弃,于青叶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颜守渊一直自诩为学者,自成年后就没想过会有用上青叶的一天。将其藏在袖口之中,也只是童年的习惯使然而已。

……

……

随着青叶的飞近目标,颜守渊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青叶的风阻很小,所以能在空中像游鱼一样迅捷的移动,但又不发出一点声响。它如微风般拂过母鹿的脖颈,动脉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嘴边的狼尾蕨。

这时颜守渊方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处理这堆美味的食材。

青叶又有用了。只见它们分工明确,一个绕着鹿身负责将猎物的皮膜划开,一个钻入体内帮着分割鹿肉,最后的那个则逡巡在侧,以备不良。

当颜守渊穿过丛林来到母鹿身旁时,所有的一切脏活都干完了。

鹿肉,鹿骨和内脏都已经处理妥当。肉被刚刚划好的鹿皮包住,堆叠在了一旁,一切只等着颜守渊来生火烹饪就好了。

“呦!呦!”

一阵急切的鹿鸣声打搅了大厨烹饪的雅性。

小鹿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不住地发声,焦急地呼唤着自己的母亲。但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刚刚还在这的母鹿了。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掩盖了母鹿的味道,小鹿不知所措的在原地打转。只见她嗅嗅这里,闻闻那儿,最终停在了那堆肉山前。凄厉的鹿鸣声惊飞了一片隐匿林中的鸟儿,就连周围的恼人的虫鸣声也小了。

颜守渊伸出手,想安慰一下年幼失怙的小鹿。但下一秒又像是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我只是想吃顿好的而已,不知道那是你的妈妈,不要怪我行么?”

颜守渊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对着小鹿说道。

小鹿用喉咙发出了一声更加尖锐的鹿鸣作为回应。

颜守渊心有不忍,闭上了眼睛。精神力透体而出,化作一只温润的大手,安抚了小鹿那无助而惊恐的心灵。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开始在周围的灌木丛中觅食。

毕竟她只是一只智能不高的哺乳动物而已,不是么?

“眼不见为净。”

颜守渊闭上了眼,大手一挥,地上的鹿肉无风自动,跟着他在瞬间飞跃上了高空,疾速远去。几下起落,画面中就再也看不见颜守渊的身影了。

“呼,呼”

只在林中狂奔了二十来分钟,颜守渊就开始大口地喘气。虽然体内的灵气依然充足,但是他意志力已经有些涣散,不足以再带着自己和鹿肉一起在林中飞奔。

颜守渊靠在树干上歇息了一会,只见他皱着眉头,似是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

“雨林里危机四伏,没有了母亲的教导和保护,你又能在这红尘挣扎多久呢?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帮帮你吧。”

颜守渊悲悯地自语道。

决然地一挥手,一道青叶应势飞出,横冲直撞地向着来路飞去。

青叶穿林而过,像是一枚精确致导的导弹,锁定了小鹿后背。小鹿被青叶破开树叶的声音惊动,猛地跳起,开始了逃亡。

但她又怎快得过身后追索的死神?青叶从小鹿的第三节脊椎切入,直入脑髓,结束了她那短暂的生命。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在空中小鹿的灵魂仍在,但当落地时她却只剩下了一具臭皮囊。

小鹿的尸体被丢弃在雨林中,淡淡的血腥气吸引来了一群蚂蚁。看起来这四溅的脑浆对它们来说是难得的美味。

这只是个小插曲,颜守渊很快就将其抛诸脑后。

心中泛起的疲惫告诉颜守渊,这样的狂奔是不可持续的。精神力是依靠意志而存的,当你意志力薄弱的时候,精神力自然也就失去了力量来源。

归来的青叶落在了颜守渊摊开的手上。只见他一边用手仔细地揩拭青叶,一边在心里合计着怎么搞定这次考核。

“才走了不到五公里我的意志就有点涣散了,看来这样的强行军并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只剩十二天了,得抓紧时间。”

……

……

于是心里很着急的颜守渊就开始了他的小烧烤。

在潮湿的雨林中生火并不容易,但如果你有两片青叶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雨林底层的枯枝都浸了水,不易引燃。但是那些青叶从乔木上锯下的枝干却是可以作为柴薪的。

将收集到的树叶和枯草堆放在青石之下,为引火之用。至于木柴则纵横交错地叠在了引火之物周围。

两枚青叶开高频地互相摩擦,当摩擦到一定了程度就产生了火星。这些点点星火在精神力的引导下,一次就成功地引燃了枯叶。

火舌奋起,贪婪地吞噬了周围的木柴,不住的跳动着。

虽然没有加任何调料,但经不住这食材的品质太好。鹿肉在青石上一经炙烤,便有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

大快朵颐之后,颜守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不甚雅观地打了个饱嗝。

人类和动物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使用工具,而动物不会。那么如果有一天,有些人天生就自带了一个近乎万能的工具,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颜守渊被那只玄鸟带走时,两手空空的什么也没来得急拿。如果他没有精神力和这三枚青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完成这个横穿亚马逊雨林的任务。

青叶在空中飞舞,虫鸣和蛙叫此起佊伏,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是雨林即将被征服!

颜守渊在吃饱喝足之后,方才开始展现他身为天生异人的风姿。

只见他闭目于青石之旁盘膝坐下。

三枚青叶在竹林中掀起了一阵旋风。它们仨统一行动,绕着成材的竹子三百六十度地旋转切割,很是威风。适合造船的竹子一根根的倒下,并被去掉枝叶,削去竹青,做成了竹材。

精神力驾驭着青叶在雨林中呼啸来去,棕榈树的皮和叶被切开,在空中交叉着编织成了棕榈绳。有了棕榈绳,用它将棕榈叶捆在一起就成了雨棚,将竹材捆在一起就成了竹筏。

……

……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今天是雨林中难得的好天气,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一点也没下雨的意思。

将竹筏和雨棚搭在青石上,颜守渊躺了进去。

许久,颜守渊睁开了眼,心头沉甸甸的,是因为那头小鹿有点像自己么?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雨林,一种名为孤独的感觉浮上心头。仿佛天地萧索,独余了他一人。

精神力触角悄悄地伸到了远方,从大河之畔窃起了一滴水珠。

水珠轻轻地往上飘飞,直入青冥。

一时间,有雨落。

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到倾盆而下的暴雨,在这里只用了十秒。

雨水打在雨棚上声音和落在地上不同,颜守渊静静的听着。

不知不觉中,一夜就这样过去,此时东方已微微露白。

下了一夜的暴雨,水在地积起,大河也在远处发出了低沉的怒吼。

“东风来了么,那就出发吧。”

心情不知为什么有点低沉,但他习惯了。

深吸了一气,颜守渊左手的向上虚抬,右手握拳,抱在了左胸前。

不用想,念力始动,颜守渊和他的竹筏像是失去了重力一样,于虚空中漂浮了起来。端坐于竹筏之中,颜守渊左手遥遥指向那条大河。

小筏无风自动,缓缓向着目的地驶去。

没多久,颜守渊发现浮在空中目标大的吓人的自己,有点像个傻瓜。

不知是大河决堤而出,还是雨水积蓄的速度太快,总而言之地面上的灌木丛已被雨水淹没,而一直躺在青石上的自己,竟一点没有发现。

颜守渊先前心情还有点低沉,本来打算耍个帅来提振一下精神,此刻却不由地老脸一红。

“幸好没人看到,这脸被打的实在是有点疼!”

竹筏平稳地落在水面上,有好看的涟漪四散开来。颜守渊伸手捞起竹杆,像一个久居烟雨江南的船夫,划起了竹筏。

荡荡悠悠之间,大河已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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