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农家院成了老人指挥作战的指挥所,欧阳雪和老人又跟着镇委书记在清泉小镇转了转,了解了一下当地的人民生活水平。总体来说,清泉小镇作为后来居上的小型经济中心,发展还是不错的。
傍晚的时候,灵儿那边最先传来消息。陈枫夫妇带着灵儿当天下午返回上海后,连夜坐飞机去了美国,公司业务全部由公司高层自行决定,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去了美国,而且没有人能联系上他们。
老人得到消息后,眉头皱在一起就没松开过。一方面找人跟美国大使馆那边取得联系,一边苦苦思索这对夫妇为什么那么急着去美国。
天黑以后,独臂老人打来电话,赵凡被人从监狱提走,失去踪迹,他会尽最大努力继续追查。
“唉,真是一个多事之秋”老人叹道
欧阳雪给小美去了个电话,告诉了她灵儿的消息,她爷爷正在尽最大的努力查询灵儿的下落。小美又问她有没有哑巴的消息,欧阳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目前没有,但周龙的爷爷下了保证,绝对亲自把哑巴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小美听了久久未语,欧阳雪不用猜也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下午的时候,那个死气沉沉的老人又给哑巴送了两个馒头和一瓶水,哑巴伸出手去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老人有些慌乱啊啊怪叫着,哑巴才看到他嘴里被齐根剪掉的舌头!原来他也是个哑巴!
哑巴一只手打哑语告诉他自己不是坏人,让老人安静些。但老人似乎看不懂,扔。在奋力挣扎。哑巴好不容易抓住他,自然不会轻易撒手,尽量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与老人沟通。老人挣扎了半天,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似乎在苦苦哀求哑巴能放了他。哑巴心一软,放了手,老人爬起来慌慌张张的跑了。
夜晚有点冷了,哑巴穿的又单薄,就算他身体强壮,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也有点顶不住,咳嗽又犯了,虽然没咳血,但哑巴却感到深深忧虑。本来他可以靠药物,靠营养坚持几个月不是问题,但在这里,他根本就休息不好,营养也跟不上,身体免疫力下降的很快,如果还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他恐怕一个月都坚持不下去!
初升的太阳照亮了神州大地,欧阳雪的爷爷几乎一夜未眠,小美和林雪也几乎一夜未眠,哑巴在半睡半醒中度过。
那个死气沉沉的老人似乎被他吓到了,本该到了送饭的时间,却毫无踪迹。哑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要找到出去的办法,否则他连小美和灵儿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封着窗口的钢筋被他拆了两根,但也仅此而已。其它的封的太死了,他废了太多的力气,也没能再拆一根下来。他试图从铁门这里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但任他如何用力的晃动铁门,它就像长在那里一般,丝毫未动。哑巴只好放弃,静静的靠在墙上,思考其它的办法。
赵明和其他几个人下午过来打探了一次,欧阳雪告诉他们暂时还没有两人的消息,哑巴和灵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几人心中有些失落,他们以为欧阳雪的爷爷都亲自坐镇了,很快就可以传来两人的消息。欧阳雪感觉很委屈,其实她比他们更关心哑巴,但她的爷爷已经很努力了。
小美不安的和林雪度过了一天,现在的每一分钟,都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死气沉沉的老人也好像失踪了,下午也没给哑巴送食物和水。
晚上,哑巴实在扛不住,又咳嗽起来,胸腹如绞痛般难受,他再次咳出了血,鲜血殷红了地面,但他看不见是否有那让他恐惧的黑黑斑。
似乎所有人都在煎熬中度过了新的一天!
火红的太阳照常升起,欧阳雪的爷爷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一切都太不同寻常了!
他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大使馆那边的消息,那边进展的也不太顺利,还在查询中!欧阳雪的爷爷疲惫的靠在躺椅上,欧阳雪看的很心疼,默默的给老人捏捏肩膀,捶捶腿。老人慈祥的看着欧阳雪,默默的闭上眼睛,睡了一小觉。
死气沉沉的老人似乎真的忘记了哑巴,依然没给他送来食物和水。哑巴身体开始变的虚弱,他有些后悔自己那么莽撞了。白天的他都开始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冲破喉咙,喷在地上,他看的清清楚楚,星星点点的黑斑比太阳还耀眼。
小美默默的承受着来自心灵的煎熬,眼泪,从早上,一直流到晚上,就是睡觉,她都在抱着林雪流泪。
欧阳雪的爷爷坐镇白洋淀的第四天,灵儿那边终于传来一条可靠的消息。灵儿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换了白血病,等着做骨髓移植手术,灵儿成了治疗她哥哥疾病的牺牲体!
老人愤怒的吼声传出几百米远,他将所有身边能拿的起的东西砸的粉碎。
欧阳雪从未见过自己的爷爷如此愤怒过,她还不知到活泼可爱的灵儿究竟遭遇了什么事!
