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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千锤百炼的技艺

千盼万盼,终于盼到天明,夜色被晨光洗去,远处的山崖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是绣心像一条风干鱼一样冻的浑身僵硬,脚脖子也被鞭子勒出一道深深的淤痕。

经过一夜反思,是绣心彻底明白,只有早日学好技艺,巫许长情才会真正放过自己!

是绣心望着远处山头慢慢升起的朝阳,心底暗暗发誓:“从今日起,我是绣心一定发奋努力,早日学成下山!”

“受了一夜的苦,想明白没?”巫许长情拿着短刀冷冷的走过来说道。

“师父,徒儿知错,从今日起,徒儿定会细心刺绣,用功练武!谨遵师命行事!再也不敢惹师父生气!”是绣心用坚定的语气望着巫许长情说道。

巫许长情遂掷过短刀,划断皮鞭。

是绣心憋足劲一个跟头翻过身,瘫坐在地。

巫许长情知道此刻她浑身僵硬难受,便走到身前询问:“很难受?”

是绣心听闻,一个咕噜爬起来:“不,不难受,徒儿能撑下去。”说完,是绣心摇摇晃晃的勉强走到巫许长情身边。

巫许长情看到是绣心坚持的样子,心底的怒火一下减弱了不少,转身平静的说道:“你先回屋喝口水,我去做点狼肉汤来。”

巫许长情做了两碗狼肉汤端过来。是绣心狼吞虎咽的吃完,吃完主动要求去绣图。

巫许长情给她拿了新的绢布,她回忆了一遍原图,即可着手绣起来。这次是绣心下了一番苦心,绣的分毫不差。

当她把绣的作品拿给巫许长情检查时,巫许长情看也没看,就让她先收起来。是绣心虽不解师父之意,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随后,巫许长情递给是绣心一把砍刀,让她去山头砍下一根韧性极好的树干,并找到两块差不多重的石头挑回来。

是绣心这次问也不问原因,飞速按照师命去做。

是绣心很快就挑着两块大石头回来,巫许长情见状没有夸奖她但也没有斥责她。

是绣心累的满头大汗,回屋坐下咕咚咕咚大口喝掉一碗水。这时,巫许长情拿着狼皮做的马甲递给她,她套在身上感觉合适极了。

越是困境,越是一点点温暖都会让人备受感动。

是绣心接过马甲泪眼婆娑的望着巫许长情:“谢谢师父!”

巫许长情看到是绣心穿的很合身,也想夸两句,但内心又告诉她必须先忍着,于是巫许长情故作镇定地说:“合适就好,一会儿继续下山挑石头,直到足够门前屋后垒起一面石墙!”

是绣心高兴的点点头,比起师父的责骂,挑石头是一件让人轻松而惬意的事。但是这种想法,只维持了两天,她就受不了。

挑完一天石头,晚上休息时,浑身酸痛,睡卧难安。她悄悄睁着眼,辗转翻了好几次身。

这一切,巫许长情都悄悄看在眼里,但第三天并没有停止让她挑石头。

她强撑着快要散架的骨头,继续咬牙坚持。

倒下去,继续站起来!石头滑落了,继续捆绑好挑起来!额头都是汗,小脸红扑扑的,也始终不言放弃!

巫许长情高高立在山顶望着远处的是绣心,内心泛起一丝欣慰:“这种耐力正是我巫许长情要的,有这样坚韧的耐力,才是我巫许长情真正的徒弟!”

是绣心足足挑了月余的石头,坚持许多天后,反而不会有那么累了。

这日清晨刚起身,巫许长情过来说道:“今日不用挑石头了,以后,每天晨起对着山头呼啸十余次,之后再扎两个时辰马步,其他时间把这些石头堆起来,做成防御狼群的高墙。”

是绣心一一照做,不过七八天,是绣心就漂亮的完成巫许长情的任务。

巫许长情又给她下达了新的命令,每日清早按照绣图招式练晨功至日中,每日下午绣一副花,待晚上群狼嚎叫时,捡完火堆灰里的一斤豆子,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去山崖猎一只狼埋在火堆里便可回屋尽情休息。

是绣心和巫许长情磨合相处俩月下来,渐渐摸清师父的脾性,渐渐地不再惹巫许长情生气,师徒相处的慢慢融洽起来。

是绣心知道每次迅速而漂亮的完成任务,巫许长情都会平静的对待自己。有时,自己练功师时,巫许长情还会在一旁温柔的望着自己,那个样子就像娘亲在看自己的孩子,这让是绣心从心底渐渐接纳这个师父。

