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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祭祀台斗法

离开支望山,两人继续向东走去,只是各怀心事,话也少了许多。亏有了小赤灵好动不好静,话语特别多,一路上讲些大山里的奇闻异事,不时逗得两人捧腹大笑。

“这里是犬夷地界,是东夷九国中最大的国家。”小赤灵说,“东夷是禹皇时归附中原,一直衷心于夏后王朝。但这里野蛮之风依然留存,中原祭祀上天和祖先都用猪牛羊等三牲,而这里却经常用活人祭祀。”

“怎么会这样?”伯壬道,“难道这些人就甘愿被献祭吗?”

伊尹叹口气说,“这里远离王都,诸侯国之间经常兼并打仗,战败方的俘虏及抢掠来的人都是奴隶,可以杀戮、买卖,他们是没有选择权的。”

小赤灵看了看天,说道,“这里已经大旱两年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有人被宰杀祭祀了。”

伊尹两人心里惊了一下,不再言语。

再往里走,只见市井萧瑟,田野荒芜。久经战乱和天灾的人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作为统治者的奴隶主们,则热衷于推动战争的发展,从而达到实现自己的野心。

伊尹一行边走边叹,不到两日,便到了犬夷的聚居地。在行程中,两人听人说犬夷的首领将在明天举行祭祀,可能有几十个奴隶要作为祭品被屠杀。震惊之余,他们决定住在这里,看看这血腥的祭祀是如何进行的。

到了第二天,他们随人流到了祭祀地点。方圆十丈的土制祭台,共有三层,第一层供奉着东夷先祖和犬夷先祖的灵位,因为犬夷的图腾是野犬,所以中间位置是一个野犬头的泥雕。第二层中间空着,两边是编钟。第三层并排放置十个石墩。

刚刚卯时,就有一百士兵将祭台团团围住,又有五百士兵在周边警戒。令人侧目的是在台侧押着五十个青年男子,也就是小赤灵说的奴隶祭品,他们面部被黄泥涂抹,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体在哆嗦。

到了辰时,犬夷首领----一个中年男子率领十多人来到祭台。祭司在台上开始读祭文,大约是这里的下人得罪上天,致使上天降罪,让人间大旱以示惩戒,现在犬夷愿供奉祭品来谢上天。接下来首领上来跪拜,行了大礼,然后退在了一边。

“礼祭上天,开始!”祭祀喊道。

此时已有十名奴隶被押到第三层的石墩前跪下,前面一个士兵猛拉奴隶的头发,让脖子贴在石墩上,另一个士兵举起大铜刀,向下猛砍。当时少有铁器,士兵大多使用铜兵器,刀刃很钝,一刀下去,有的奴隶头被砍下,有的砍掉一半,耷拉在脖子上,有的甚至没有砍死,惨叫连连。

台下众人齐声呐喊,响声压过呻吟声,作为胜利者,东夷的士兵为自己的神圣祭礼所感染,忘情而狂热地欢呼。

编钟敲响,十颗人头被供奉在第二层空位的第一排,作为神的祭礼。伊尹这才明白,原来这五十个人被分为五批,分别祭祀天地人(祖先)神鬼。人们静静地默念祷告,希望上天能够赐福。

祭台很快清理干净,尸体被抬走,丢在旁边的深坑里,祭礼过后再做填埋。

第二批十个奴隶又被押了上来,跪在石墩前,颤抖哀嚎不已。

“礼祭大地!”祭祀大喊。

“慢着!”一声大喝,将本来安静肃穆的气氛打破。

人们又惊又怒,抬头看时,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跳上祭台,拦住祭司。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捣乱!”祭祀大怒,厉声喝道。

“我是商国太子,姓子名汤,来这里游历,本来要拜见贵国首领的,不想冲撞了贵国的祭祀场地。但是这未免过于血腥,希望能让我见过国君之后再继续好吗?”

“你见你的国君,我做我的祭祀,快点闪开,若是误了时辰,我拿你是问。”

“可是,事关这么多的人命,求您等我一下。”商汤仍然不放弃。

“来呀,给我拿下。”这时,首领已经沉不住气了。他本不想得罪大商国,可是如果误了时辰,得罪了上天,那损失将无法衡量。

一群持戈武士闯了上来,要对商汤动手。这下惹怒了伯壬,他佩服商汤的胆识,但也知道这样于事无补。而且擅闯祭坛,对于无论哪个地方都是不能容忍的。但眼看众多武士扑向他,伯壬赶快聚气凝神,念动口诀,顿时整个祭坛附近飞沙走石,对面不能见人,趁着这个时机,他迅速来到被捆绑在祭台边和祭台上的四十个奴隶身边,用功夫把绳索震开,催他们快逃,具体能不能逃跑,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最后他来到商汤身边,要拉他离开这里。

蓦然一阵狂风吹过,顿时沙石被吹散,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哪来的小子,竟敢在我的地界捣乱?”

伯壬抬头看时,却是一个形容怪异,头发披散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年龄大约五十多岁,脸部瘦削,颧骨高耸。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形容妖娆的女人,正是巫兰。

“师父,就是他,害我废了武功,还死了丈夫。”巫兰指着伯壬,咬牙切齿地说。

那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伯壬,好半天,才说道,“你叫张伯壬?”

“是我。”

“你两岁就离开你了家?”

“是的。”

“你和大猩猩一起生活过?”

