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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又破产了

秋风镇。

十九年前,这里还不叫这个名字,那时的它有着一个淳朴的名字,霸王镇。

而在十九年前的那一天,有一位青年来到了这,“哈哈,来到霸王镇肯定是要吃霸王餐的了。”

这位青年一夜之间,将全镇的酒都喝光了,还不肯付钱。愤怒的人们将他包围起来,狠狠的将他打了一顿,吊起来打,用鞭子抽,用棍子捅,用狗咬,用牛顶,还用火烧。他奄奄一息的离开,只留下一个名字:秋风。

暴打完他之后,人们忽然觉得空虚起来,觉得打人是件挺有意思的事,自此每年的那一天人们都要到街上互相殴打,点火游街,放狗咬人。那一天也被命名为:打秋风节,而镇子从此改名为秋风镇。

“吵死了,你在这叽叽歪歪的说这些干嘛呢,没看到大爷我在吃东西吗?”夏小秋侧卧在板凳上,手拿着一只鸡腿啃着。

“夏小秋,你这个小王八蛋,你吃东西付钱了吗?还敢在这自称大爷,看我不砍死你。”茶馆里彪形大汉提着一把菜刀要冲过来的样子。

“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样的。”小秋姐慌忙拦住暴走值MAX的老爹。

“老爹,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小秋姐嫁给我了,你这铺子都是我的,我吃一点还……啊、啊,疼、疼。”夏小秋的耳朵被夹着转了个三百六十度。

小秋姐插着腰,拎起夏小秋耳朵,冷冷道:“你说你是要看六频道,还是十二频道啊。”

“唉,小秋姐你怎么知道调台?”夏小秋有点恍惚。

“这不是你上次教我的吗?”小秋姐咬牙切齿。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夏小秋顿时无语,“小秋姐,现在都是宽频彩电了,没人看黑白电视机啊。”

“我管你是黑白还是彩色,你要再敢口花花我就让你成独耳夏。”

“我没有口……啊,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夏小秋泪飚。

像拍狗似得拍了拍夏小秋的头,“这才乖,你坐会我去给你拿点心。”

夏小秋眼泪汪汪,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棒加胡萝卜么。

“小秋,老吕去哪了啊?怎么一大早就你一个人啊。”小秋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也不知道啊,见鬼了,难道旺财携款逃跑了?”

小秋姐忍不住笑出声,“还携款,就你那磨破的口袋底还能有钱。”

“你怎么知道我口袋是通的。”

“我给你洗的衣服啊,怎么会不知道。”

不服气的夏小秋大声喊道:“我真的赚大钱了,小秋姐,这次去城里我赚了三百两。”

“真的啊,那你好好存起来,也好找个媳妇。”

正说着,老吕大步跨了进来。

“旺财,一大早去哪刨食了,你不知道小秋姐家的早点最香了么?”举了举手上的鸡腿。

老爹满头黑线看着打秋风的夏小秋。

“现在是中午了,公子。”

“闭嘴,让你发传单的事怎么样了,都过去七天了,一桩生意都没上门,你是不是偷懒了。”

“公子,周围四个镇九个乡我都挨家挨户的将传单塞到了家门里。”

“然后呢?”

“然后我今天一早就被衙役给带走了。”

“啊?”

“他们说我乱扔垃圾,破坏环境,给镇里的保洁人员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

“啊?”

“还说,今年的创卫工作就因我们的乱扔垃圾而评选失败了。”

“啊?”

“然后、然后我被亭长叫去缴纳罚款。”老吕面色发苦。

“啊?哦,罚了多少。”夏小秋毫不在乎,没事,大爷有钱。

“这是我们剩下的全部家当了。”老吕手中七枚铜板闪闪发光。

夏小秋惊呆了,“这么说,我又破产了……”

“公子,还有……”老吕有点支吾。

“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么,说出来吧,我承受的起。”语气沉重。

“这次只缴纳了两镇四乡的罚款,因为身上的钱不够,所以先放我回来了,亭长说明日他再上门讨要。”

夏小秋脸色大变,“关门,走。”

“啊?去哪?”

“连州。”

连州城大街,王家的案子还在城中传播着。

“可怜啊,王家这次只怕是就此没落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王家布行里七个大掌柜有五个已经改投东家了。”

“这可不是,听说大夫人被儿子气到吐血。”

“可怜王世景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多么乖巧的一个娃,怎么会做出……唉。”

“还好秦捕头因此事受赏,去府中叙职了,也算是件喜事吧。”

“不过我听说此案有一位先……”

“等等,你说秦捕头去哪了?”一路过青年问道。

“去保宁府了啊?”

“啊?”

夏小秋蹲在路边画着圈圈。

“公子,既然秦捕头不在,我们回去吧。”

咬牙切齿,“不行,即便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要他请、客、吃、饭。”

“啊?”

