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简直不知好歹,我只是好心问问而已。”
“问什么?还问我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木柯咧开嘴笑着,“像你这样脏心烂肺的人遇到事儿才会这么想,真的,对于你的问题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当苏州死在荒灵禁地后,木柯不但改了脾气,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改了,但这并不代表当初那个桀骜不驯的木柯已经死去,他还是那般性格,嘴巴剧毒,比那条杀死了田大胖的毒蛇还要毒。
他从修行之初就受尽了磨难,感受灵气比别人慢、积攒灵气比别人慢、突破境界比别人慢甚至连灵根也只有一个,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走过捷径,他所走过的都是被丢弃的最难走的路,连入界都入了两次还险些修为全废,但他从来没有因此而放弃过,所以寒良与华夕的话让他很愤怒。
华夕满脸怒容很是不爽,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好一个无可奉告。”寒良看华夕根本说不过他,冷笑着上前助攻,“不说不就是不可告人吗?好,这个问题我们先不问,我想问的是居仙殿里的秘密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呵呵,”木柯觉得这一幕很可笑,“我有无数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不当讲那就是不可告人,你妈卖批不可告人,如果你说当讲那我实在佩服你。”
寒良听了这句话勃然大怒,双目里都可以喷出火焰,他面目狰狞地看着木柯大喝:“你找死!”
“怎么,想动手?我奉陪!”木柯握拳而起,一脚震碎了山石。
“你们……”朝歌还想要上前劝阻,却被一道蛮横的拳劲给打断了。
怒火中烧的寒良将灵气汇聚,大喝一声就冲向了木柯,他双臂齐举,一对仿佛正在燃烧的拳头威猛地震出,气劲如同水波一般将铁索桥的寒冰融化,精粹的灵气如同海潮一般汹涌而出,幻影重重之中火热的拳影铺天盖地砸了过去。
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后的木柯对此根本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迎着那拳印的凶猛之势一掌震出,掌印连绵不绝地在灵气迸溅时化作巍峨的高山压了过去。
这是灵气最基本的运用——以气化形,虽声势浩大惊人但其实并不能算是招式,只是木柯现在灵力快要耗尽,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手段可以使出。
拳劲与掌风相互撕裂,灵气碰撞之时空气也开始沸腾。
目光如刀的两人跃至半空,拳印与高山之形碰撞,真正的交锋就此开始。
霎时间巍峨高山颠倒着压下,随着木柯的迅速出掌笼罩了寒良,而山崩之前的寒良却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踏着虚空挥拳直上,拳拳震得木柯几欲后退。
山风还未至就被吓退,旧衫与锦衣齐舞。
虚光所凝成的山崖溃散在了风中,拳意还如红日东升,而掌印早已被震得碎裂。
轰隆隆的连声巨响后二人齐齐落地,灵气震荡的中心木柯皱起了他的眉心,他的掌心裂开了一道伤口,鲜红饱满的血滴在涨了几分之后破裂,血流随着指缝滴在了地面。
“滋味如何?”寒良冷笑。
“滋味?如同嚼蜡,你是没吃饭吗?”
“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
寒良飞速冲了过去,根本不想给灵气枯竭的木柯任何喘息的机会,如战神般的他右手捏着一道光华流转的印法,振臂而出时放出一道霞光,印法迎天直上化作一只三眼八足的奇兽嘶吼而来。
糟了,木柯见此心中一颤,先前寒良只凭一双拳头打来他都险些招架不了,如今这厮竟动用了道法。
界修士可感应天地,利用苍天所定制的规则,而木柯今日才算完整入界,对此中的门道根本是一无所知,哪比得上像寒良这样入界多时的修士。
兽印在天,可吞吐流云,遮光蔽日。
“木柯先前耗费了太多灵气,寒良这一击他是接不住的。”站在远处观望的南五笔心中暗自不爽,虽然他并不喜欢木柯,但实际上更加看不惯寒良。
碎石在空中乱飞,三眼八足兽伸出利爪刺向了木柯。
