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符族迄今为止,一共出现过两位百分之百血脉纯度的强者。除了开族老祖,另一位就是通过血脉移植的方法,抽取了另一位族人的血脉,才圆满血脉纯度的。
血脉移植的条件,异常苛刻,需要两者之间拥有极高的血脉契合度,才可能成功。这种血脉移植的方法,古符族用过三次,其中就有两次移植失败了。而成功的那一次,却造就了一个,旷古绝今的超阶强者。
那位,赫然便是古符族如今的老祖,也是战脉的开脉先祖!
墨天云在六年前的血脉测试中,被发现其为极其罕见的,百分之九十七血脉纯度。自此,墨府便开始暗中寻找与墨天云相契合的血脉,最终在两年后,选上了凌府。
然而以凌长风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儿子交出来的。若真要强而行之,凌长风不顾死活也要把墨府给拆了。
就在墨府束手无策之时,天赐良机。此次魔兽山脉发生暴动,正好将凌长风等人支开,先行后闻!
这次行动,长老院也是默许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将凌长风一众全部调去支援魔兽山脉战线。凌长风虽然强,但群体作战能力却是白璧微瑕,在这种战场上,凌长风不是最好的选择。
长老院将凌府调走的目的,可想而知。
墨天云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缓步向真名走去,看向真名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才这么一会儿就昏阙了过去,果然是废物。你的那么一点血脉,或许注定就是为了造就我而存在的吧。
他心中暗暗嘲讽。
不过,当他步入四道光柱中心的时候,却再也无法保持那轻蔑的表情了。
“啊!——”
墨天云突然一声惨叫。
血脉移植,他所承受的痛苦,不会比真名少。
真名的血,一丝丝地渗入他的身体。他此刻犹如万虫蚀体,每一寸皮肤都承受着切肤之痛,接着是经脉,然后是心脏。
最糟糕的是,血脉移植不会影响到灵魂,所以他的神识一直都保持着十分清醒的状态。这种状态在平时是再好不过,但此刻,却令得他更加真切地感受着体内如刀绞般的剧痛!
血脉移植持续了很久才结束,期间不乏墨天云的慘嚎哀鸣。当湖面恢复墨绿之时,他的两眼却已空洞,面如死灰。
中年男子在一旁看得心切,此刻立即开出天眼,淡金色霞光将墨天云笼罩。
片刻后,中年男子收起天眼,身躯微微一颤。
“成功了……成功了……”
他的声音,因激动过度而变得颤抖起来。
一会儿,他又抚掌大笑。
“天佑我墨府!天佑我缚脉啊!”
四名跟随着见到此幕,苍白的脸上也都浮现出一抹宽慰笑容。
“孩子,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你别怪我。”男子看向真名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怜惜。
“你爹若是问起来,你如实说便是,我的名字是墨龙山。”说着,他快步走向真名,拿出一颗古色古香的丹药,喂入真名口中。
“服下这颗大还丹,可保你性命无恙,不过体质……就要比常人弱上许多了,唉……”
一旁的墨天云,本已是两眼无神,但看到此幕,他立刻精神大振,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爹!那可是天阶九品的丹药啊!你就这么给那废物吃了?!”
墨龙山脸色蓦然一沉,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住口,本就是我们理亏,若再让他死了,我们如何与凌府调解?到时候,凌长风势必与我们墨府不死不休。”
“你口口声声讥骂他废物,可曾看到刚才,自己那副惨相?”
被提到刚才的狼狈样,墨天云顿时羞愤难当,狡辩道:“他……他若不是昏过去了,不会比我好看。”
“你闭嘴!你是以地阶的修为,去跟一个八岁的孩童比吗?!”墨龙山勃然大怒。
见到父亲如此,墨天云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带着心中的不甘,他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哼,我们回去。”墨龙山冷哼一声,消失在虚空中。
四名跟随者见状,苦笑着带上墨天云,紧随而去。
六人走后,真名倏然睁眼。那对眸子里,没有分毫的怯色,反而像是一个狩猎者盯着猎物的目光。
无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心中又有几分善念,这些人,已经被他列入了名单。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
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度过虚弱期,否则别说要做什么了,指不定哪一天,就莫名其妙地被人干掉了。
就像今天这样,在强者面前,现在的他,只会是一只待宰羔羊。
“少主,他们都走了,你也该上路了。”
正想着要离开此地,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心头一凛然,顿时被拉回了现实。
“所以,你现在要杀我?”真名平淡地道,他自然听得出话中之意。
“哦?听少主的意思,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了?”那人微有诧异,不过更多的是讥讽。他只认为真名是在故作镇定罢了,而那令他微微有所诧异的便是,面对这样的死局,这个少年为何能够装得起来。
“我观察过,你的反应力要比常人快上零点一秒,或许还不止。这对于一个年近半旬,而且不曾入阶的仆人来说,本就有些异常。”真名声音有些微弱,但语气却是平淡如斯。
“哈哈哈!少主果真是天赋异禀啊,这种事情也能看出来?”仆人放口大笑,真名的言辞,他只当是胡扯烂吹。
能看出零点一秒之间的事情?而且还是对于一个八岁孩童?说出去都会贻笑大方!
“所以,对于我这天赋异禀的少主,你是下定了心要除掉了?”真名挑了挑唇角,依旧无丝毫慌乱。
“嘿嘿,少主也别怪老奴,老奴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啊。”那人装着墨龙山的腔调,故作深沉地戏谑道:“您也别反抗了,府中一共就三个仆人,另外两个,已经在那边等你了,所以……你就去死吧!”
说罢,他徒然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向真名冲去。
他不是什么强者,甚至连修炼者都不是,只能依靠身体力量,发起攻击。但就凭这身成年人的力气,干掉真名,也已经绰绰有余了。
然而,正当他欲将匕首刺入真名胸膛之时,右手,却突如其来地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啊!”
他忍不住痛苦,惨叫了一声。
幸好凌长风行事谨慎,只在普通人中挑选侍从。
真名长吁一口气,转而向那名仆人道:“想取我性命的,是战脉吧。他们是想让凌府与墨府自相残杀。”
“我说的对吗?”
那仆人哪还有精神听真名讲话,此刻他的表情,看上去扭曲至极,满脸布满了痛苦的青筋。颤抖着用左手捂住右腕,这时他才发现,那把匕首,早已随着他的右手一起脱落在地!
许久后,他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双目中充斥着惊恐地吼道:“怎么可能!你明明没有结印,怎么可能施展出……”
噗——
真名没有让他把话说完,一道风刃将他的头颅带了下来。
此刻,凌府内万籁俱静,一片幽寂。
仆人的尸体在地上静静地摆着,那临死前都充满了恐惧与惊愕的两只眼睛,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猜测,他在面临死亡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看见,在真名脚下,那具仍保持着结印姿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