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六月我毕业了,你将要迎来大四,因为你是我的学妹。毕业,是要经过洗礼的,无论是在论文上、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成就大学生活最后的留念。
学校里的每一个准毕业生都会经受毕业论文的洗礼,每个人都会显现出大学四年里自己对待学业最积极的一面。
学校里的大多数准毕业生都会让自己的精神上得到进一步的升华,用自己的方式留下大学生活中最后的精彩一幕。
学校里的情侣都会选择在毕业前的某天晚上一起去校园外的收费房间里睡同一张床,做他们身体里想做而一直没做的事情。
毕业论文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关系到自己最终能否拿到大学学历的证明:毕业证书。最关键的是自己的论文跟以往所有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的一些人论文还不能重复(在这里先感谢一下伟大的淘宝,给了我们一条可以花钱查论文重复率的捷径)。自己写了什么论文一点都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写了什么却关自己的事,没来由的被迫感。
大涛哥是个有脾气的人,谁动哥们跟谁急,要等的女孩怎么等都愿意。
小涛哥是个有脾气的人,不管杯子里的是啤酒还是白酒,说干就干,干不掉也要先干。
辰是个有脾气的人,要白天开灯就白天开灯,谁反对跟谁急。
川是个有脾气的人,走在苍梧桥上,说下去洗澡,脱鞋就要跳。
耍子是个有脾气的人,班委不给力,毕业的事给你包了。
菊boy是个有脾气的人,什么社团主席不主席,说不干了就不干了。
我是个有脾气的人,从来都是说不拍照就不拍照,谁拍了我必须给我删了。
但是,面对毕业论文,我们都没了脾气。准时完成英文资料翻译,定时去实验室做实验,随时听候指导老师安排,按时完成毕业答辩。
我还记得我的毕业论文题目《KELEX—100萃取污水中的贵重金属离子》,纸质论文之厚堪称我们系之最。论文中的所有试验真的是用了半年时间一个个完成;论文中的所有数据都是用最最科学的态度让它们变得有规律;论文的所有成文都是自己用电脑一字字打出,这是真的。最后斩获优秀毕业论文一枚。直到毕业一年,我的指导老师又电话联系了我,问了一些论文里的想法,还建议我回去读研,我的辛勤努力用心还是这样的被她认可,师恩难谢。
在谢师宴的那天同样发生了一件让整个学校震惊的大事,不过当时我只是在饭桌上吃饭,学校操场(白天的荷尔蒙海还是应该称为操场)上,我们班几乎所有的同学为自己班的一对情侣办了一场校园婚礼,两个球门挂满彩色气球,男生女生面对面走向一起,伴随着其他人的歌声“一定是特别的缘份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他多爱你几分你多还他几分找幸福的可能”,伴随着几个吉他的伴奏。温馨浪漫的仪式。我没有亲临现场,场景是听辰说的。一年前听说,故事的女主角结婚了,新郎是我们班的另一个男生。不知道这位男生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唱着“你付出了几分,爱就圆满了几分”,不管怎样,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我的精神洗礼是发生在另一场晚宴上,社团送学长学姐。已经没有办法追溯这是社团什么时候定下的传统,它几乎在每个学校的每个社团里代代相传。
地址:学校旁边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餐馆。
我认识的和我不认识的,统称为学弟学妹,而我被他们统称为学长。
这种晚宴学弟学妹秉承着中华酒文化的传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学长喝好。也是我自己找死,开场就说了一句:大学四年还从来没有真正的醉过一次,你们看着办吧。第二天我才意识到,就是这句话让我完全失去了站着离开的可能。学弟学妹依次敬酒,各种感谢,就连他们口中的学姐也是敬酒不断。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喝了多少,当我站起喝完再坐下时,我踉跄的坐在了地上,然后断片。记忆中我去了那家谢师宴上带醉的不省人事的研究生学长刚去了没几天的医院。
