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传道难
小月知道其母的性格极为固执，事事都爱争个是非对错，为了避免她跟耿真再起言语上的冲突，立即配合沈校长的话，大声叫道：“对，对，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耿真端起饭碗，看了看桌上的菜，不由的问道：“怎么都是青菜没有肉啊？”
“你？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对了，你不是出家人吗？怎么吃肉？”美华立即忍不住的反唇相讥。
耿真尴尬的笑着，他本来也不想吃，只是为了逃避梦仙人跑出来的。以他现在的状况，只有吃肉才可补充少量的能量，其它的吃了也是白吃。不过，饭都盛了，他也不好挑剔，只好拿起筷子。
小月捧着碗低着头呵呵的偷笑，沈校长停下夹菜的筷子，先是对美华说了句：“耿真只是问了句实话，你要不要这么大反应？”说的美华挤眉弄眼撇着嘴不乐意，沈校长这才笑了笑，道：“小耿啊，因为老头子我的肠胃不好，吃肉食难以消化，所以只准备了这些素菜……要不，我们打电话叫两份外卖来？”
“不了，不了，沈校长，我也只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耿真尴尬的解释着，突然，他道：“对了，吃完饭，我给您把把脉，帮您瞧瞧……”
“你还会把脉瞧病？那敢情好。”沈校长笑呵呵的就答应了。
耿真往嘴里送食，说实话，这菜炒的确实不怎么样，好在他也不挑食，反正吃到肚里没什么作用。
沈校长家显然禀承着饭不言寝不语的古训，餐厅里就剩下静静的咀嚼声。
吃到一半，突然听到小月开口说道：“家家，妈，我决定了，我要跟着耿真去修道……”
“什么？你要出家？不行……”美华当时就炸了，她狠狠的把饭碗拍在桌上，怒道：“你才多大？学都还没上完，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件你想都不要想，除非老娘死了。”
“妈——修道不是出家，一样可以婚嫁生子，再说了，修道学的东西比上学学到的东西强太多了。”小月这次没有退缩，而是据理力争的说道。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美华蛮横的说着，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怎么就不行了？您倒是说个理由来呀？”小月气呼呼的说道：“您不要老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凡事需要讲道理嘛。”
“跟你讲什么道理？老妈我的话就是道理……我警告你啊，陈晓月，你趁早熄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踏踏实实的学习，考个名牌大学才是正经。”沈美华拍着桌子大声说道。
小月委屈的嘟着嘴，眼泪婆娑的想哭，却努力的忍住没哭。
耿真端着碗看着二人，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心里考虑是不是先回避一下，却听沈校长突然发话了，他的语气平静缓和的说道：“美华，当着孩子的面我就不批评你了，这么教训孩子可不对……”
走到小月后面，沈校长慈祥的拍着她的肩膀，道：“小月月，你跟家家说说，你为什么要选择修道呀？”
“为了保护你们啊……”小月脱口而出，看了眼耿真，她倔强的翘着头，道：“那个仙子说了，说我有修道的天赋，一定会有不凡的成绩，而且，我觉得他说的不是故事。做为人类的一员，我们都有责任维护人类血脉的延续……”
沈校长点点头，却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走到沈美华的后面，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回到自己的座位。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坐在那里发着呆。
“小耿啊，你是专家，我想问问，小月修道，有没有这个，这个可能？”沈校长沉默良久后突然问道。
“她的体质很特殊，不修道可惜了。”耿真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你安的什么心呀？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蛊惑了小月……”沈美华像是中了枪的立即跳了起来，对着耿真又是一顿指责。
“你给我安静点。”沈校长怒喝一声，道：“把事件弄清楚了再发表意见不迟，你这个急性子脾气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啊。”
“妈，不是他啦……”小月拉着沈美华的手，连忙解释道：“您不记得了，我以前跟您说过，郭丽霞小姑会飞的事？你们当时还骂我意想天开……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修习道术，飞天遁地，行侠仗义，可是无门可入。”
“丽霞？你说的是真的？”沈美华也想到了之前所发生的事件，冷静下来后想了会，道：“你说的真有其事？”
