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金乌……炙日金乌炎……你……”
他膛目结舌地看着真名,已经无法组织出言语。再看向他眼中那一簇火焰之时,又沦陷到了之前的恐惧中……
好一半天,他终于从惶恐之中恢复了一些神志,本能地就抬腿向后迈去,一瞬间便退到了万里开外。
“你觉得,我这手偷天换日,如何?”
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真名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老者双目瞪得炸裂,心头剧颤。
“你认为,自己跑得过瞬身术吗?”
正当他准备逃遁之时,冰冷的声音,再次令他陷入绝望。
是啊,在面对那道剑气的时候,自己已经消耗了太大,现在还逃的掉吗?
况且,同为超域身法,‘瞬身术’却比他的身法霸道得多。为什么?就因为那是血脉天赋啊!
可笑他刚刚还在嘲讽真名的血脉天赋,而现在,却正是这瞬身术,把他逼入死境。
面对无形之中的真名,老者的目光逐渐涣散,他绝望了。
“放过我!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啊!——”
“你的恐惧,我已经品尝到了,该送你上路了。”真名平淡地道:“能够沐浴那失而去,你瞑目吧。”
伴随着哀鸣声,白焰腾烧着,侵蚀着老者的肉身。须臾间,整具躯体都被覆盖在了这恐怖的火焰之中。火焰没有一点温度,老者却如同被千万道炙炎煎烤,每一寸肉体都承受着跨越感官的痛。痛不欲生!
火焰如疽附骨,数息之后,老者的肉身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一缕灰色的灵魂,在火焰中绝望地挣扎着。
“真名……你不让我活,我也……绝不放过你!”
“哦?”真名冷淡的目光对着他,却又并没有看着他。“我就站在这里,你待如何?”
“贪生怕死?这词汇用在半步永恒这个层面,当真是幼稚。既如此,你的灵魂,我便懒得要了。”说着,真名将手中那枚硬币抛掉,转身欲离去。
“你要你死!”
老者阴翳的声音,自灵魂中传出。
“禁忌,亡灵永祭!——”
这是老者最后的声音,话毕,魂灭。
死神彻底地从这个宇宙消失了,天地是如此的寂静,这场战斗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看着这片有些寂寥的天地,真名双眸微敛,若有所思。然而,等待了许久,却也并未发生什么事情。最终,他收起那幽深的目光,踏着虚空,缓步离去。
那片死寂的灰色区域,已经重新被空间所填满。而大地上,却残留下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它证明着这场似乎不存在的战斗,证明着那道超脱规则的灰色通道,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亡灵…永祭……是什么意思?”真名走在这条裂缝之上,喃喃自语着。
“真名,你有麻烦了。”
一道略显稚嫩的,孩童般的声音自他脚下传来,打破了真名的思索状态。
真名双目一凝。“怎么说?”
然而那道声音却沉默了,许久都未回应他。
“唉——”
良久,他脚下才发出一声低落的叹息,似是作出了某种决定。
“你知道神域的由来吗?”
“宇宙中大小域无数,有超域生命存在的域,被称为大域,否之则为小域,也被称作星辰。我们所生活的神域,便是其中一个大域。”真名不作思考便利索地答道。
“我就是神域上的第一个超域生命。”
“你说什么?!”这一句话,把真名震惊得不轻。
“也是神族的初代神王。”那‘孩童’不顾真名的惊讶,再次语出惊人,连声说道:“神域之初,只有一个种族存在,现在我们看到的所有种族,其实都是由人族衍生出来的。我在超域之后,自立门户,创建了‘天庭’,那就是最早的神族。”
“你……继续说下去。”
真名的脑子里有些空白,无法整理这些信息,或许只有听那‘孩童’说完,才能理出完整的思路。
“我知道,你心中存有很多疑问,但我没有时间了,长话短说吧。”稚嫩的声音传来,他加快语速道:“我也踏入了半步永恒,其能力——先知。这也就是你所疑惑的‘我每次都能做出正确选择’的原因。”
“继续说!”
真名的眉心锁得越来越紧,似乎已经猜出了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在一场战役中,我肉身被毁。生命即将完结之际,我没有夺人魂舍,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延续生命的方法——‘借腹重生。”话到这里,那道声音又变得有些怅然。
“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遇到你时,你已经形成了一个意识体。最终,我还是不忍伤你性命,便只得与你共宿一体、双魂共生。”
“后来的事情……如你所见了。”
他安静了下来,真名也忽地一颤,怔在了原地。
“借我之手,清理门户吗?”
“先知吗?呵呵……恐怕今天的事情,你早就预知到了吧!”
真名听得早已是面无血色,此刻终于爆发,光影一闪便是瞬到了裂谷之底。他双目骤凝,一入裂谷他便伸手怒指地面,开口欲骂。可当他看到眼前一幕时,却再次怔住了。
那是真名的影子,和任何人的都一样,只是一具看起来很普通的影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也实在无法令人想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真名又岂是普通人,他眼中所看到的东西,自也是截然不同。他看到的是——那个人的魂力,正在消逝!
“怎么回事?!”真名惊呼道,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具影子对他的欺骗。
“那老家伙的战斗力是弱,但却不得不承认,这种玉石俱焚的禁忌能力,是无法破解的……”
‘小男孩’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却有着欣慰。它在欣慰什么……或许是庆幸能够得到真名的原谅吧。
“以我之魂,辅你之躯……应该能挡掉诅咒了。”
“什么意思?你会死?!”
真名脸色骤变,本就惊愕的眼神更是泛起一片惶恐。更骇人的是,在惊恐的同时,他的身体竟然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