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凶虎

还没跑出一里地，在城外官道旁的一处木亭里秦述看见了那熟悉的绿色身影，她站在亭前看着自己，身形轻盈若仙，绿色衣裙随风轻摆，秦述走上前去看得仔细，确实是她，只是往日总是隔着院子不曾近身，现在细瞧发现她身材高挑，比自己还要高出小半个头，并且今日她未带面纱精致的面容让秦述看得有些痴了，小小的嘴唇唇线清晰，嘴角有些许邪邪的上弧配上微翘的上唇显得调皮可爱，琼鼻挺直鼻头小翘，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细直的眉毛更是英气逼人，由于天暗看不清肤色如何，不过想来应该不差，秦述愣愣的盯着看，心里狂跳不已，少男情犊初开时的懵懂与木讷一览无遗。看见对面的美女皱下了眉头秦述忽的惊醒连忙打着哈哈故作镇定地问道：“美女，你在这里干什么？”龙瑶儿对秦述有些轻浮的招呼不以为然却也没有计较，檀口轻启如仙音缭绕：“等你过来，随你一起去牵云山取药。”这是秦述第一次听到少女的声音，如山泉叮咚，如金铃轻响，让人心舒。秦述陶醉了好一会才醒悟，惊奇地说道：“啊？你在等我，你知道我去干嘛，你要跟我一起去，为什么？”连珠炮似的问题脱口而出。龙瑶儿并不回答只道：“不用多言，想救你姨娘，跟着我便是。”说罢也不等秦述回答转身向牵云山方向而去。秦述一头雾水却也脚步不停地跟上并继续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龙瑶儿头也不回答道：“龙瑶儿。”“龙瑶儿，多好听的名字啊，你这么漂亮，声音又好听，跟我无亲无故还帮我一起寻药真是善良的仙女，可爱的仙女姐姐，为了表达我的感谢，让我为你唱首歌吧。”秦述口中不停眼珠飞转地搭讪道。龙瑶儿想到他平日那些难听的曲调一阵羞恼，转头喝到：“闭嘴，我们是去采药救人不是游山玩水。”秦述心里咻咻：呀，仙女生气了，看来仙女不喜欢听歌，我还是老老实实先把姨娘的药弄到。想罢也收声赶路不再聒噪。只是闻着龙瑶儿散发的清香看着清丽的倩影秦述不时出神发出傻笑。听得旁边的龙瑶儿又一阵恼怒却又不好发作。10里路程说近不近两人一路疾行也走了一个半时辰，龙瑶儿步履轻快看似不急却让秦述须得小跑才能跟上，此时秦述已经满头大汗，亏得平时日日锻炼体力倒也跟得上，反观龙瑶儿呼吸平稳脚下不停像是闲田信步，看的秦述暗暗趁奇。此时两人已经远离官道在山林中穿行，踩在落叶枯枝上的唦唦响声在安静的树林里显得很突兀，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兽发出一两声鸣叫如同鬼魅。秦述此时已经握刀在手微蹲着身子，脑袋不时地左看右瞟心里发慌，紧跟着龙瑶儿快步而行，龙瑶儿依然平静无波像是在逛自家花园般轻车熟路，丝毫没有少女对夜路幽林的恐慌，让秦述佩服不已。翻过两座小山丘和一处乱石林秦述眼前忽然出现几座高耸的石山，山体如柱直冲云霄，两山之间有一条山谷，谷内隐隐有白雾漂浮，谷口像是一座山门。想必就是李大夫所说的牵云山了，倒也名副其实。龙瑶儿在山谷前停步转头看见秦述手里的小刀不屑地撇了撇嘴对秦述吩咐道：“你要是害怕可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取虎涎。”秦述听罢摆了摆手正气凛然的说：“这怎么行，我自来为我姨娘取药，就是你不来我一个人也是一定要进去的，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龙瑶儿不置可否斜了秦述一眼接口道：“既然如此，等下进入山谷你跟紧我，脚下当心不要乱走，脚步要轻不要弄出大的响动以免惊醒火纹虎。”秦述嘿了一声拍拍胸脯示意龙瑶儿放心，龙瑶儿怀疑地看了秦述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进谷，秦述急忙跟上小步轻行。