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贾月玲的出轨,既在亓超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臭花椒贩子梁小二。那个家伙是出了名的色鬼。据说不管年龄大小相貌丑俊是个女的就来者不拒,他妈的也太没有品位了。他一直把贾月玲视为圣洁的女神,贾月玲是他青春期第一个暗恋的女人。那种美好而纯洁的形象也一直保留在心里。他想一直保留下去,作为人生的一段美好回忆。可这个美好形象被打破了,就像一只花瓶摔在在地上变成了碎片永远无法复原一样。亓超的心不知有多痛了。而且打碎那只花瓶的竟是一个没有半点品味的人渣。悲惨的人生,悲惨的命运,悲惨的现实。一段孽缘,一段依附权力的牺牲品。若不是亓乐水当上村支书,亓乐山又怎么能娶上这么美丽的娇妻。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是那坨牛粪也是生了蛆发了霉的牛粪,没有丁点养分,让一朵娇艳的花朵慢慢枯萎。想起他的叔叔亓乐山那个熊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这件事出在他的身上,不抄起铁锨拍死那个梁小二才怪。不像他那个窝囊的拿不成个的叔叔还跑到梁小二儿的家里陪理道歉去,你说叫什么事啊!若不是秦得占他们拦着,他没准真和梁小二拼命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幸亏那天没有去。倘若真的要出了事,大家会怎么想,岂不都让大家知道了,他亓超一直暗恋着他的婶婶?这不是明摆着授人以柄吗?但不管怎么说抑或承认不承认,他对贾月玲有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
亓超坐在面粉厂的办公室里静静想着那天的事。心里仍觉得气愤难平,虽然他不能亲自出面为叔叔亓乐山伸张正义,这也算是他们亓家整个家族的奇耻大辱啊!亓亮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无论如何他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窗外机器的轰鸣也似乎无法平息他内心的焦虑和义愤填膺。
临近中午,父亲颤颤巍巍的来到他的面粉厂。他慌忙出门迎接,并把父亲安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父亲虽已近古稀之年,身体还算硬朗,没有一般老年人那些咳喘或者腰酸背疼那些老毛病。父亲很少来到他这里,在他的记忆中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他开业的时候,父亲在大哥二哥的劝说下才勉强答应了他。从小到大,他很少和父亲谈心。因为他兄弟姐妹众多。为了生计常常搅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管他。农村的孩子,能生存能活着就不错了,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在农村人的眼里是模糊的概念。他们从小就谨记三纲五常,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娶妻生子是为了延续香火。谈情说爱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着调的胡说。一个‘好’字就包含了他们所有的情所有的爱。谁和谁好了,那证明他们谈恋爱了。若谁和谁相好了,就另当别论了。相好对于他们来说就超出了婚姻的范围,是见不得人的事。就像贾月玲和梁小二就属于‘相好’的范围。难道这件事也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
“怎么样,生意还好吧”?亓超给老爷子倒杯水,老爷子接水的时候突然问。“行,还可以,挣点辛苦钱,凑合吧”!亓超点头回答。“那就好,人不能贪得无厌,知足才能常乐吗”!老爷子端着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语重心长的说。父亲的话让亓超觉得奇怪,当初自己承包村里的磨坊的时候,父亲就死活不同意。按他的话说,老百姓种地才是本分。什么做生意经商啊都不是正经人干的事。道不同不相为谋,为此,亓超差点和父亲闹翻。父亲把种地看的比命都重。而自己坚持己见。未征得父亲的同意就与村里签了合同。自己最不喜欢和讨厌的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若当初听了父亲的话,也没有他的今天。他现在干的有声有色下一步还想继续扩大。他想不光让这个弹丸之地的小镇吃上他的优质面粉,进一步让全县城人也吃上他的优质面粉。甚至走向全省或者乃向全国。
老爷子明知道管不了这个他视为不忠不孝大逆不道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三儿子。但他仍然想给他提个醒。做事不但要有分寸,而且还得有底线。更不能恣意妄为,人一旦乱了方寸,越了底线,做人是很危险的。尤其这些年,人吃饱了肚子,有了钱之后,风气在变,人心在变。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尤其是贾月玲的事出现已后,他更坐不住了。他生怕儿子也作出丢人现眼辱没祖宗的事来。当初贾自满找他做媒的时候,他就瞧见贾月玲凤眉騒眼不是一般人物,当时也是出于私心,白白送上这么个漂亮美人,也是为亓乐山考虑,怕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打光棍子可就麻烦了。同时也为亓乐山捏了一把汗,生怕亓乐山管不了这个老婆惹出事端,现在果不其然。还是古训说得好;老百姓的三件宝,丑妻,薄地,破棉袄。当年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都保护不了如花似玉的老婆,何况是老实巴交的亓乐山啊!时代在变,人心也在变。做到洁身自好尤其重要。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不会讲大道理,但他却懂得做人的道理。首先得正派。损人利己违背良心的事千万不要做也不能做。他的话,儿子不一定听得进去,但他还是要提醒他。
爷俩的谈话并不顺利,儿子亓超好不容易听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之后。一脸的不耐烦,简直当成了耳旁风,一句也没往心里去。他劝老爷子别多管闲事,好好颐养天年,,他心中有数,该怎么做心里像明镜似得。再说他的老婆不是贾月玲,他也不是那个不要脸的梁小二,让父亲将心放进肚子里。他说有要事要做,老爷子还想多唠叨几句,就被亓超打断,将老头送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秦得占开着那两头平的桑塔纳来找他,看见老爷子摁了几下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