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集训
云亦被允许修炼之后，压抑了十几年的热情终于能够爆发。酒颠传了他一些修炼法门之后，他就没日没夜的在房间修炼。隔个两三日才出来做顿饭，休息一下。
有了一定修为的人，能够几个月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一直冥思。云亦在初窥门径之时，两三日已经是他的极限。这样也苦了酒颠了，要两三天才能吃到一顿像样的饭。导致这段时间他总是饿着肚子，连酒都喝的少了。
也许是厚积薄发，云亦在集训开始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接连突破，修为达到了人界三段，赶上了普通人的水平。
如此超乎常人的天赋，云亦自己也在心中犯嘀咕。询问酒颠，“爷爷，你看我是不是到人界三段了。”
酒颠握了一下他的胳膊，旋即点了点头肯定。
“其他人不是都要好几年才能突破一段吗？我怎么会这么快。”云亦心里忐忑不安，毕竟“废柴”的帽子顶了十几年了，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可能是个天才”。
酒颠却一撇嘴，一副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表情，不置一词。
没能解惑，云亦也不再纠结。毕竟实力增长的快总是好事吧。
这年集训向往常一样在六月，为期三个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间段，为的就是在尽可能多的程度上磨炼新兵。而出云城的集训地点在出云森林，更是闷热潮湿。
前两日，萧玲就过来说，要给她的云亦哥哥送行。
云亦笑答，“送什么，三个月之后就回来了。”
今日一早出发，萧玲果然来了。一直送到穆可镇边界，离开时还是依依不舍。弄得和云亦一起出发的穆可镇男儿，嫉羡不已。
背着包袱跟着一些穆可镇同样需要参加集训的少年一连走了七八天，终于到达集训地点。
今年出云城集训的人大概有五六百人，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有聊不尽的话题，熟络的很快。
云亦一众穆可镇的人，很快就和其它小镇包括出云城中的人打成一团，而他们原本的一伙人却散了，而大家似乎都知道云亦“废柴”之名，渐渐的就被孤立了。
这五六百人中，较为出众的大都是出云城世家子弟。其中呼声最高的两个就是出云城张家公子张凡，另一个是蒋家公子蒋战。
这二人的关系实在有趣，可以说是亦敌亦友。出云城有三大势力，蒋世家，护城帮，张家。三家势力，成三足鼎立之势，一时平衡。他二人立场不同，自然是敌。而蒋战个人又对张凡十分欣赏。
所以，蒋战平日里见到张凡，虽然总是针锋相对，但是从来不失尊重。张凡虽然常常对这个对手头疼无语，但也不是特别讨厌。
总共两个教官，一男一女。都是从军队中抽调出来的军人。男的叫周莽，人如其名，一脸络腮胡子，四肢发达程度令人骇然。脸上，手臂的刀疤是他作为军人最荣耀的奖章，此刻，也给在场五百多位年轻人不小的威慑。
女的叫欧阳燕，典型的军花，很附和众人对那多情美人榜的欧阳娜娜的幻想。一出场就引来一阵躁动。
但旋即就被周莽的一声怒吼镇压。那吼声，离近了足够震破耳膜，校场上五百多人的嘈杂，应声停止。
周莽站在前方，吼：“列队！”
五百多人，来自不同地方，之前没有太多交集，甚至绝大多数人互相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在这吼声中，竟然极有默契的自然列队。
其时，军人的威严可见一斑。
周莽环视一圈，大概满意，点了点头：“大家好，我是周莽，是你们这次集训的教官，你们可以叫我周教官。”
众人被周莽气场压制，不敢吱声。还是欧阳燕提醒：“是不是全都傻了？！还不叫人！”
“周教官……周教官……教官。”有人反应慢了叫晚了。这边叫完了，那边才开始。不整齐的声音听的周莽非常不满。
“乌合之众！”周莽怒骂，吓的一众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在他没有在这一点继续纠缠：“今天是第一次集合，所以我对你们不作太高要求。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让你们自行组队，六人一队，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一炷香之后，集合好，我会发给你们帐篷。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明显是被周莽震慑到了，这次齐声回答，要好了很多。
“散了吧。”周莽摆了摆手示意。
六人一队，是当时最流行的作战方式。在战场上，六个人守望相助，互为后援，可以说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当然，这次集训选出的六个人，只是为了教官方便管理，当不得真。不过，即便如此，这一帮好强的年轻人，自然想自己的队友越强越好。
同样的，他们自然也希望那些平时和自己关系不大好的人，全是弱鸡队友。
蒋战就是其中一个，也许他并不讨厌张凡，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十分乐意看张凡的笑话。
当蒋战出现在云亦面前时，云亦有些惊讶。
