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小的终于打探到,那天打伤远夕姑娘之人,正是大少爷。原本大少爷在后山树林中和远夕姑娘的姐姐练武,后来远夕姑娘突然出现,主动提出代替她姐姐陪大少爷练武。大少爷的武功远在远夕姑娘之上,而且出手残狠,招招致命,后来幸得南宫少爷及时出现,出手相救,远夕姑娘方才得以脱险……”
李正突然快步走入,向孔言聿禀报当天的事。
孔言聿听闻,面色沉痛难忍,却许久没有说话。倒是风谷突然一暴而起:“岂有此理,原来是你们孔家那个狂妄自傲的大少爷!居然敢对我们家夕夕下此狠手,简直不是人!看我不把他给阎王爷送过去!”
说着,就要往门外冲了出去。
木远夕赶忙坐了起来,冲他大喊:“不准你杀他!”
孔方进那个杀千刀的,要杀,也得由我来杀啊!
风一般的风谷整个人顿在了门口,双拳紧握,欲走还留,满脸的怒恨。
“夕儿,你终于肯说话了……”孔言聿让李正把轮椅推到床边,满脸忧郁地看着木远夕:“你都听到了?是不是,当真是孔方进?”
木远夕一愣,这是她第一次听孔言聿提起他的亲哥,而且还直呼其名。难道,他也从不把孔方进当兄弟看待吗?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相信他吗?如果,她把孔方进杀了,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对她好?
木远夕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却说:“是夕儿自己主动去陪大少练武的,夕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挨打。”
孔言聿眼底沉痛,她看到他放在膝上的双手忽然紧握成拳,用力到指节泛白的程度。但她还是不能确定他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她心里的那个计划,不能告诉他。
未及反应,风谷突然一把扑了过来,抓着木远夕的手,哭的跟唱戏似的:“夕夕,你怎么那么傻!你这又是何苦啊……”
“苦?我不苦,我哪里苦了,我有大家对我这么好……”木远夕苦笑,眼前却渐渐模糊:“真正苦的人,是我姐姐……”
“夕夕,夕夕不哭……”风谷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夕夕不要想那么多,眼下该要好好养伤。像孔方进那种冷血凶残之人,自有天收他!”
是吗?
只能任由天收吗?
让我听天由命吗?
不!我绝不!
木远夕突然吸了吸鼻子,抹了把泪。她最讨厌哭泣,眼泪如果有用的话,这个世界早被淹了:“行了,现在夜深了,你们都休息去吧,我也累了,要睡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出去!”
“夕儿好好休息,若有事情,便唤申儿,她房间就在夕儿旁边。”
说罢,他们便都离开了房间。
直到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木远夕才从床上爬起来,拿了纸笔,歪歪扭扭地写了满满一张,然后等字迹晾干之后,小心翼翼折好收起。
还好木远夕昏迷的时间不长,如今才过去了两天,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三天,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
等天一亮,木远夕便让林申儿把柳娟叫过来,她把昨晚写的那张纸塞给柳娟,脸色如常地对她说:“娟儿姐,我把我想吃的东西都写在了这张纸上,还有一些需要的生活用品,麻烦娟儿姐帮我把它交给柳叔,让柳叔下山去帮我买回来。”
柳娟将信纸收好,道:“我这就去。”
林申儿端着一盆热水过来,笑道:“远夕姐姐莫不是又嘴馋,想吃肉了?”
木远夕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点,这要让那风谷听到,难保他不会又屁颠屁颠跑上山去捉鸡呢!”
林申儿嘻嘻地笑,然后说:“风公子对远夕姐姐真是关心!”
“什么风公子,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他整个就一疯子吗?”木远夕一边擦脸一边露出嫌弃的表情:“也不知道我上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派他来折磨我,哎!”
林申儿听了,不禁抿嘴笑了笑,觉得这要是让风谷听到,他一定又会呜怏怏地哭死过去。
还好木远夕只受了点内伤,其余大部分,都是外伤,并没什么大碍,躺了两天,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孔言聿和风谷今天都没有出去,而是留下来看着她好好养伤。
可木远夕执意要去练功,不想让人陪着,孔言聿和风谷终是拗不过她,只好让林申儿送她去甘露台。
趁着去甘露台的路上,木远夕借机问林申儿:“申儿跟在二少身边这么久,不知道是否清楚二少和大少的关系究竟如何?”
木远夕不想兜圈子,所以问得很直白。她被大少所伤之事,多少都会影响到大少二少之间的兄弟情谊,所以会这么问也不为过,相信林申儿不会怀疑她是另有目的。
林申儿神色有些凝重,道:“远夕姐姐有所不知,虽然大少和二少同是亲兄弟,但平常很少有所往来,因为老爷夫人更偏宠二少,所以大少一直就视二少如仇,明面上不敢冒犯,却三番四次暗中挑事!我跟在孔府的这三年来,二少手下被大少害死的就不下十人!二少宅心仁厚,不愿兄弟相残,于是步步退让。可是这次远夕姐姐被大少重伤,二少很是内疚自责,二少觉得是他一直以来的退让和懦弱,才让大少如此嚣张跋扈肆无忌惮,对远夕姐姐下此狠手……”
木远夕沉沉地叹了口气,停下脚步,道:“好了申儿,前面就是甘露台了,你就送我到这里吧。有些话……我不方便当面对二少说,还请申儿回去见到二少,帮我把话带给他,让他不必自责,也不必为我难过,我这辈子能够跟到像二少这么好的主子,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林申儿开心地笑了,雀跃道:“申儿这就回去,把远夕姐姐的话带给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