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邕看向地上之人，“她本该是我发妻，若她成了冤魂亦是由我引起，我一辈子愧疚于她，又怎样厌弃与她。”说罢，从地上爬将起来又要去扶她。白无常拿着招魂幡挡住他去路，冷冷道：“仙君三思。”
“罢了。”厉鬼面容狰狞，眼凸恐怖，唯有声音仍是少女嗓音，“生时你为宰相，我为****死时你是仙君，我是赤鬼，是我心存妄念落得如此下场！本来就是我们身份有别，孽缘深重，今日之后我便不再是红娘了！还请仙君忘了我罢！”
“红娘！”刘邕似是痛心疾首，正想再上前一步时，他的魂魄腾起金色光晕，飘忽不定的魂魄充实、逼真起来，脚下生起五色祥云，已有飞升之兆。
“红娘！”
“红娘！”
刘邕脚踩祥云渐渐飞升，仍一声一声唤着红娘的名字。被白无常踩在脚下的红娘呜咽哭泣，我哀叹一声，“本以为是人鬼情未了，成鬼了两人就能厮守几年，没想到却成了仙鬼有别。”转而去问白无常，“无常爷，您说是人与鬼差别大，还是鬼与仙差别大？”
宋离歌插进来，“鬼，极阴者。连人界阳气都接受不了，更别提仙气了。”
“红娘……”
那呼唤声音渐渐边远，连刘邕的白衣身影也变得模糊时，白无常忽然脚下一个跄踉，一袭红衣急速升空！却被一条铁链拴住，从上空传来厉鬼的哀求：“放我上去，即便是万年火烹油炸我也是甘愿！”
“红娘……”
见两人距离越来越远，我心中一动，上前将铁链夺过，结果白无常一扬手，那铁链就换了一只手，我尴尬的半吊在他胳膊之上，只好冲他笑靥如花：“无常爷……”
白无常不为美色所动，一挥胳膊就把我甩出了数寸之远。
宋离歌连忙扑过来，斥责到：“小白，你怎能如此对我楚妹！”
小白……
白无常脸色更加阴郁，伸手将铁链往回拽，厉鬼犹在挣扎，“升仙者需六根清净、无欲无爱，你若要毁他仙途上去就是。”语毕，白无常竟是将铁链一松，任凭厉鬼自我决断。
……
‘公主，你若要毁君上名誉，只管踏着老臣的身子过去便是！’
……
生前里不堪的记忆纷至沓来，曾经印刻在记忆之中的揪心之痛现在回想起来一片麻木。这些男人都是这么擅长拿捏着女人的三寸，白无常也不例外，厉鬼竟是缓缓从上面飘落下来，伏地痛苦不止。
这一别，不是阴阳相隔，连来世、来来世两人的缘分都尽了。
我别过脸，不忍再去听。
在厉鬼的绵绵哭声之中，白无常押解她先行回幽都处置，宋离歌扶着我从地上起来，我指了指二八才人的身子，“宫中人人情淡薄，只会裹了席子扔去乱葬岗，我们替她找一块风水宝地葬了吧。”
我们俩又是找地、刨坑、偷棺材、盖土，为她竖上石碑时，飘下了毛毛细雨。冬季的雨丝落在脸上，竟没有一丝寒意，只是在我目光之处，将坟包的土打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