他面带笑容，声和语细问：“可是云亦兄弟？”
云亦更加奇怪，眼前这人衣着华贵，举止不俗，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号人，而他却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疑惑的点了点头。“你是？”
“在下蒋战，”蒋战拱手行礼，依旧客气：“看云亦兄弟似乎还没有队友，在下愿意助兄弟一臂之力，兄弟可愿意？”
周围的人都暂时停止寻找队友，纷纷把目光投过来。他们敏锐的感觉到这儿有热闹可以看。
“如此多谢。”云亦连连点头，作辑答谢。
云亦此刻内心可以说已经到了感激涕零的地步，他正苦恼着没有队友的事，而且以他的修为，恐怕到哪里都是累赘。而蒋战，就像是个救星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不但挽救了自己，还礼数周全对他甚是客气。让他如何不感激。
“那兄弟请跟我走。”蒋战领着云亦，一步步走到了另一个人面前。
这人正是张凡，而接下来云亦也知道，蒋战为何会如此好心的帮他了。
蒋战义正言辞，拱手大声对张凡说：“兄弟想，张兄平日里不善言辞，寡于交际。必定不擅长此类组队之事，小弟特领一朋友来为兄长稍解忧虑。”
言罢，那些一早关注他二人的早已笑开了花，虽然人人都看的出这是蒋战本意是想捉弄张凡，云亦只是一个遭殃的倒霉鬼罢了。但是云亦越丢人，这场戏也就越有料，他们自然也就越开心。
有人不明所以，旁边的人就会向他解释：“你不知道啊？这个云亦有个外号叫“废柴”，二十岁了才人界一段。”甚至故意夸张来贬低云亦，好让他们的嘲笑更有意义。
“二十岁才人界一段？他有什么毛病吗？”
在众人的笑声中，云亦尴尬到手足无措，他也知道，蒋战捉弄的不是他。事实就是如此，他还没有一个世家公子去费心力捉弄的资格。但是，在这么多人的目光和笑声中，他自问还做不到神闲气定。
憋着气，想着自己“废柴”名声真的就这么大？连世家公子都知道了。但一看蒋战身后站着的那些同乡，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而张凡就老练的多，内心是否真的波澜不惊，无人能知，但起码他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张凡先向蒋战作了一辑，道声多谢。
然后向云亦走了过去，躬身抱拳，一辑到底。这样完整的礼数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刻意而为之，为的就是给足云亦面子。张凡起身后问：“敢问兄台名姓？”
看这人将礼数做全，云亦也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云亦。”
“在下张凡，”张凡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姓：“云亦兄弟，咱们要想组队的话，还得再找四人。”
云亦也终于冷静下来，不再去顾忌旁人的目光，笑着答：“好的，张兄。”
那些看客们看到这里，立场又有了变化。纷纷想：同样是世家公子，蒋战就丝毫不顾忌旁人的感受，而张凡却如此平易近人，照顾旁人脸面。差距显而易见。
当然，有多少人如此想，就有多少人认为张凡在作秀。
张凡和云亦想要再寻四人凑齐一队，还真不是容易的事。这就关系到出云城势力问题了。
虽然出云城现在是三足鼎立，蒋家、张家加上护城帮三个势力平起平坐。但是十几年前，出云城只有蒋家和护城帮而已。张凡他父亲张木柏在十几年前，在两家的夹缝中一步一步的扩大自己的势力，让张家成长到今天的地步并不是容易的事。但是，比之蒋家还是要逊色几分。
现在这种情况，你和张凡组队，无疑就站到了蒋战的对立面。在出云城，还没有几个人敢得罪蒋家。
不过凡是无绝对，张家在出云城经营多年，自然不会一个朋友没有。
两个黑黝黝的年轻人朝张、云二人走过来，也是礼数周全，二人道：“在下古智，在下古力。若张兄不嫌弃，我兄弟二人愿和你们组队。”
这二人是古家的兄弟俩，古家曾经受过张木柏极大的恩惠，他二人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平日里就和张家亲近，今天也算是帮了张凡一个小忙。
张凡自然不可能嫌弃，他连“废柴”都接受了，怎么会嫌弃这两员大将。蒋战看了古家兄弟二人一眼，竖起大拇指道：“你兄弟二人，好样的。”语气不阴不阳，让人听了总不舒服。
也许正是这句话，古智、古力之后，再无人出声要和张凡组队，期间有人凭着一腔热血，几乎喊出了声“我要加入”，却被身旁的人拽了拽衣角，又偃旗息鼓。
气氛仿佛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
“在下仇坏，这是我义弟。我二人愿凑个数。”一个同样面色黝黑的人，脸上竟然带着刀疤，一脸老成。
这个人和别人一样列队，除了和他一起的“义弟”，没有第二个人认识他，但是几乎他周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就是因为他的样貌。
在他出声之前，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教官安排进来的卧底。
因为几乎没人相信他是一个不到二十一岁的青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