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仅言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墨绿色的军帽下,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俊颜,唯独那冷情的薄唇凝着肆虐的笑意。
肩上的军服披风随着他的大幅度跨步猎猎招展着,即使隔着很远,宋允乐都好像听到了那黑色的军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有的人就是具有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
想起昨晚夜里男人冷傲和霸道宋允乐断定,眼前的男人若是为君,定也是暴君。
不远处的蔺仅言似乎是感受到了宋允乐的嘲讽一般,猛然停下了步伐。
扭头,幽冷的视线正好落在了宋允乐的车窗前。
“安排她住进营地,我晚点过去。”
“啊……”阮明豪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三爷……”抬头刚要确认,蔺仅言已经迈着长腿坐进了自己的专属座驾扬长而去。
独留在原地的阮明豪看了看蔺仅言远去的座驾,又看了看不远处坐在车子里的宋允乐。
有些怀疑他刚刚听到的,营地里从来都是禁止外人出入,这次竟然让个女人住进去是什么情况?
难道那个宋老师跟自家头头有一腿?
阮明豪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再三琢磨一番,他朝宋允乐的方向走去。
宋允乐就这样看着阮明豪朝他们过来,又看着他把杨校长叫下了车子。
隔着车窗,宋允乐听不到他们讨论什么,只是看的出杨校长的为难,两人讨论了一会,杨校长才回到了车子里。
刚刚坐进车内,他便一脸歉意地看向了宋允乐,“宋老师,是这样的,学校现在水电不通,所以这住宿…”杨文山说到这也着实不好开口。
人家一个城里来的大好姑娘,好心到这山沟沟里头当免费的义教已经够难为她了,现在竟然他竟然还得开口要求这姑娘住到一群大老爷们的训练营去,怎么想都有些过头了。
这心里头虽然是觉得过意不去,但是这是阮明豪的安排,他自然也不能拒绝,一咬牙,还是说了。
“校宿舍水电不通,所以宋老师任教期间,怕是得住在训练营地了。”
宋允乐本看着杨文山这样欲言又止,以为他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只是因为单纯的住宿问题,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她,丝毫没考虑就答应了。
“杨校长,其实你不必这么见外,从我答应到这任教开始,我就是学校的老师了,所以学校怎么安排,我都会无条件服从的。”
她以前从封正默那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关于GS部队的信息,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但是应该跟其他的部队没差。
而且封正默也在部队里,所以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文山看到宋允乐这么爽快地答应,心里也是舒坦了不少,一路上都在跟宋允乐介绍着学校的情况。
宋允乐本不是那种健谈的人,可是碍于手机没电,她又无聊,只能应付地跟校长闲聊着。
车子从县里出来后一直沿着山路前进,不知爬了多少个半山腰,终于在一处铁闸门前停了下来。
杨文山最先下的车,跟守门的士兵打了声招呼后,才转过身来帮宋允乐拎着箱子。
“宋老师,阮副官已经交代好下面的人了,你随着他们去就好,有什么事也可以找他们,我就先走了。”
看着满头银发的杨文山在自己跟前点头哈腰,宋允乐也怪不好意思的,“杨校长,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的,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宋允乐说罢,也回了校长一个深深地鞠躬,看着校长走远后,才跟着士兵朝不远处的宿舍走去。
她这一路上被军车甩的七荤八素,也顾不上观察四周的环境,现在只想让手机充电,然后尽快地联系上封正默。
宋允乐被安排的宿舍就在一处靠里边的两层小平方内,外表看着就是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平房,推门进去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
复古的欧式装修,让人眼前一亮,无论是大气的铜制吊灯,还是雅致的螺纹地毯,都在给人一种严谨端庄的感觉。
这怎么看都像是某个国家首脑的府邸。难道真的为了她这个名不经传的人准备的?
宋允乐疑惑的视线看向刚才把她领进屋里的士兵,刚张嘴,对方却不给她丝毫问话的机会,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她也懒得去追根究底,看着这偌大的屋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宋允乐像是脱了缰的野马,都顾不上去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她就先翻出手机充电了。
充电的功夫,她又翻出了睡衣去洗澡。
泡在温热的水池里,宋允乐愉快地哼着小曲,俨然把昨晚跟那陌生男人发生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突然,一道像是房门合上的声音传来。
宋允乐吓的随即坐了起来,小脑袋紧张地望着浴室厚重的玻璃门。
完蛋了,她刚刚满脑子想着洗澡,竟然忘了反锁房门,该不会有人进来了吧。
宋允乐吓的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此时的她可是赤.裸.裸地泡在浴缸里,如果真的有个男人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宋允乐越想越害怕,早已没了泡澡的雅兴,她站起身子,准备抓起悬挂在一侧的毛巾,这时浴室的玻璃门竟然该死的被人打开了…
惊恐地扭过头去,宋允乐对上的是那双寒如冰窟的墨眸。
啊!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宋允乐又跌回了浴缸里,“你,你,别,别过来!”
紧张过度的宋允乐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她的双手紧紧地捂在了胸前,极力地想往后退去。
殊不知此时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引爆一个正常的男人,包括蔺仅言!
“赤着身子在我的浴室里洗澡,却又大喊着让我不要过来,你觉得这话有可信度吗?”
蔺仅言玩味地笑着,薄唇弯起的弧度魅惑地令人窒息,可惜宋允乐根本无心欣赏。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触了什么霉头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这个男人。
“我,我不知道这是你屋子,请给我三分钟的时间,我,我立刻出去。”
宋允乐祈求着,语气里可以听到明显的哭腔,天知道他有多害怕这个像魔鬼一样的男人。
“三分钟?可是怎么办,我们部队里穿衣的时间仅有一分钟。”蔺仅言继续戏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