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复生把手里的碗,放扔下,跑到她的身边,警惕地看向四周,“哪里?在哪?”
小玲拿起面前的一个面巾纸盒,递给他,偷笑着:“在你的脸上。”
复生接过小玲手上的面巾纸,擦着自己脸上的汤圆汁水,一边埋怨着:“小玲姐姐,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小玲取笑道:“问题是,现在不是人吓人。”
复生笑着说:“厉害,你赢了。”他可不敢是说出心里的那一句我知道你不是人。
叮当放下手里的碗,再看一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去跨年。”
一群人,来到中心广场,浩浩荡汤地看着那大时钟。当敲响到十二点时,高空中,烟花四起,周围的人,有一家老小,甜蜜的情侣,也有独自一人的。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唯独有一个人,是站在人群中,即使她的心里有着许多的烦恼,但看到每一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嘴角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直到,她看到一张日思夜年的面孔,她才惊慌地逃离。
“姐姐,对不起。”一个手里拿着棉花糖的小女孩,撞到她,她蹲下来,看着可爱的小脸蛋,露出真诚的笑意:“没关系。”
天琦看一下四周,没有大人走过来,问她:“小妹妹,你的爸爸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这样会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万一被坏人抓走,就永远看不到爸爸妈妈了,那样会很可怜的。所以,不能自己一个人随便乱跑哦。”说完,捏一下那张可爱的小圆脸。
“对不起,对不起。”
一对年轻的夫妇跑到小女孩的身边,看到天琦身上粘着的棉花糖,不断地道歉,他们可以看出天琦身上的衣服,用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也许也买不到一件,再加上天琦那独特的气质,他们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把孩子拉回来,不断地道歉。
“没关系。”天琦站起来,比他们高出半个头,看着他们,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这里人多,你们看好孩子,别弄丢了。”
“谢谢。”那位年轻的爸爸还沉浸在天琦的迷人的面孔中,年轻妈妈赶紧扯一下他的衣角,向天琦道谢,语气带着一丝酸味:“那我们先走了。”
小女孩把手里的棉花糖给天琦:“姐姐,你真漂亮。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把这个糖给你,爸爸妈妈说,过年要开开心心,所以,吃了这糖,你也要开开心的哦。”
天琦被眼前的小女孩的天真逗乐了,牵到小女孩的手的那一刻,她皱了一下眉,很快,又恢复笑容,一边接过她的手里的糖,一边把手腕的镶有一颗心形紫钻的幸运手链,脱下来,放到她的手里,“这是姐姐最喜欢的一条幸运手链,现在,送给你,让它给你带来好运,好吗?”
小女孩的爸爸看着这精致的价值连城的手链,不敢要,想要还给天琦,却被身旁的年轻妈妈拦下,迅速地抱起孩子,说:“满满,快向姐姐说声谢谢。”
“谢谢姐姐。”小女孩突然亲一下天琦的脸,又对着她笑,“姐姐这么漂亮,人这么好,一定会很幸福的。”
听到幸福两个字,天琦心里闪过一个影子,脸色有些发白,又恢复笑容:“好,姐姐谢谢你的祝福,再见啦。”
看着眼前幸福的一家子,天琦说:“希望,我的手链能给你给来幸运。”
天琦实在不忍心这么可爱的孩子,不久后,会在命运的安排下,绝症缠身,终究因为家境贫寒,不治而终。她,很想直接帮助她,无奈,现在的她无法做到。
等他们走远了,天琦下意识看一下四周,全是陌生的面孔,眼里有失落,但没有了那份担忧。放松下来,才发觉,腿上有糖的地方,黏黏的,想要拿纸巾擦拭,才发现,自己的外套和手提包还在在劫的手上。在劫刚才坚持把她带到这里,因为天气冷,他也不善言辞,更不想两人一直沉默着,就提出去给天琦买些甜点。
她刚想在人群中找他,在不远处的他,早已看清楚那一幕的在劫,就来到她的面前。他端着一碗温热的汤圆,一碗饺子,对他微笑:“我们过去那边。”
他们在江边的石桌旁坐下,天琦拿起桌面的小包,取出一包湿纸巾。在劫与此同时,把她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岸边风大,还是穿上。”
天琦顺从地穿上衣服,擦了一下污迹,刚想找垃圾桶,在劫已经抢到自己的手里,放在桌面,又打开塑料袋,看着她:“先吃东西,等会一起扔。你想吃哪个?”
天琦看着红糖汤圆,想起小玲以前给她做的,轻声说道:“甜的。”
声音很淡很轻,在劫递给她,拿出一张干纸巾后,就静静地看着天琦吃。当天琦把一滴糖水,滴在胸前的衣服时,在劫习惯性地帮她擦,却被她挡住:“我自己来。”
他们这一幕,被旁边不远处吹风的天涯和流星看到,天涯发出感叹:“他们好甜蜜哦,那个男生那么细心,那个女生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对啊,真希望,每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流星单手抱紧怀里的天涯,他们是最特殊的情侣,因为流星的特殊身份,他们只有在晚上约会,而且流星要现身,才可以让普通人看到他。必要时,还需要小虎的结缘才可以出来见天涯。
“天涯,流星。”小玲走到他们的面前。流星马上把手放下来,像个发错的小孩,不敢看小玲。
小玲忍住笑,看着天涯:“爸爸妈妈现在回家了,你呢?”
