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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魔族的踪迹

这时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朝冬夜冲过来,少女一把拉住那个人,朝最近的出口扔了过去。那个人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扔出了火海。回过神后发现自己已经从火海中逃生,激动地跪在地上赞美上帝,却没想到拯救他的不是什么上帝,而是堕落的天使。

少女低头检查着餐厅的每一处,肆掠的火焰在她身旁起舞,空气的温度已经高的足以烤熟鸡蛋了。然而真正难以忍受的是滚滚的浓烟,那些黑乎乎的浓烟裹挟着能够轻易堵塞呼吸道的微粒在餐厅各处滚动,像电影里面魔王身上的黑雾。大多数在火灾中死亡的人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这样的烟雾活活窒息而死。可是烟雾影响不到冬夜,她像一位侦探般仔细研究着火灾现场。一些令人不安的东西钻入她的视野,让她的眉梢带起疑惑的细纹。

宙斯在帮助被困的人逃生。这些人虽然慌乱,但或许是求生的欲望作祟,依然残存有一丝理性。他们遵从宙斯的指示,挨个从被宙斯开辟出的逃生出口前进。一旦有人试图插队,宙斯就会毫不留情的用闪电降下惩罚。这个时候他也不再顾忌暴露自己源序者的身份了,这些一门心思只想逃出火海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宙斯指间微弱的闪电。

人群疏散的差不多后,宙斯逐一检查餐厅中是否有因为缺氧而昏迷的人。一边检查,一边不时用手挥走飘散在身边的炭灰。这些黑不溜秋的灰粘在他的衣服和头发上,让他看起来颇为狼狈。“这些该死的东西毁了我的形象!”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如此抱怨。但现在,迫切的救人之心让他忽略了这些问题。

冬夜转移到餐厅偏远的一个角落,用手碾起一些灰烬,放在指腹揉搓。这一片的余烬和她刚才看到的一样,被高温碳化后只要用手轻轻地一触摸就会散成黑色的屑末。看起来很正常,可正是最可疑的地方。

一般火灾发生之后,大火会以起火点为中心向周围蔓延。火灾蔓延的速度也许不慢,但距离冬夜听到爆炸声到她赶到火灾的现场只过去了不到一分钟,所以即使火源再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蔓延到整个餐厅并烧得如此彻底。除非是有人事先在餐厅倾洒了汽油之类的易燃物,但如果这样,餐厅的人早就见势不妙提前跑了,不会还有人待在餐厅。

从餐厅所有的余烬分析,它们被灼烧的程度是一致的,也就是说整个餐厅在同一时间开始燃烧。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根本来不及逃跑的原因。而之前她和宙斯确实觉察到的魔族气息,如此看来,火灾必然是魔族所为。但在冬夜的记忆中,没有哪个魔族能够如此犀利的操纵火焰。

到底是谁呢?少女不解的咬着手指。

与此同时,墨闻歌和饶秋聆刚从地铁下来。刷了卡,两人朝地铁站出口走去。这时地铁站忽然传来极其微弱的颤动,微弱到就像一只蚂蚁掉在梧桐叶上。墨闻歌眯起双眼,淡淡的银光溢出瞳孔,朝感觉到的方向瞥了一眼。像是爆炸,程度不低,起码相当于一颗手榴弹的当量。樱都井发生了爆炸?墨闻歌的眼角跳了跳,然后默不作声的追上走在前面的饶秋聆。

“部长,我们到樱都井来干什么?”

“我找了个家教在这,因为离学校有点远,所以想找个人一起。本来有一个室友答应陪我一起来的,可是她临时有事,所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饶秋聆冲墨闻歌歉意的一笑。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这算“假公济私”了。

“不麻烦。”墨闻歌摇摇头说。因为心中还想着爆炸的事,所以回答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是不是耽搁你时间了?”

“没有,本来就没什么事。”墨闻歌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把爆炸的事暂且抛到脑后。

虽然不确定对饶秋聆的感情到底到哪个程度,但对墨闻歌来说,能和部长一起单独出来绝对是一件令人开心乃至激动的事。虽然打算晚上去面馆帮忙的,不过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给男人打过电话说明情况之后,听说自己儿子居然和女生单独出去,男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听筒里传出像是五百万彩票中奖般的猖狂笑声,兴高采烈的样子即使隔着手机墨闻歌都能想象。

“知道家教的具体位置么?”墨闻歌问。

“不知道……只知道在一个叫‘心殷花园’的小区里。”饶秋聆说。她踮着脚向四处望了望,想从一片花花绿绿中找出这个小区。

墨闻歌掏出手机,打开定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哄哄闹闹的人群穿过饶秋聆和墨闻歌,朝着一个地方涌了过去。墨闻歌仰头往那边望去,大厦背后的天空被映得红彤彤的,就像落日时的晚霞。风将焦糊的气味吹过来,从墨闻歌的鼻子前溜过。淡淡的银光溢出瞳孔,迅速朝火光的方向扫了一眼后,墨闻歌基本确定那里就是爆炸发生的地方。

要不要过去看看呢?正这么想着,饶秋聆在一旁好奇的问:“那边怎么了?为什么人们都朝那边走呢?”

“有火灾,他们多半是去看热闹的。”

“我们要过去看看么?”

墨闻歌看了看部长,又朝火灾方向看了一眼。那可不是普通的火灾现场,而是实实在在的爆炸。虽然他也想去看看,但对饶秋聆而言太过危险,说不定会再次发生爆炸。于是他摇头说:“不了,还是先找到你的家教的位置吧。”

饶秋聆听话的点点头。墨闻歌第一次见部长露出这样乖巧的表情,离开学校,她似乎失去了作为部长的权威,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墨闻歌悄然将樱都井发生爆炸的事用手机告诉赫尔墨斯,并特别说明现场有大批围观者,剩下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在地图上找到小区的位置后,两人沿着右方的路往前走。由于大部分人都去看热闹,所以这条路显得比较空旷。路边有一个很大的沃尔玛超市,有人站在超市门前向火灾方向眺望。路过超市,走到十字路口时,突然一声轰隆的爆炸声从路口左前方传来,地面发出战栗般的颤抖。

墨闻歌瞬间抱住饶秋聆。他拢住部长,用后背挡住那幢爆炸的大楼。几块碎玻璃打在他的背上,毫无意外的穿破那层不厚的短袖。虽然只是在背上留下了几道细细的红痕,但尖锐的刺痛感还是让墨闻歌嘴角微微抽搐。过了一会儿,爆炸的波动似乎平息了。墨闻歌缓缓地转过身,朝爆炸地点看去——依然小心翼翼的把部长护在身后。

爆炸起自一座大厦的最顶端,火焰高高燃烧,天空被照得通红。顶端的落地窗玻璃碎成万千片,被爆炸的冲力炸向四方。熊熊燃烧的广告牌从高高的地方直坠而下,砸在大厦下方的几辆轿车上。火焰蔓延至车身,汽车的油箱被点燃,又引起一连串的爆炸。所幸路上行人不多,没有造成伤亡。

饶秋聆面色发白,呼吸非常急促,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这是她第一次经历恐怖的爆炸事件,在此之前,她一直都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电影或者新闻上。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所有的声音彻底消失,耳朵短暂的失去了听觉。那一瞬间,她的意识沦为空白,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被怀抱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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