第二天,我在自己宿舍的床上醒来。宿舍的兄弟是这么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大涛哥:“是你学弟用你的电话打电话告诉我们的,你那都是一帮什么学弟,把你喝成这样,我们到了之后把你交给我们就走了”。
耍子:“都是一帮什么人。你都吐的不成样子,我们打车送你去医院,没车肯拉,是用菊boy的破电动车带着你,我们在后面扶着把你送到的医院”。
菊boy:“你最后吐的我一后背全是,趴在我背后直喊难受”。
大涛哥:“医院里你一直用手抠自己嗓子,医生让我们拦住你。你哭着说:涛哥你别拦我,我难受,就抠一下。幸亏你那帮学弟不在,在我就立马打他”。
耍子:“打点滴还要一直按着你的手,一直到后半夜才把你弄回来”。
菊boy:“宿舍楼下门是锁的,耍子猛敲舍管阿姨的窗户,阿姨才开的门,幸亏耍子跟阿姨关系总是那么好,呵呵”。
听着满满的感动,大学让我认识了这帮兄弟,我也就啥话也不说了,还得起床去实验室给下面的学弟移交实验课题。后面的几天兄弟们一直带我去布衣侯粥道馆喝粥,因为喝粥养胃。
我各种饭局的那段日子里,你被各科结业考试忙的不可开交,但你的关心却从来没有迟到。终于,我的饭局结束了,你的暑假开始了。那天,我们一起在学校南园(我大二曾经做传菜员的地方,中午两个小时,晚上四个小时,一天30元,管午饭晚饭,学生劳力真的好便宜)吃晚饭,点的你爱吃的万州烤鱼,吃完饭我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她们都回家了,宿舍就我一个人。”
“那今晚我们出去住吧。”
“可以啊。”
你的回答干净利落的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回宿舍带点东西。”
“待会还是老地方见。”
兴奋的我把你送到宿舍楼下,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收拾了一下电脑,跟兄弟们说:我今晚去团委办公室包夜,不回来了。因为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张扬的人。第二天,我才知道那晚辰也没回来,兄弟们估计懂了。
你跟我碰面后一起往校外走,去哪里住是个问题。打了几家宾馆的预约电话,我才知道当晚房间是如此紧俏。无奈,但我们已经在校园外面了,怎么办?
“要不,我们回去吧。”
“我们再看最后一家,没有,我送你回宿舍。”
“好吧。”
我拨通了一家格林豪泰的前台电话:“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那现在还有大床房吗?”
“有,不过价格会贵一点,要预约吗?”对方回答。
“可以,帮我留着,我马上过去”。
这家格林豪泰不是很远,走过去十分钟就到了,刚到门口就看到一对情侣遗憾的走开了。我走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拿到房卡。这是我第一次开房,我才知道房间是要在明天十二点前退掉的,房间还会要押金的。
我们走进房间,然后你收拾了一下先去洗澡,然后我去洗澡,躺在了你旁边,盖着同一床被子。
“叫老公。”
“老公。”
“你是不是我女朋友了?”
“不是呢。”
接吻。
“是不是?”
“不是。”
继续接吻,然后第一次给了彼此的第一次。
天亮了,我说我有点疼,你说你好像也有点疼。我才知道书上也不完全是骗人的。这一天,我拖着你的行李箱送你去回家的汽车站,看着你消失在检票口。
接下来的日子,我跟菊boy依次送走了小涛哥,川,辰,大涛哥,耍子。把宿舍里的一些电扇什么的卖给了学弟,得了一笔不义之财。我们去水果店买了一个最大的西瓜,一人一半,直到离别也未能全部吃下。菊boy回了南京,准备暑假后去东南大学读研。我托着行李,去了陌生的城市泰兴,在这里开始了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QC。
钱,世界上物品交换的媒介。获到它,才能生存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所谓的不劳而获。有的人工作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有的人工作是为了交际朋友,大多数人工作终是为了获得钱。假如世界给足够多的钱,多得可以享过此生,多得可以过及上下几代,你还会想去工作吗?或许真的有人选择会,但我不会,我只愿跟你做你喜欢的事。
爱情终归困于媒介,媒介终归得于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