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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伴

而此时,维维安他们已经在艾克普斯离开后不久跑出了储物间,在极度警惕下来到了月台上。室内月台的灯光明亮而惨白,两边的轨道通向无尽的黑暗。维维安正好奇轨道上会不会有列车驶来,詹突然拉住他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维维安回头一看,埃克普斯·维加斯、亚当·汤姆森、斯嘉蕾·费舍和克莱尔·雷德菲尔德出现在楼梯口,身边还有赛琳娜.马隆尼和以利亚·凯斯。眼看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詹很迅速地闪到了另外一个楼梯上,一下子就脱离了危险。维维安担心自己的动作不够迅速,詹几次招呼他他都不敢行动。当他终於准备跑向楼梯的时候,他感觉面前飞过一道非常纤细的东西,然后就听见克莱尔·雷德菲尔德尖叫了一声。维维安看见身后闪过似乎是杰思琳·塔普利的身影,疑惑之后马上躲闪过斯嘉蕾射来的箭。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再躲藏了,便以S形的路线躲闪斯嘉蕾频频射来的箭和紧追不舍的亚当。

忽然,轨道上传来了列车的呼啸声,列车车灯将黑暗的轨道照亮,维维安加快步伐跑向轨道,亚当感到奇怪但是没有减慢步伐。亚当的跑步速度真的很快,眼看就要追上维维安了,而维维安纵身一跃跳入了列车轨道,旋即亚当向后倾倒身体躲过呼啸的列车。

“他在哪里?”埃克普斯看著列车慢慢停下,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被撞死了?”亚当的语调非常有趣。

然而在列车的另一侧,维维安正在列车与墙壁的夹缝中保持沉默。

“嘿,克莱尔受伤了。是一根针。嗯......应该是七区女贡品杰思琳·塔普利的杰作。”斯嘉蕾从墙壁上拔下一根银色的细针,分析道。

“赛琳娜!”埃克普斯·维加斯喊道,“你应该知道怎麽做!这才是我拉你来的原因。”

“可是针上有毒,我现在束手无策啊?”赛琳娜无奈地说。

“我很确定会有资助的。”克莱尔自信地说,“不过我们得找一个地方。”

“窗边。”以利亚说。

“什麽?”亚当明显没有明白。

“窗边可以拿到资助。”说完他就跑上了楼。

“我不明白你招收这个穷小子是为了什麽,他让我感觉很不自在。”克莱尔一脸嫌弃。

身后,列车再一次启动。呼啸过后,维维安爬上月台,成功脱身。

……

……

捷运站的上一层,五区的芙露兄妹两同样警惕地在黑暗中行走著。弗雷德将短刀紧紧地抓在手中,很不自在地看了一眼身边将匕首收在一边的妹妹。撒佩安澈很不客气地说:“我是用脑子的。”

“无论如何我还是觉得在这裏脑子派不上什麽用途。”弗雷德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什麽东西一样。

“那就看著吧。”撒佩安澈耸耸肩,“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四区的两个了——如果想结盟的话。”

“好啊——”黑暗中突然跳出一个人影将弗雷德撞到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的弗雷德只迅速用手挡住了银光闪闪的东西,随后手臂上一阵刺痛。撒佩安澈吓了一大跳,接下来却不知道该怎麽办。她的手中已经握住了匕首,但她却无法下手。弗雷德惨叫了一声,撒佩安澈再也等不下去,上前用力推开了攻击弗雷德的人。

“弗雷德?”一声清晰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撒佩安澈看见了手上装著钢爪的美琳达·赫西茨。撒佩安澈听见身后有人的奔跑声,美琳达一甩头跑入了黑暗中。

“你们没事吧?”詹看了看美琳达的背影,问道。撒佩安澈立即蹲下身将弗雷德扶了起来,然后她便倒吸了一口气。弗雷德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三条深深的血痕,在黑暗中看起来十分吓人。

“哦天呐你们遇到了什麽?”很明显詹也被吓坏了。弗雷德碰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动物?”

“是人。”撒佩安澈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八区的美琳达·赫西茨。她的武器是钢爪。”詹一脸“这太可怕我不感相信”的表情,“你没事吧?”

“外伤,不要紧。”弗雷德说话声音有点紧张,只不过詹没有在意。

“维维安刚才出了点事,我......我去看看。你们来吗?”

撒佩安澈看了哥哥一眼,得到沉默的指示之后跟上了詹。“我相信他们。”撒佩安澈说,“总之如果真的出点什麽事还是可以离开的。”

“维维安!”詹看见正在向上爬的维维安喊道。维维安抬起头,盯著小步跑来的詹和旁边五区的芙露兄妹。几秒前,他还以为詹把他丢下了呢;现在呢,还把之前答应的盟友一起找来了。这个时候突然两声炮响。所有人吓了一跳。

“十二区的男女。”詹不以为然地说。

弗雷德伸出手将维维安拉上来,维维安不出所料地注意到了弗雷德手上的抓痕,也不出所料地发现了横在他脸上的伤口,更不出所料地被吓个半死,更不出所料地问道:“怎麽回事?”

然而撒佩安澈又要哭了。

“这裏有动物?”维维安继续问。

“不是。”詹注意到撒佩安澈一副要哭的样子,“八区的美琳达·赫西茨,她......攻击了他们。”

“所以说,这裏——捷运站裏面——目前看来是没有动物咯?”维维安根本没有注意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的撒佩安澈继续说道。此时詹瞪著维维安,心中无限重复:维维安你情商去哪儿了?维维安你情商去哪儿了?维维安你情商去哪儿了?维维安你情商去哪儿了?维维安你情商去哪儿了?维维安你情商去哪儿了?维维安你情商去哪儿了?维维安你情商去哪儿了?......