“爷爷”欧阳雪轻轻的叫了老人一声,她现在甚至有些害怕接近老人,她只能看着自己近乎疯狂的爷爷留着泪。但凡还待在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恐惧的看向老人休息的房间。
“傻丫头,爷爷没事,爷爷没事的”老人搂着欧阳雪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爷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欧阳雪这才鼓起勇气问道
“灵儿那小丫头有消息了”老人眼角挂着泪痕说道
“啊,真的!那您为什么还还.....”欧阳雪听到终于有了灵儿的消息,心情好了很多,不过自己的爷爷为什么还发那么大火呢
“唉,灵儿那丫头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得了白血病,他们这次来找灵儿是为了拿灵儿的命换他哥哥的命啊”老人仰着头轻轻的说道,略显苍老的脸上,流着两行清泪
“啊!那那灵儿是不是就要死了?”欧阳雪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她漂亮的大眼睛没有了一丝神采
“不能放弃,你赵凡哥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很可能已经遇害了,不能再让他辛苦养大的灵儿再受到伤害!”老人疲惫的神色一扫而光,幽黑深邃的瞳孔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一股惊天的锐气从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身体里迸发而出,仿佛重新回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不过,这一次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众人得到灵儿的消息后都很高兴,所有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不过,那只是欧阳雪按老人的意思只将好的一面告诉了他们,真实的情况,还是由他自己去面对更好一些。
小美也接到了欧阳雪传来的消息,整日以泪洗面的她,终于有了点安慰。但迟迟得不到哑巴的消息,却让她越来越憔悴。她几次想要来到白洋淀都被林雪拦了下来。白洋淀已经够乱的了,背地里还隐藏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周龙,天知道这个疯狂的年轻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假如她和小美再出事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哑巴几天没吃饭了,哑巴自己也没记着。他现在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旁边的地上吐了一大瘫的粘稠的鲜血,鲜红色的血液里,黑色斑点又密集了不少,短短几天,他身上恶疾的发展速度几乎等同于先前一个月的积累!
他现在不是不想咳嗽,胸腹的憋闷让他呼吸都异常的费力。他不是没想到过死亡,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会是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哑巴勉强扭过头去,看到了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身影。
“周龙!”哑巴突然间就变成了一条嗜血的猛兽,疯狂的扑向铁门,将铁门晃得咣咣作响,铁门似乎真的要被他拆散似的。
他眼睛变得血红,他怒吼两声,却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胸口传来,一口口鲜艳的血液伴着咳嗽喷薄而出,将门里门外染的通红!
“呵呵,本来我专程过来送你一程的,不过现在看来有点多余了。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天,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周龙看着哑巴的现状呵呵笑道。他现在就算笑起来,也还是那么斯文。但谁能想到这一张看似温和的脸上却隐藏着比毒蝎还要狠毒的心。
哑巴双手抓着铁门的钢筋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他的眼睛就像嗜血的饿狼,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恶魔撕咬粉碎!
“呵呵,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啊?哈哈哈哈!就你这模样也配的得到小雪的吻?这个世上,除了我周龙,谁都别想得到小雪,就是碰碰她都不行!”周龙近乎疯狂的大笑着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如果你能识趣些,少管一些闲事,没准还能多活几年。可偏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连我的事你都敢掺和进来,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周龙看着哑巴不屑的说道
哑巴粗重的喘息着,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将它抽筋扒皮!
“知道这是什么吗?”周龙从兜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玻璃瓶,里面被一种淡蓝色的液体充满,大概能有10毫升左右。
哑巴凝视着他手里的那一小瓶液体,身躯剧烈的颤抖着
“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吧,这就是能救你命的东西。虽然只在小白鼠身上实验过,属于半成品,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这就是欧阳老头为什么一刻不停的寻找我的踪迹的原因。呵呵,你想要吗?我可以免费的送给你”周龙把玩着手里的玻璃瓶呵呵笑道,一点都不担心会掉在地上摔碎。
哑巴死死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我真的想免费送给你,没骗你。你看我还专门带了一只针筒过来”周龙从兜里掏出一只未开封的针筒,对着哑巴晃了晃,似乎真的要把这药水免费送给哑巴。
哑巴紧紧的盯着他,他才不相信周龙会那么好心
“不过,你得表现出一些诚意来,我才能把它送给你”周龙接着说道
“哼”哑巴怒哼一声,傻子也能知道,周龙才不会那么好心
“这是在小白鼠身上实验成功的样品,你只需要趴在地上学学小白鼠叫两声我就给你怎么样?”
周龙玩味的看着哑巴愤怒的表情说道,只要哑巴表现的越愤怒,他就越开心
“哦,我忘了,你是个哑巴。这样吧,你只要学学狗在屋里跑几圈我就送给你怎么样?哈哈哈哈”周龙晃着手里的药瓶,幻想着哑巴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哑巴看着周龙疯狂的样子,一股温热的血液冲破喉咙再次喷洒在铁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