木柯自知不敌,汇聚起仅剩的灵气以指尖斩出三千剑道中的一剑,凶兽直冲时被剑道所击,可这一剑仅仅了挡住了它一瞬,心中大惊的木柯转身就走,从铁索寒桥之上一跃而起,踏着那光滑的铁索飞跃到悬崖之侧,但寒良的速度快过了他,紧随其后将印法震下,还未曾落地的木柯只觉后背想被穿透一样猛然剧痛,然后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冲劲震飞了出去,狠狠地摔落在了桥头的冰面上。
“算了,我也大人有大量不再追究你嘴硬这件事了,因为要死的人嘴再硬也说不出话了。”寒良裂开嘴一阵大笑,手中印法再一次冲天直起,凶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压向了倒在地上的木柯。
“说你是小人果然没错,若不是我耗费灵气斩杀怪物,又何至于受你一拳。”木柯眼里尽是愤怒。
寒良乘风从桥边呼啸而来,冷冷地道:“别说话了,留着力气走黄泉路吧。”
木柯看着尽在咫尺的凶兽印法虽表情冷淡,但其实心中已经很是焦急了。他的灵气现在已经是完全耗尽,别说是剑道三千,就算是刚刚那小小的灵气化形他都施展不了。
不会吧,我点儿怎么这么背,刚刚除去了心魔恢复了修为,还没半天就要嗝屁?木柯心中不甘啊,早知道老子就不去净身池受苦了,反正也是死在这儿了。
虚光炸裂,凶兽怒吼一声震的在场的人耳膜剧痛,而寒良一边阴冷地笑着一边压下了手中的印法,一时间冰也融化雪也破碎。
早知道……木柯忽然想起了月下桂树旁的那个小老头,他不是说要给自己算算之后要走的路嘛?说不定还真的可以算出此劫,可是……
轰一声就像惊雷从天而落,寒良反手留下去的凶兽法印狠狠地将木柯所在的地面炸裂成一个深坑然后消失,浓烟滚滚环绕住了整座桥,灵气一缕缕飘往远空,而后化为零星点点归入虚无。
木柯的身影已经看不见,南五笔等人平淡地望着那座深坑,心中不禁感叹。
“糟了,我们快走,那些怪物复苏了!”心中不知是何感觉的华夕不想去看那场面,转头时刚好看到了那些已经要恢复完好的异形,他惊呼着,拔出腰间的长剑就跑过了寒桥,“快走吧!”
南五笔与朝歌见此也匆匆过桥,只不过在路过那个深坑的时候不自觉瞟了一眼。
“木柯他……”朝歌有些不忍,她对这个来时就认识的少年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更何况我们是修士,成为最强的路上败者的骸骨都会成为我们的阶石。”华夕劝解道。
“话是这么说,可……”
“快走吧,不然别说是他,就连我们都要葬身在这山上。”
三人见那些异形已经恢复如初,立刻汇聚了全部的灵气往山下冲去,而寒良也跟在他们身后起身要走。
呼的一声,四人的发丝好像被一阵轻柔的风撩动,这风不像是山风,因为山风没有那么婉转,更不像是冰寒刺骨的寒风。
而更加奇怪的是那些被剑道三千斩碎的异形在恢复之后并没追上来,而是用阴毒的目光看着他们。
四人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蓦然间听到大河奔流之声,随之夹杂在其内的是一声凛冽的剑吟。
寒良的身体徒然一抖,然后脸色变得铁青,他的锦衣被割裂了半只袖子,肌肉匀称的手臂上正泊泊地涌出滚烫的血浆,那些血液滴落在洁白的冰面,晕开了一朵娇艳的花。
大河剑,奔流不止,并济刚柔。
被兽印砸出的深坑之中,微笑着的木柯缓缓走了出来,其指尖灵气汇聚,大河奔流之声环绕不绝,他被那兽印实打实地击中了,如今看上去很是狼狈,披头散发,旧衫多是破洞,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前多出了一抹紫色的痕迹,
“不好意思,你还没打赢我的话就不能走。”木柯的笑意凝固,锋利的目光刺向了寒良。
“那是不死鸟的印记?”
“果然,长生遗族又出世了。”
“生死人肉白骨的长生遗族,哈哈哈哈。”寒良迈步向前,手中握有万钧之力,灵气环绕间杀气显露,“那又如何,我打到你断气,就不信这印记真能让你起死回生!”
寒桥之上,山崖之间,围观的不只是华夕、南五笔与朝歌三人,还多了黑压压一片的异形怪物。
“疾!”
寒良身形如鬼魅,速度在眨眼间提升到了极点。
木柯弓起身子,手指间的光芒已经凝出了实形,然后手腕一翻,霎时间剑痕如大河奔流般蜿蜒而去。
只见寒良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迎着那剑痕而来,脚步如乘虚御风飘逸洒脱,几个让步就躲了过去,然后伸手捏诀砸了过来,一瞬间整个寒桥都化作了火海。
火焰化作数百上千的蛇形冲向了木柯,哪只才一碰了剑气就溃散成了火苗,但还未等木柯的剑落下寒良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
“有长生遗族的结印又怎样?”寒良盯着他的眼睛,火红的拳头猛地砸了过去。
轰然之间,火海散尽而奔流的大河也彻底枯竭,寒良一双用窥天指意淬炼的双拳横在二人之间,拳意就像活了一样愤怒地咆哮着。
“你的灵气?这么短的时间你的灵气怎么可能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