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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下告白

自从回到娉婷苑后,姐姐们个个如亲弟弟般待他,又是做衣服,又是做吃的,还各种嘘寒问暖,好不惬意,许久没有感受过温暖的罗摩雪藏,如今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单纯可爱的姐姐们面前收起了阴谋与凶性,撕下了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戴上的人皮面具,以真性情示人。

对于罗摩雪藏来说,这些姐姐中有一个人是最为特别的,这个人就是鱼鸢。在曾经那个无知的小男孩的心中,鱼鸢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神,当他离开娉婷苑后,也再也没有碰到过一个女子,如鱼鸢般美貌绝伦。

这个时候月色当空,漫天星辰,罗摩雪藏独自走在方镇的街道上,他原本想要找鱼鸢向她表白的,可惜鱼鸢并不在自己房间,他又想找媚姬帮自己出出主意,但四处找遍了也没人看见媚姬在哪里。

白色的小石子路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地一尘不染,双脚踩在上面,凹凹凸凸的,很是舒服。五年前他就喜欢这样,默默跟着自己的女神,一路走到镇外的柳湖边。

可能是柳湖的夜色实在太美了吧,厌倦了娉婷苑的嘈杂与喧嚣的鱼鸢,最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这里,静静地坐在湖边,她总是想事情想得出神,却全然没有发现她的身后常常会有一双单纯的爱慕的眼睛在默默守护着自己。

今晚若是能够碰到她该有多好。

罗摩雪藏如此想着,不自觉地已经走到了柳湖边上。

这里之所以叫做柳湖,是因为湖边种满了柳树,柳枝一年四季都嫩绿嫩绿的,长长地掉落到湖水之中,若是在白天,那定然是一处绝妙的风景。

然而,在罗摩雪藏的脑海里,却怎么也想不起这里白天的可爱模样,反而让夜晚柳树的如烟如幕,占据了自己全部的记忆。

他找了一处空地坐下,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鱼鸢总爱坐在这里。他放下手中的大刀,伸了伸胳膊和腿,然后抬起头,闭上双眼,试着放下这些年来时时占据着自己的实情,那些生与死的安排,那些周密无间的计划。。。。让自己的心放松和安静下来,呼吸着五年前的鱼鸢曾经呼吸过的空气,想想那个因为自卑和一事无成而不敢向心爱的女神表白的小男孩。

罗摩雪藏忍不住嘴角上扬,因为夜色中的女神实在太美,因为那双渴望的眼神实在太稚嫩,更因为如今的自己终于可以像个男人一般再次站在她的面前。

他睁开双眼,计划着向女神表白的所有细节,却突然间愣在了那里。

在温柔的月光之下,在印着点点星光的湖面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个半裸着上身的女子。

那女子背对着罗摩雪藏的方向,长长的秀发飘散在湖水中,白皙而光滑的背部与皎洁的月色交相辉映,柔和的曲线如梦如幻,与整个湖面一起,几分真实,几分虚妄,让人难以区分真假。

罗摩雪藏心知自己如今的目不转睛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但他实在管不住自己,因为在那湖中央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上一秒还在想着的女神。

只见鱼鸢突然间将头埋进了湖水中,缓缓朝岸边游过来。

罗摩雪藏站起身来,这一回,他不打算离开,逃避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你的姐姐们没有告诉过你,只有流氓才会偷看女人洗澡。”

走出水面的那一刻,鱼鸢将头歪向一边,轻轻地拉起已经掉到腰间的衣裳,从头到脚湿漉漉的,却更显玲珑曲线。

罗摩雪藏像是突然间着了魔一般,整个人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我。。。”

突然回过神来的罗摩雪藏脸上绯红,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只是刚巧,刚巧看到你。。。”

知道自己语无伦次的样子一定看上去很是愚蠢,罗摩雪藏感觉自己的双脸热辣辣的,担心对方看到自己的尴尬,不禁低下了头。

“刚巧看到我没穿衣服的样子?”

“恩。。。”

鱼鸢在罗摩雪藏旁边坐下,将头发撩到一侧,拧起水来。

“你确定是刚巧?”

“我。。。我刚刚没看到。。。”

“云苓她们都说你变了,变成熟了,也变强壮帅气了,可我觉得你没变,知道为什么吗?”

罗摩雪藏摇摇头。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偷偷跟在女人身后。”

“原来你都知道?”

“刚开始以为是小猫小狗,后来才发现是你。”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揭穿你?”

“恩。”

“你不也没有揭穿我么?呵呵。”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以前是,现在也是。”

“那你呢?”鱼鸢突然将脸凑到罗摩雪藏面前,“为什么这么喜欢跟着我?”

因为我喜欢你。

罗摩雪藏在心中反反复复念着这一句话,却不知怎么,总也说不出口。看到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美丽脸蛋就在自己的眼前,甚至稍微一低头都可能撞到她的额头,他只觉得心头咚咚咚跳个不停,双手微微颤抖,脑中一片空白。

鱼鸢缩回了头,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坐着,谁也不愿打破这怀揣着满满思绪的宁静。

罗摩雪藏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样就好,陪在她的身边,守着她,保护她,于他而言,这也算是一种得到。

于是他笑了,感觉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在笑什么?”

“开心,开心又回到了这里。”

“看来你记忆中的这里都是美好的。”

“恩,从一个孤儿,到突然间有这么多人疼爱,身边有了这么多美女,能不美好都难。”

“哈哈,是哈。”

“你呢?你记忆中也会有一番如此的美好么?”

沉默,鱼鸢陷入了沉默,她的双眼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草地,和五年前一样。

“没事,不愿意说就算了,谁没有点秘密呢?”

罗摩雪藏生怕触碰到鱼鸢记忆的禁区。

鱼鸢却笑了,“果然是长大了,成熟的标志就是明明很想知道,但嘴上却咬死不承认,哈哈。”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过去,你不说,我就不问。但我必须要告诉你,鱼鸢,今后的日子我会一直守护着你,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刚才忘记了叫姐姐,鱼鸢姐姐。”

罗摩雪藏终于鼓起了勇气,换来的却是对方如此的对白,不免心中有些沮丧。

可能是看到了罗摩雪藏眼中的失落吧,鱼鸢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来,“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恐怕我要令你失望了。”

“为什么?”

“我。。。总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小罗,我很羡慕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我不行,我有太多的事没有完成。”

说着,鱼鸢就要走的样子,罗摩雪藏也站起来,跟在她的身后,“我陪你,你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我帮你完成你没有完成的事情,相信我。”

“傻小子,姐姐告诫你,不要随便对一个自己不了解的姑娘那么掏心挖肺,小心被人带到坑里去。”

“你不会。不,就算是坑里,只要你说让我跳,我就跳,我陪你一起跳。”

“快走吧,再不回去,媚姬姐姐该找我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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