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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斩首炎魔

楼身侧面排布着左右交错的空调室外机,墨闻歌深吸口气,纵身一跃,跳在二楼的空调机上,之后不做停留,屈膝、微蹲、起跳,稳稳地落在之前空调机斜上方的另一个空调机上,再继续屈膝、微蹲、起跳……整整齐齐地空调机成了最便捷的阶梯,墨闻歌如一道幻影在这些阶梯之间来回穿梭,每一次穿梭他都上升两层楼的高度。接近九层楼的大厦在不到五秒的时间便被墨闻歌登顶。

炎魔似乎在等着墨闻歌的到来。祂们从他登上天台的那一刻,便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冒着火焰的双眼杀机凛然。墨闻歌站在两只炎魔面前,平稳的拉开垮在肩膀上的黑色长包。深入骨髓的寒意在背包被拉开的一刹那泄露出来,那是来自南极百米冰盖之下的寒气,像死神的凝视。炎魔高昂的火苗一下子矮了半截,刺骨的寒意令祂们的身体微微战栗。

祂们在恐惧,墨闻歌知道。然而,却没有畏缩。恐惧令炎魔疯狂,不外乎强加了一层破釜沉舟的勇气,即使面对龙牙斩域切也悍然无畏。神魔或许有懦弱无能之辈,但至少在炎魔不会那样的惹人鄙弃,否则当初也不会为领主之死而举族复仇,乃至被炽天使灭族了。

两只炎魔对着墨闻歌发出愤怒地嘶吼,火红色的气息从嘴里喷吐出来,高温足以融化钢铁。空气如受惊的野马开始沸腾,高温灼荡的空气使得光景产生乖离的扭曲。透过扭曲,炎魔被拉伸成魔神般的形象,连火焰都高了三节。

墨闻歌轻轻吐出胸口沉淤的浊气,握住刀柄,霍然抽刀。龙牙激荡出一声清脆的刀鸣,驰目的蓝光冲天而起。用天外陨铁打造的神兵“龙牙斩域切”,终于再一次在魔族的面前展露了獠牙。握住龙牙的一刹那,沉寂在皇血中的战意释放,银色火焰如圣火燃烧。墨闻歌宛若变了个人般威严冷厉,强悍的气势如山岳覆盖着这片空间。

“我知道你的兴奋,但我的时间不多,所以……速战速决吧!”

他的手轻轻的抚过刀身,迅捷的侧步,躲掉一只炎魔劈下来的刀刃。与此同时,另一只炎魔也从另一个方向挥出自己的武器。灼热的火焰蔓延在刀锋上,滚动的热浪擦过墨闻歌的左脸,烧糊了一小截头发。墨闻歌的右脚狠狠踢起,第一只炎魔的腹部像是被巨锤砸中,凹陷进去一大块,身体更是如炮弹般倒飞而出。

倒飞的炎魔腾出了空间,墨闻歌向前跨出半步,躲掉后一只炎魔的攻击,龙牙同时从身后划过,顺势上斩。炎魔用刀挡在身前,身体后撤,而龙牙如跗骨之蛆紧追不舍,一直逼近炎魔的跟前。接着,抓住一个破绽,就像切豆腐一样,龙牙从炎魔的胯部开始,毫无阻碍的切到头部。不可一世的炎魔顷刻间被斩为两截,尸体轰然倒地,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

墨闻歌提着刀头也不回的冲向那只被踢飞的炎魔,空气中发出“嘭嘭”的爆炸声——高速前冲之下他的速度已经突破了音障。在距离炎魔五米的地方,极速前行的墨闻歌忽然起跳,双手握刀,龙牙高举过头顶。他的影子在炎魔亮红色的瞳孔中不断地放大放大,再放大。这一刻这只炎魔竟觉得那个人持刀俯落的人就像一个天神,高举着审判的剑来终结祂的生命,而祂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