天涯看一下流星,再看回小玲。小玲把手里的钱包给她:“想买什么就买,不用和妈妈客气。爸爸妈妈先回去。你们也别玩得太晚。”
“谢谢妈妈。”天涯眼里都堆满着笑意。
天琦和在劫一直看着看着这一幕,正在小玲往她这一边转身的时候,天琦也马上转身。小玲看了他们一会,那就像是情侣互相牵着手,也不在意。
小玲走开的同时,天涯和流星手牵着手往岸的另一边走。走了一会,流星站住,看着天涯问问:“天涯,你想去哪里玩?”
“去那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陪着我的人是谁。”天涯说完,两人面对面着,把额头紧紧地贴在一起。
天佑看到小玲独自走回来,打开车门,一只手护在小玲的头上。这些熟悉的画面,看得心里不慎怀念过去,看着车走远,天琦也舍不得收回视线。
在劫向前走一步,看着她:“你就这么舍不得他们?”
在劫自问,这一年来,他用尽一切办法呵护着她,甚至比她自己还更懂得照顾她,可他仍然能感觉出来,她的心好远,好远,即使,人在眼前。
天琦看了一眼他,低着头转身,收拾桌面的东西:“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在劫按住她收拾桌面的手,问:“为什么?”
天琦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看着他,深呼一口气:“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因为,不懂,所以才会扼杀,所以才会想着摧毁,所以,才会只看到丑陋的一面,而忽略了温馨的,有爱的地方。
“那是,因为,你没教会我。”在劫一样坚定地看着她。
经过一年的相处,天琦知道,他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有着无尽的岁月,活在一个永无尽头的,无爱的世界里,不能怪他只懂得报复,其实,他也是一个被自己所困的可怜的,孤寂的,无助的人。
“好,你随我来。”天琦看一会他,随后,先去商店买了十几个的保温便当,再进去一家食品店,给老板说清楚情况,然后,用开水对便当进行简单快捷的消毒,再去卖汤圆的小摊前,把每一个盒子装上适量的汤圆。
在劫付完账,自己提起那十几个袋子。看到他放上车上后,天琦又说:“等会,我来开车,现在,你先坐在副驾上等一下我,我再去买一些东西。”
在劫拉着她的手,有些惊慌着说:“我陪你。”天琦牵起她手臂上的手,轻声回道:“放心,我一会就回来,我等下买的东西,你一个男人,不太方便去。”
天琦转身走进刚才看到的一家女性专用店,买了好几袋女性专用品。随后,再去旁边的儿童店,买了好几套,大小不一的服装,还买了一些内衣,再买一些生活用品。
直到手里拿不动了,才回来。在劫一直站在车前,远远地看着她细心熟练地挑着每一样商品。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后车箱,回来时,天琦已经系好安全带,坐在车里等着她。在劫一向坐在驾驶位置,突然,换个位置,安全带系了几次也系不上。天琦看到,马上帮助他系好。
当她系好后,她却说:“别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坐好了,现在有些晚了,我需要开快一些。”
他知道,他们在一起后,天琦每个周末,都会单独出去买一些东西,有些,还不让他看。直到有一次下暴雨,她的车子在半路抛锚,他去接她,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去附近的孤儿院和敬老院当义工。
他能猜天琦是去那里,一直安静地坐在车上,也不问她具体要去那。他们之间的交流本来就少,恢复记忆好后,基本就是在劫说,她有问必答。因为,天琦不敢多说,多看,怕了解地越多,就越放不下。
天佑和小玲本来打算回家的,但是不知为何,小玲却想着要买一些礼物去他们家附近的孤儿院,自从他们醒来后,小玲莫名其妙地对新闻上的失踪孩子,尤其是少女,多了一份关注。尤其,是对孤儿院的孩子,总会在每个周末,抽出一些时间去看望他们。
没错,她和天琦去的是同一家孤儿院,只是,天琦选择周末的上午去,她选择下午去。早起,对小玲来说,仍旧是一件难事。
孤儿院里的孩子即使有着政府送来的东西,但基本都是同规格的,不像小玲她们这样常来的人,能按照不同的身材,脚的大小,给他们买基本合适的衣服和鞋子,还有,她们也会照顾一下各个孩子的喜好,买一些不一样的健康食品。
所以,当天佑和小玲,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来的时候,十几个大小不一,体型不一的孩子们,总会欢呼雀跃着。
小玲和天佑站在一旁,看着她们高兴,自己也开心地跟着他们笑。过一会,小玲对身边的天佑说:“其实,看着别人开心,自己也会开心一些。”
天佑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拥着她,说:“只要你开心,我才会开心。”
小玲笑着,与他一同转身,离开,回到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