两人一前一后在谷中前进，好一会才进去2-300米，谷中有淡淡雾气阻碍视线，石地湿滑有苔藓秦述小心谨慎才能防止自己脚下打滑而摔倒，龙瑶儿则依旧是那样不快不慢的轻步而行，湿滑的石路并未对她造成影响。想象中的蛇虫鼠蚁并没有出现，这让秦述暗自舒心，看来此行如李大夫所说还算顺利，真是老天保佑。两边的山壁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偶尔有些藤蔓挂在上面，谷风吹过摇摇摆摆像是勾魂一样让人一阵心慌，不敢多看秦述低头跟着龙瑶儿继续深入。忽然一股腥味突兀地出现，秦述心里一惊抬头看向龙瑶儿，龙瑶儿此时也已经停下观察前方山壁，半响回头低声说道：“到了，就在前面，你将瓷瓶给我我去接虎涎，你站在这里不要乱动也不要出声。”秦述摇摇头坚定的拒绝：“不行，你能不顾危险带我来到这里我已经非常感激，不能再让你为我去犯险，这是我的责任我的使命我必须自己为姨娘取药不能假手于人，好歹我也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为我虎口夺涎。”说罢不等龙瑶儿回答径直上前攀上石壁向虎巢靠近，龙瑶儿在后面气的跺脚心里暗道这个蠢蛋，笨手笨脚动作缓慢万一惊醒火纹虎就真是麻烦了，这家伙不会轻功又没有武艺逞什么能耐。龙瑶儿当然不明白男孩子在美女面前的那种表现欲和自尊心，只道是秦述死脑筋。心里在痛骂秦述的同时龙瑶儿也紧张地看着秦述笨拙的向虎巢靠近，虽然缓慢却也还算稳当，好在虎巢并不高，不一会他已经来到了虎巢旁边，两米、一米，趴在虎巢下方他拿出了瓷瓶将瓶口贴近那块突出的石壁边缘，火纹虎那硕大的虎头正搁在上边，一丝晶莹的虎涎正顺着石壁缓缓淌下滴进瓷瓶，一滴、两滴虽然慢却也稳。龙瑶儿见状也稍稍松了口气，斜着眼睛白了秦述一眼显然心里依旧有些不满。忽然，龙瑶儿浑身一震，双手捂住嘴巴，眼睛睁的滚圆，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原来秦述装完了虎涎心里高兴，举着瓶子正冲龙瑶儿在笑，只是笑也就算了，这个傻逼竟然松开扒着山壁的手冲龙瑶儿挥动，只挥了一下秦述就感觉不对了，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直冲脑后，秦述微笑的脸瞬间变成惊恐，一声惨叫从石壁摔落，下落的时候他下意识得把瓷瓶护在怀里大头朝下摔向地面。龙瑶儿秀眉紧皱眼神一凝，双腿微曲衣裙鼓动，一声轻喝瞬间消失在原地，飞身而起藕臂舒展极速上前接住下落的秦述，一个反身双脚踏在石壁上一蹬带着秦述落回原地。秦述惊魂未定抱着瓷瓶还没省过神，眼睛眨啊眨看着龙瑶儿像只受到惊吓的野猴。龙瑶儿面如寒霜一声轻哼松开双手将秦述摔到地上转身而走，秦述哎哟一声清醒过来，想到刚刚自己被女生公主抱不由臊的老脸通红，见龙瑶儿生气而走赶忙从地上弹起快步跟上，正准备开口道歉，只听见身后一声虎啸穿林碎石，震得秦述脑袋嗡嗡只响。秦述汗毛倒竖回头一瞟，只见身后崖壁上那只火纹金虎已然醒来，两只泛着银光的大眼瞪着自己，眼里的凶光明显地告诉秦述本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秦述登时感觉浑身发抖，双脚发软就要瘫倒在地，忽然自己被人倒提着后领飞速而起消失在原地，原来龙瑶儿见状不妙回身提着秦述衣领，施展轻身之法向谷外奔逃速度飞快，秦述只觉耳畔风声呼呼两边崖壁迅速飞退。火纹虎见这两个贼人逃走，一声怒吼一跃而起飞速追击如一阵狂风转瞬即至，吓得秦述大叫：“仙女姐姐快点，大老虎追上来了，天啊，好大一只啊。”龙瑶儿岂能不知，此刻全力运功脸上都变得红扑扑呼吸也有些急促，听得秦述怪叫心里气急，暗自恼怒脚步不由的快了几分。