炎魔的整个头颅带着一只肩膀从身上滑落,高大的身躯倾倒在水泥地上。墨闻歌看着地上的魔尸体,五分钟之后他们将变成一堆灰烬,就和岩浆干涸后留下的灰烬一样。此时时间只过了一分十秒。

墨闻歌收起龙牙,准备离开时,觉察到天台的楼梯口处似乎有人。刚才与炎魔的战斗时他就有此感觉,现在战斗结束感觉更加清晰。会是什么人呢?也许是从楼下的大火逃上来的人。但发生火灾却不想着往大厦外逃跑,反而跑上天台,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墨闻歌一边想着,一边往楼梯口走过去。空无一人。大火破坏了这一层的电力系统,应急灯也不亮,楼梯口黑魆魆的,近看仿佛是某只野兽的大口。俯身往下看,从第十六层开始有依稀的淡淡黄光,可是未曾见到人的影子。声音也没有,安安静静,恍若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空气中残余着东西被烧焦的气味以及炎魔身体的硫磺味,除此之外,另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隐隐刺激着墨闻歌的鼻腔。源序者。墨闻歌皱起眉。源序者细胞中的源序链会产生一种类似于光子的能量子,名为“源子”。源子是源序者强大力量的根本来源,藉由源序者使用,会生成诸如闪电或火焰的奇特效果。因为源子的存在,源序者有不同于常人的气息,如果不善于隐藏,熟悉源序者的人一闻便知。

置于楼梯口处的人明显就不擅长隐藏气息,亦或是因为正处于成长期,源子尚未稳定,所以会不经意的暴露。闪电,这是墨闻歌从源子气息中感应到的效果。月工没有使用闪电的源序者。就算有,月工所有的源序者加起来也不足百人,且全部效力于墨氏集团,如果是他们,没有理由见到自己会避开。可如果不是,会是谁呢?

墨闻歌看了一眼时间:一分四十秒。只剩二十秒了。他放弃追查源序者的打算,回到来时的地方,翻身一跃,跳下了大厦。

等墨闻歌走后,宙斯才从楼梯的底部出来。刚才他如蜘蛛侠般四肢抓在楼梯底部的水泥缝中,凭借强大的臂力一直坚持到墨闻歌离去,这才成功躲过墨闻歌的探查。起初他根本没意识到源子的气息会暴露他的踪迹,在隐藏气息方面他有绝对的自信,偶尔泄露的气息即使有也微不可闻。但墨闻歌敏锐的嗅觉让他胆寒,看到他朝这边走来时,他才知道自己暴露了。如果不是急中生智,说不定现在已经与墨闻歌发生了冲突。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墨闻歌强悍的战斗能力。炎魔的出招凶狠简单,这与魔族神族一贯的战斗风格吻合。无论是魔族还是神族,都认为自己掌握了至强的力量,所以在战斗中喜欢使用凶狠的蛮力,以绝对的力量打败对手。而那个手持黑包,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明明没有使用任何源子,却在一分钟内斩首了两只炎魔。炎魔在他面前似乎比十岁小孩还不如。而且少年的战斗美轮美奂,动作简练明快,出手干净利落,攻击如快刀斩乱麻,一帧一帧都如同节奏飒爽的舞蹈。

宙斯一遍遍的回想战斗的场面,心中的震撼便一次次的累加,几乎要把他的胸膛炸开。和炎魔重新现世带给他冲击相比,墨闻歌的战斗更令他心潮澎湃。他来到炎魔陨落的地方,忽明忽暗的火焰残余在炎魔的尸体上。火焰的宠儿,生前威风凛凛的炎魔,转瞬之间便被人斩为灰烬,为其制造的罪行赎命。赎命?宙斯肩膀一震,总觉得像是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他摸着脑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忽然一道电流划过脑海:对了,还有一只炎魔——那只在高架之下的炎魔!

似乎为了昭示他的想法,从天台下方传来轰鸣的爆炸声。整座大厦剧烈震颤,仿佛要倒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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