“不错。”

“你和那里的山神和土地学过功夫?”

“当然。”回答过以后,伯壬感觉到自己头脑发麻,身体僵硬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着了他的道了,强撑着蹲在地上,抵制强烈着的眩晕。

正在危急时刻,忽听台下有人高声颂唱:

一切玄中暗含虚,

从来幻术骗俗人。

待得盛世功成处,

堪知道家为大乘。

众人看时,却见一个道人缓步走到台上,轻声说道:“自巫咸以来,巫家本可以造福于大众的,可你等却借助巫术,中饱私囊,祸害百姓。若论你的所为,借助巫术,阻滞雨水;蛊惑诸侯,杀人害命;假借祭祀,吸人骨髓;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我本可取你性命,奈何上天有好生之德,要劝人为善。若你能回头是岸,洗心革面,自可安居一隅,我保你可得善终。”

“好妖道,你从哪里来,竟敢管我的事情。”

“巫离,你别不知天道,自取灭亡。”

“赤松子,别以为我不识得你的根基。你不过是山中一个臭修道者,有了一点道术,就到处称侠道圣的。今天我就和你见个高低。”

赤松子微微一笑,“果然是个不知进退的东西。你手下弟子众多,不是为虎作伥,就是奸盗邪淫,连你也是个贪鄙之徒,暴虐之辈,今天除了你,也算替天行道了。”

巫离哪里听得进去,大喝一声,“来人,将此妖道拿下。”

他是这里的国师,武士自然听他吩咐,一声喊,手持长戈围拢过来。赤松子见状不慌不忙,微笑着点点头。一名武士直接进攻,那长戈锐利,将赤松子从胸间穿了个透,然后向上挑去。这里的武士都骁勇善战,力大过人。他本想将赤松子挑下台去,却见道士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噗噗----”又两支长戈从赤松子背后刺入。

赤松子摇摇头看着武士,这些不过都是一些杀人机器罢了,杀了他们岂不动了杀戒。他叹了口气,运用神功,轻叱一声,那三支长戈应声而出,调转方向,直击向上层的神灵牌位,最后定在了犬头旁边。赤松子将手在胸前轻轻按了几下,念声“疾”,身上伤口瞬间恢复如初。

犬夷首领大叫一声,吓得脸色大白,急急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其它人和兵士也赶忙跪倒谢罪。

伯壬看到此处,才知道自己所学道术才不过是九牛一毛,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全力修炼自己。

此时巫离顿觉颜面全失,只得拼死一搏。他将身形收稳,大喝一声,双拳挥动,立刻眼前刮过一阵疾风,向赤松子扑来。那疾风中暗含南方蛊术,比刚才对付伯壬时所用的功力大了数倍。

赤松子大叫一声“来得好”,将身形扭过。

那阵疾风从他身旁掠过,转眼裹住了祭台侧壁的祭司和几个武士。疾风过去,众人大吃一惊,却见那祭司和武士们踪影不见,只留下几个骷髅架子,在那里晃荡了几下,轰然倒地。

巫离见一招失误,忙改变策略,后退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把小木头人,向赤松子一撒,念了一声“疾”!那些小人落地变成小个子的真人,围住赤松子拉胳膊扯腿的,闹成一团。

赤松子将拂尘一摆,念了一声“无量天尊”,从拂尘里放出一束光芒,向那些小人一晃,那些小人顿时失去灵性,重新变成木头人,“咣当当”落在地上。

此时巫离已经退到一边,从旁边武士手中夺过一支长戈,咬破舌尖,“噗”的一下,将血喷在长戈上,念了一声“疾”,那长戈顿时变高变大,分开双腿,伸开手臂,成为一个两丈多高的黝黑巨人,一步一步,将地面踏得直颤,向赤松子逼去。

“让我来!”伯壬大喊一声,从一名武士腰间抢过一口短刀,跳起来拦住巨人。巨人见他拦路,伸手向他打来。有了前次经验,他直接抓住巨人的手臂,然后借着巨人将手臂拉回来的机会,身体一荡,直接落在巨人的脖子上,用短刀直插巨人的眼睛。

“嘣”的一声,短刀直接被弹了回来。

此时巨人的双手又从两侧向伯壬抓来。伯壬震惊之余,迅速反应,一个后翻,从巨人后面落下,用短刀又向巨人腰间砍去。

“咔嚓!”短刀又被崩开,刀刃卷了一大块。

“啊!”伯壬大惊,此时巨人腿已抬起,向他踹来。

伯壬赶快就势躺倒,挥刀直剁巨人的踝骨。依旧没有动得巨人分毫。此时巨人一个旋转,将大脚直接向伯壬踩去。

因为伯壬动作快捷,巨人的速度也不慢,所以大家都在迟疑的时候战斗就开始了。一切都发生在很短时间,台下的人一阵惊呼,如果这一脚下去,伯壬将被踩成肉泥。

“用掌打他!”赤松子大喊。

伯壬闻言来不及多想,将双掌向上,大喊一声:“开!”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小的伯壬竟将比他高出几倍的巨人顶了起来,直直地向上飞了十余丈高,然后迅速落下,平跌在地上。

“咣当当!”巨人跌在地上,依然发出巨大的响声。众人再望过去时,却依然是一支长戈。

赤松子点点头,他知道伯壬有一万五千年的功底,但需要一点一点地激发,这需要他靠超常发挥来提高自己。如果能加以指导,则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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