火纹虎到底是灵兽，加之盛怒之下全力追奔，几个呼吸便已经越过龙瑶儿挡在谷前，回过身几声低吼两只大眼幽幽泛着银光盯着秦述两人，龙瑶儿见退路被阻只得停下脚步将秦述往地上一丢护在身后，身形微收全力防备着火纹虎的扑击，秦述迅速起身握刀在手，踏前一步将瓷瓶交到龙瑶儿手上横刀而立，护在龙瑶儿前面说到：“瑶儿姐，我来拖住他，你找机会脱身将药水带给我姨娘，秦述感激不尽。”火纹虎看着龙瑶儿手上的瓷瓶又是一声虎啸，煞时腥风一起刮得秦述一哆嗦，秦述嘴硬，冲着火纹虎骂道：“黄毛狗，不过是拿了你一点口水罢了，你弄得跟丢了儿子一样至于吗，你这么抠门你家人知道吗？你那口水反正流了也是流了今天我拿去救人也算给你积德，你不但不感谢我还想攻击我，我呸-狗东西真是丢你家族的脸。”火纹虎也不知是否听懂一声怒吼身形一蹲就要扑杀而来，龙瑶儿急道：“快闪开，让我来对付他。”秦述头也不回双手伸展开护住龙瑶儿大声道：“不行，我是男孩子怎么能躲在女孩子后面，就算是死我也要保护你，你找机会逃走把药带给我姨娘。”龙瑶儿眼看火纹虎飞扑而来，而秦述这个蠢货竟然还挡在她身前让她施展不开，登时火起大骂一句：“滚开”横起一脚将秦述踢飞到一边，双手捏印口中轻喝一声“召”右耳上的龙纹耳环青光一闪，一杆青龙长枪忽的出现在龙瑶儿手上，龙尾便是枪尖，流光溢彩散发着凌厉的杀意，龙头是枪尾龙口微张衔着一颗龙珠珠上穿着一条火红的枪穗。龙瑶儿提枪在手浑身爆发出一股无匹的战意，火纹虎已经扑到身前张口就要将龙瑶儿整个吞下，龙瑶儿后撤一步单手提枪，腰身一转挥枪横扫带起青光一片，只听一声龙吟，枪身扫中飞扑而来的火纹虎，将它巨大的身躯扫得一顿而后侧飞而起撞到崖壁上摔落在地。龙瑶儿眼神凌厉回身站直，抡枪一转竖到背后，两脚一前一后身姿挺拔，左手在身前微曲四指并拢手掌虚按作一个起手式，衣裙窣窣，青丝飞扬当真是英姿飒爽。秦述被一脚踢飞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吃屎，满嘴的青苔好不狼狈，刚刚的豪气荡然无存，此刻坐起看着龙瑶儿如天神下凡将巨虎扫飞真真是看的呆了。火纹虎重新站起，甩了甩头几声低吼，盯着眼前的龙瑶儿脚步轻渡围着她转起了圈，龙瑶儿也跟着火纹虎脚步轻移始终正面对着它，火纹虎渡到一块巨石旁边忽然挥起虎掌将巨石拍向龙瑶儿，巨石飞起带着呼呼风声砸向少女，火纹虎紧跟着巨石扑向前来眼中泛着凶光意要将眼前的玉人撕碎。龙瑶儿心下一惊，未曾想到这畜生竟然如此聪明懂得利用飞石阻击，当下不敢迟疑，转身后撤成前后弓步，青龙枪旋转刺出迎向巨石，旋转的龙枪将巨石绞碎四下飞散而开，石后的火纹虎双爪狠狠挥来，这要是被拍中毫无疑问是四分五裂的下场，此时龙枪去势未尽无法收回再出，虎爪已近身前，带着千钧之力要将少女拍成肉泥，龙瑶儿冷声一喝不退反进，手臂一震一松，龙枪直飞上天，身形则顺着枪势向前一扑，一个鱼跃贴近地面纵入巨虎身下，双手撑地身形卷曲，头下脚上蹬向巨虎胸腹，身姿旋转双手在地上一旋一拍带着巨虎冲天而起，空中身形一换将巨虎凌空蹬飞，伸手接住空中龙枪转身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将龙枪投射而出擦着巨虎脖子钉在地上，枪尾颤动不已红穗摇曳。少女轻身落地立在场中，绿色衣裙翻飞，青丝长辫随风扬起，说不出的英姿勃发、出尘脱俗，看得秦述心驰神往热血沸腾。火纹虎挣扎着站起看了一眼霸气外露的龙瑶儿，一声嘶吼然后甩了甩头转身而去。龙瑶儿见危机已除，轻呼一声走上前去握住龙枪道了一声“退”龙枪化成一缕青光没入耳环不见。秦述见状醒过神来赶忙站起身呸呸呸地吐掉口里的青苔与泥沙，拍拍衣服嘿嘿一声嬉皮笑脸的就要上前道谢。龙瑶儿冷眼一扫面色不愉瞪了秦述一眼未有理会径直向着谷外而去，秦述心里发虚闭嘴不语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跟着龙瑶儿回返，脑海里犹自对龙瑶儿刚才的风采和武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