时间荏苒,转眼间春去夏来。

一日,是绣心如往常般踏着月色出去猎狼,附近山崖的狼群因为是绣心的大肆猎杀,所剩为数不多。零散的狼逃亡到其他更远的狼群结伴而行。

是绣心多次猎狼之后,已变成猎狼高手,附近狼群闻到她的气味都躲避逃匿。是绣心猎不到狼,于是便跑向更远的山间。

废了好一番功夫,是绣心没有发现狼群,却发现一只隐蔽的白色小狼崽,是绣心把幼小可爱的狼崽抱在怀里轻轻**。

这小狼崽绒绒的细毛,活像一只可爱的猫,是绣心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因为猎不到狼,是绣心便抱着白色小狼崽回家。

本来是绣心想给巫许长情一个惊喜,回屋时巫许长情正在休息,是绣心便没有打扰她,悄悄抱着小狼崽睡着了。

睡梦中还梦见师父看到可爱小狼崽时高兴极了。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家里,又多了一位新家庭成员,大家以后的生活似乎会更有趣!只可惜这只是梦而已。

次日清早醒来,是绣心睁开双眼,怀里的小狼崽却不翼而飞了!

是绣心赶紧起身寻找,却发现小狼崽躺在远处的树下。

是绣心以为小狼崽自己跑过去玩,便急急忙忙的奔过去想带回它。

跑到树下,是绣心傻眼了,小狼崽冰冷的躺在树底下,脖子上还有一丝血迹。

是绣心再俯身摸去,小狼崽已经没了呼吸多时。

看到脖子上干涸的血迹,是绣心用脚趾头就能想到,这一定是师父巫许长情的杰作!

她是一个冰冷无情的人,又怎会怜悯一只雪白又可爱的幼狼崽?她只会逼迫自己苦苦练功!她只会拿自己全家亲人的性命胁迫自己做她的听话徒弟!她从来都不会顾及自己的感受和伤痛,又怎么在乎一只阿猫阿狗的性命?

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化作一腔热泪喷涌而出!

巫许长情,我定要打败你,然后逃离此地!

是绣心独自立在树下正愤怒着,巫许长情从身后走过来冷冷的说道:“对敌人怜悯,简直是愚蠢之极!”

是绣心恶狠狠地瞪着双眼向巫许长情辩解道:“它只是个幼小的生命!”

“可是长大了,你就是它的仇人!你是它不共戴天的仇敌!你们之间只能二者活一!”巫许长情恶狠狠地回答。

巫许长情说的在理,是绣心无力反驳,却只能愤怒的盯着巫许长情,从她稚嫩的眼神里,闪烁着想要挑战师父的欲望。

巫许长情期待极了,她终于按耐不住要出手了!

可是,是绣心沉静片刻,便强压着怒火转身离去,这让巫许长情大失所望。

是绣心知道,此刻即便自己出手,也不能打败巫许长情,还会自取其辱。与其自找不痛快,还不如静待时机,给她致命的一击!走了几步,是绣心若有所思的回头望了一眼巫许长情。

这回头深情的一眼,让巫许长情清楚知道,是绣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否则她就不是是绣心!

巫许长情静静做好准备,迎接是绣心的反击。

一连几日,是绣心都不理会巫许长情,只是每日的功课仍却做的勤奋!

巫许长情以为是绣心终究是个孩子,生气来的快散的也快,便没过多留意她,但这次巫许长情却失算了。

这日,巫许长情拿着匕首,披着斗篷,独自下山去采办。

待巫许长情走远,是绣心就脱掉巫许长情绣给她的衣服,换上自己编织的衣服,来到一处山崖下的瀑布,在温泉里泡了半个时辰除去巫许长情下在自己身上的千里香,遂换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干衣服拔腿往山下跑去。

是绣心练功半年,脚程很好,不一会儿就翻过几座山,渐渐走向渐渐有人气的村镇。

走累了,是绣心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片刻,真感谢自己平时辛苦的努力,不一会儿就走了很远。是绣心看到巫许长情没有追来,心里颇为兴奋。

等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自己就能问道自己家乡的方向,不过多久自己就能回家和家人团聚。想到此处,是绣心开心的笑起来。

此刻,是绣心并不知道,巫许长情掳走自己后,刚开始是府乱成一团,但是没过多久,是老爷接到一封密信后,是府上下从此便放弃了寻找是绣心。

歇够了,是绣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继续赶路。

走了许久,是绣心来到一个熙熙攘攘的街市,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是绣心太高兴了。看腻了师父,再看到不一样的脸孔,自己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糖葫芦!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嘞!”是绣心闻声看去,一个卖糖葫芦的人正拿着一扎糖葫芦在大声叫卖。

是绣心飞奔过去,拿下一串,想到自己身上没钱,遂又犹豫了一下放回去。

那人见是绣心拿下来又不买了,遂驱赶道:“去去去,哪里来的小乞丐,没钱还想吃!这手别脏了我的糖葫芦!”

是绣心看着自己浑身上下衣衫褴褛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大家小姐楚楚动人的模样,不禁自卑的退回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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