不过撒佩安澈比他们想象中要坚强。

撒佩安澈用力地抹去眼泪,说:“这正是我之前一直在想的。”她停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根据之前的所有竞技场景设定来看,每一届内都有动物——无论是否变种。这些动物——当然还有植物——为参加游戏的所有人提供了所需要的一切:食物、掩护、甚至武器。可是很明显的——这里没有。没有植物,没有动物。你们知道这意味著什麽吗?”

她有模有样地反问,弗雷德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怎样?”维维安心里正想著这个撒佩安澈真适合去当教师——如果她能够走出竞技场的话;反过来想,如果她真的能够走出竞技场,那麽也轮不到她去当教师。

撒佩安澈继续长篇大论:“这意味著在这裏——这个捷运站裏——一定会有某样东西或者一些东西用来代替这些活物。它们或许能够给我们带来食物、掩护,可以当作武器,也可能给我们带来致命的危险——正如之前那些变种生物的作用一样。”

维维安突然问道:“你是英国人吗?”听惯了美式英语突然来一个英式英语说得这麽流利的人让维维安不能不分心。弗雷德抠了抠鼻子。

“没——错可是这不是重点!”撒佩安澈已经生气了,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打断她,尤其是这麽(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问题。“重点是:如果这里有任何能够自己移动的东西——不管是死的活的,那就一定是变种生物的代替品。那麽,你们当中有谁看到过这类东西吗?”

“有啊。”维维安用头指了指轨道,“列车。”

撒佩安澈的表情有点僵硬。看来她已经准备好听见“没有”的回答了。

“火车?”弗雷德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见过吗?它会停下来吗?”撒佩安澈问。

“当——然。”维维安模仿著撒佩安澈式英式英语回答。然后,他们都听见了列车驶来的呼啸声。

列车很稳地停下,门无声地打开,四个人保持著沉默。

“现在,我们做什麽?”撒佩安澈侧过身体认真地问弗雷德和维维安。

弗雷德耸了耸肩,维维安摇了摇头。詹说:“如果像你那样说的话,我认为我们应该上去看看。因为很有可能上面会有提供食物——反正我不想被饿死。”

撒佩安澈看了看弗雷德和维维安,“那我们去看看吧,只要赶在列车发动前下来就行了。谁知道它会把我们带到那裏去。”在撒佩安澈还在罗嗦的时候,其他三位已经踏入了列车内部——

“哇噻——”弗雷德惊叹道。

列车内部就和贡品列车的装潢相同,奢华、辉煌,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吃的。吃的!

“你们觉得会有问题吗?”詹问。

“不会吧。”“我不觉得会有问题。这些东西很明显是提供给我们的,如果有毒那麽基本上所有人都会饿死了......”维维安再一次发现了他和弗雷德与撒佩安澈之间的差距——撒佩安澈一直喜欢长篇大论好让人觉得她很聪明。说实话,维维安觉得她真是个噩梦。

“滴,滴,滴”的声音迫使他们尽快将眼前的食物装进背包,因为列车门已经在关闭了。弗雷德第一个冲出去并用短刀将门抵住。

“快点!”他大喊著,撒佩安澈很灵活地从斧头下方钻了出去,维维安背好包滑出列车门的时候小刀被门挤断,一回头詹就被关在了列车内。

“詹!”撒佩安澈尖叫道。列车发动了。

维维安追著列车一边用鱼叉的末端用力敲击著列车门上的玻璃,可惜徒劳无功。

列车越来越快,弗雷德和维维安往前奔跑著,看见詹也向列车尾部跑来,最后趴在列车末尾的窗户上,用力敲击著玻璃。列车已经太快了,弗雷德和维维安放弃了追赶,看著列车消失在黑暗之中。维维安模仿著詹的口形,“救我”两个字让他触目惊心。

撒佩安澈追了上来,她看上去又要哭了。“她会怎麽样?”她哽咽著问。

没有人能够回答。

列车飞快地行驶著,詹趴在车尾的玻璃上看著月台的灯光快速倒退,然后列车突然停了下来。詹艰难地呼吸著,整个车厢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她转过身,车厢裏依旧华丽而辉煌,可是詹的内心只有恐惧。

她想回去。哪怕到那里也会被杀死。可是至少还有人陪著她。

列车门打开了,外面是一片漆黑。

詹走出明亮的车厢,踏入黑暗的隧道。这裏已经看不见月台的灯光了。

詹忐忑不安地向前走去,脚步声回荡在隧道裏。

“咚咚咚”,她加快步伐跑了起来。

“咚咚咚”,她要回去,她一定要回去。

“咚咚咚”,她开始狂奔。

“咚咚咚”,她脚下的地面溅起了水花。

“咚咚咚”,她踏入了深度及膝的水潭。她害怕得倒退,可是之前被她忽略的水流声越来越响。

“不!”她崩溃地抱住头,小时候被海浪卷入海洋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可是这次,弟弟不会赶来,那只手永远抓不到她。

“不!”她往回跑去,脚下的水却越积越多。她的头发湿了,她脸上的泪水与清水混为一体。

“不——”她被水流吞噬,冰冷与黑暗将她包围。她最后看到的,是黑暗的铁轨。

炮声响起。

[四区(D4)女贡品,詹妮·古丁(JaneGoulding),无生命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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