“走。”

“去哪?”

“保宁府。”

秦捕头与同僚正在路上走着,这次前往知府处叙职,着实让他脸面大涨,在同僚面前好好的威风了一把。

“秦捕头这次破的可谓是奇案啊,如此环环相扣,若是在我管辖范围内发生,只怕凶手就逃过一劫了。”身边的同僚恭维着。

“张捕头客气了,这次我也是侥幸有高人相助,不然只怕现在我也蒙在鼓里啊。”谦虚一下。

“哦,何方高人?可否引见一番。”同僚顿时好奇。

“就是我,不用引见了,请吃饭就行。”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秦捕头回身,喜出望外,“夏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专程来找你的。”

“啊?”

“秦捕头不会又贵人多忘事了吧?”

“啊?”秦捕头愣了下,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会。”

拱手向身边的同僚告辞,不等反应便拉起夏小秋,“上次为了破案,没好好款待先生,这次我们不醉不归。”

“我不会喝酒。”

月彩楼,上房。

端起酒杯,“夏先生为何来此?”

“别提了,出门避难。”夏小秋斜躺在垫子上,张嘴咬下一颗葡萄。

身边的女子微微一笑,她长的容貌出众,不过最让人侧目的是她那温婉的气质,若不是坐在这风花之地,谁会认为这是位风尘女子,明明就是一位大家闺秀。

“你笑什么。”夏小秋忍不住想刁难一下。

她轻轻的撕开桔子皮,将桔瓣上的经络轻轻剥落,放到夏小秋面前的盘子上,“奴家只是在笑,公子这般年纪轻轻却装着一副老成世故的模样。”

“难道我不成熟吗?”夏小秋故意板着脸。

女子浅浅一笑,“看到公子就好似看到我弟弟一般,让奴家忍不住想疼你。”

夏小秋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噗呲,秦捕头喷了出来。

黑着脸的夏小秋说道:“那你弟弟呢?”

轻轻一叹,“奴家许多年没见过他了,想来若是长大也似公子这般模样了。”

夏小秋大窘,用可以捅死七头猪的眼神制止着秦捕头的窃笑。

清了清嗓子,秦捕头开口,“这次只怕是翡翠姑娘走眼了,夏先生可是真正有大才之人。”

这名女子叫翡翠,是月彩楼的两大头牌之一,卖入楼里已近十五年,从最小的烧火丫头到现在保宁两大花魁之一,其中多少苦楚也是无人知晓。

翡翠不紧不慢的剥着桔子,“夏公子意气风发,眼神中充满着自信,举止不受约束,奴家自然相信是位大才之人。只是他眼底清澈,入门后无半点邪念,举止看似轻浮却又不曾占奴家的半点便宜,所以才说夏公子是故作世故。”

“好聪明的女子啊。”一边的老吕忍不住夸赞到。

“这位先生坐姿端正,一身正气,大有古风。进来后对这如若寻常,说明先生经常出入烟花之所,而先生只与同伴对饮,仿若身边的姑娘只是个酒童,满身的豪气尽显,如此看来先生只怕是武林中的豪侠。”翡翠浅笑着冲老吕微微欠腰道了个福。

秦捕头忍不住鼓起掌来,“说的好,翡翠姑娘要是去做了捕头只怕我等饭碗都要被砸光了。”

“我觉得你饭碗被砸,跟翡翠姐姐做不做捕头一点关系都没有。”好感大升的夏小秋连称呼都马上变了。

“淘气。”翡翠白了夏小秋一眼,起身为秦捕头酒杯中填满。

难得见到如此聪慧婉约的女子,夏小秋忍不住问道:“姐姐为何不赎身出这风花之地,找一户人家嫁了。”

翡翠脸上略带忧伤,“奴家自小便进了这月彩楼,世间万物看多了也就看透了。莫说寻一户人家赎身,即便是奴家自己也攒够了银两。只是出了这彩月楼,奴家能去哪呢,大富人家做小妾,年老色衰之时难免被嫌弃。若是小门小户,只怕出门便被指点,平白为夫家填麻烦。还不如留在这月彩楼,妈妈如今也甚是疼我,接客待客都有奴家自己选择,今日在楼上看到了夏公子,忍不住想起了弟弟,方才让秦捕头入门。”

片刻后,忧愁隐去,欠身赔罪道:“今日奴家失礼了,给诸位陪不是。”

秦捕头赶忙回礼,“是我们勾起了翡翠姑娘的伤心才是。”

坐到夏小秋身边,依然不紧不慢的剥着水果,见到夏小秋一口一个还忍不住唤到,“慢一点,慢一点。”

老吕和秦捕头对饮聊的正开心,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啊……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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