“您还不相信是吧？那么，您怎么解释他开始拍碎衣物的事件？”小月顿时活跃起来的说道：“耿真，你快跟我妈表演一个，让她好好见识见识……”
耿真却尴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修习的道术威力较大，不适合表演……”其实他是灵气有限，不可随意消耗。再说了，她沈美华相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道术，跟他有啥关系？值得他大动干戈吗？
“是了，妈，您跟我去房间里看看，那里多了好多的痕迹，您一看就明白了。”小月拉着沈美华的手，就要带她去看耿真攻击梦仙人所留下的剑痕。
“好了，不要胡闹了，小月，你放开你妈，这个事我能作证……美华啊，这个世间真的有移山填海，排山倒海的人类，你爸坚守了一辈子的无神论，在这几个月里却像做了个醒不来的梦……是啊，这一切太荒谬了，太荒谬的让我怀疑人生，可是，这种人实实在在的存在，就在我们的左右，与我们同处一片天空。”沈校长感叹万千的说着，一副往事不堪回首。
“移山填海？排山倒海？”沈美华看着沈校长，口里喃喃说着，她已经被这些话震惊的懵了呆住了。
“移山填海和排山倒海这种道法，不是一般修士可以施展的。”耿真解释道：“这种大神通，都是把法术修习到极致才能够掌握的，当今世上，有些神术的人不多，应该不出百人。”
“百人？”沈美华没怎么听懂耿真的解释，但是她却明白，耿真和沈校长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她怎么也想像不到，好好的世道，为什么要有什么大劫，为什么要搅乱这平静美满的生活？
在沈美华发呆的时候，沈校长缓缓地问道：“小耿，你跟我说说，小月学习道法，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修道界有不成文的规定，传授道术的途径确实不多，其一就是常见的拜师学艺，这点需要讲较个缘分，师徒有互选的权利。其次就是家族传道，比如父母传给子女，丈夫传给妻子，妻子传给丈夫，不过，关于这种传道的方式还有一些极为严格的约束，有很多宗派和道统传承的法术是不能互通交流的。再有就是高人坐坛讲法，有缘者自学成才，或者是获得前辈高人留下的传承印记，这一条更是讲缘分和天赋，数千年以来，有成就的散修寥寥无几。”耿真从容的娓娓道来：“除此三类，期望修炼有成的再无他法。”
“那么，小月要修道，选择那一条更好？”沈校长盯着耿真说道。
耿真叹息一声，想了好一会，究竟还是没有隐瞒的说道：“小月姑娘的体质特殊，选择那一条修行之路都会有所成就。但是，选择那一条都有隐患。”
“隐患？什么意思？”沈校长道。
“还是因为她的体质……沈校长，小月姑娘天生就是修道的良才，在修道界，她的这种体质叫做灵体，无论她修炼什么道术都会事半功倍，并且，与之同房之人会立即提升一个等级的修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凡修士都会对之觊觎。”耿真缓慢的说道：“宗派家族会利用这种物质之人培养精英弟子，散修也会将之当成灵丹妙药，甚至会有些邪恶修士，会用秘法炼人当药，裨益已身。”
“啊？修道界如些险恶啊？”沈校长不由的变色道。
“何止。”耿真叹息道：“修士与天地争命，修得就是逆天行事，信奉的是自然法则，弱肉强食，稍有不慎就会为他人所趁。散修的艰辛实非我等名门弟子可以猜想，所以，修道找一个强大的靠山是很重要的。”
“小耿，小月要修道，你有何可建议？”沈校长忙问道。
耿真知道沈校长这么问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够收小月到武当门下。可是，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沈校长，非是不愿，实在是不能也。”
武当山门都遁入虚空去了，耿真更是不能收小月当弟子。因为梦仙人的胡闹，他的全线之线与小月的命运之线有了一丝纠缠，二人之间的这段孽缘不摆平，不可再增新状况。
“我听说你是武当派真传二弟子，不如你收小月当徒弟，怎么样？”沈校长猜到耿真定有难题，可是为了小月，他也只好老着面皮救耿真。
“沈校长，跟您说实话，在此之前，小月姑娘这种修道良才，我自然乐意收归门下，可是……唉，就在前不久，我与她的命运之线产生了孽缘，师徒名分已然阻绝。”耿真叹息道：“如今这种局面，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沈校长也跟着叹息一声，既然耿真拒绝了，他也不好再纠缠不放。
小月扶着美华在一旁听着二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听到耿真直言不讳的拒绝，她突然说道：“那么，要是我答应你做你的道侣，你会不会教我道法？”
“啊——”不仅是耿真，就连沈校长和沈美华都同时惊呼一声。
沈美华更是指着耿真的鼻子骂道：“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说来说去，原来就是想我女儿做你的女人，你好坏的心肠啊……”
就是大度的沈校长也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耿真，看他疑惑的模样，显然也有了些怀疑。
耿真叹息一声，并没有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