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吗?狙击枪对我没用。”李辰的视线聚焦在楼层之间,那个狙击手隐蔽的地方,他提前宣判了他的死亡。
二虎透过狙击镜,很快反应过来,与李辰的视线重叠在了一起,还有他身下多半死去的同伴,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逃!
被雷电侵蚀的大虎,抽搐的身子如同泥水一般倒在地上,口鼻中流出了有淡红和淡黄两种颜色掺杂的液体。他的外表没有一丝损伤,而体内的所有软组织都失去了水分,而多出来的水游离在他的皮表下。
世界改变,人性泯灭,经历过生死的李辰,在死界回来之后,对于生命的理解,也随之改变。他看过太多没有人性的杀戮,而这些顶好颠覆了原来那个世界,黑暗的一面已经全部呈现不再隐藏。
这里李辰必定要走的路,死神传承给了他义务,他也明白,如今的世界,就在现在只有杀,只有杀。
“李辰,从今天早上开始,城中心外接触那两个人之后,你的觉醒之患,又在潜在操纵你了。”夙夜看着李辰,如此看淡生命的一面,心中的担忧又加深了一重。
夙夜只能提醒,它清楚适得其反的道理,而同样的提醒,羽龙也曾说过。李辰的心魔,正随着觉醒,慢慢壮大,这里属于他自身的战斗,别人根本无法介入,一切都只能依靠他自己。
“我不知道,但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尽管自身别扭,但好像又觉得理所当然。”李辰看着眼前死去的人,没有一丝感慨,只觉得他该死。
这是控制吗?他们本来就该死,杀了他们,能够活下来的人,更多。
夙夜叹了一口气,分神之际,并没有去感知李辰的心理活动。而李辰的心中,是别样的口吻在说服他自己,而这种狰狞的想法,换作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恐怖。
“等等如果在发生类似的事,一定要克制。”夙夜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好的老大!行了吧!”李辰无奈一笑,夙夜的话没有不听的道理。
神秘的夙夜,深不可测,那如同神之力般的月道深深征服了李辰,夙夜助他多次,足宁他对它信服。
答应并不表示会放过,如果那个狙击手留意子弹穿过身体时元素化的雷电,李辰就摊上麻烦了,李辰的流之力已经锁定住了他,无论他想怎样逃,都被限制在五十米的范围之内。
“居然往上逃?夙夜离悬赏结束还有多久?”李辰嘴角挂起一个坏笑,预判出了他下一个位置的落脚点,流之力监视范围内除了他没有别人,此刻雷霆果实的能力在安全状况下,可以使用了。
“还有最后半天了。”夙夜道。
半天,十二小时。追逐的身影,淡化成一条条缠绕在一起的雷电,化作成一缕冲天的蓝紫光,惊扰了整座城市的人。就像是平静的空中,突然一道无声的雷霆闪过,阴天早上,印亮了整片天空。
恰到好处,李辰刚刚平稳的落在这栋楼的顶上,猛地一声踹门声,一个背着箱子,脸色慌张行为莽撞的人,闯了进来,却发现一个人,一眼望去很熟悉,瞬间整个身躯凝固了。
怎么可能!
心中的慌乱让他迟钝了一秒,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转身就逃,后面却雷光一闪,李辰的身影在雷霆的汇聚下,又封住了他的退路。
眼中的慌乱被雷光掩盖,再次转身一瞬间,战气从体内疯狂地涌动出来,占据了他的全身,往他朝转向的方向助推,只为了能最快的逃离眼前此人的身边,自知只有元源境实力的他,是无论如何拼不过自然系果实能力者的。
已经释放出了所有的战气,连脚下的混凝土都已经留下了一双深陷进去的脚印,身躯却还是没能够前进一步。全身的神经开始反馈给脑中一种炽痛,一看才发现,一圈圈雷电已经将他束缚住了。
“啊!”
他承受不住这种疼痛,雷电烧灼掉了覆盖之处的衣物,透过肌肤,一阵阵的极为疼痛的感觉,折磨着他,雷电缠住的皮肤处开始裂开,鲜红的血肉,就这样裸露在外。
“李辰住手!”眼见这人即将崩溃,生命气息也在逐渐减弱,夙夜为了克制李辰心中的恶魔,阻止他继续杀人。
死吧!
李辰又进入了另外一种状态,双眼血红,
身体也在有意无意的兽化,觉醒之力又在全力争夺李辰的身体,流之力也在极力压制,可一瞬间的疏忽,一道雷霆如同利剑穿透了他的胸膛。
夙夜抬起的爪子似乎已经迟了,李辰也在力量释放之后闭上了眼,停顿在了原地,微弱的战气游走在全身上下,流之力也在闭眼后,稳固着他的情绪,心中的杀意也迅速缩藏起来。
“抱歉,又没忍住,疏忽之下又给了它控制我的机会。”李辰低着头说道,一脸的悔意。
夙夜看着眼前惨死的人,月牙状的猫瞳横了他一眼,放下了僵持了许久的猫爪,太阳图案在黑色皮毛上如同毛骨悚然般抖动起波浪,实在无语。
人已经死了,说多了也没有了意义。再说了,当事人都忏悔了,它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天开始刮起了大风,地上的灰尘在空中掀起龙卷,就连李辰所在的高处都受到影响,风沙迷住了李辰的双眼,迷糊中可见北方一片沙影压来。
从H市望向北方荒漠的方向,重重沙影之间可以看见,一批又一批的人,朝这里奔来。狂风疾掠在这天地之间呼啸而过,弥漫着震动天地的蛮荒兽鸣,响彻旷野,铺天盖地的黄沙似若在追赶那群落荒而逃的人们。
“这是什么情况?”居高临下的李辰,环顾北野荒漠,黄沙之中暗藏凶戾,巨大的影子舞动着荒漠黄沙朝城市扑掩而来,李辰只觉那巨影似曾相识。
“夙夜你看!”李辰伸手指向那黄沙中,慢慢具象出来的影子,如同龙蛇弯曲扭转,一片空白的北天之上被沙黄掩盖。
夙夜顺手一看,尽管惊天动地也未曾使它动容,不过却勾起回忆,“这股气息好熟悉啊!像是之前进入沙漠神殿……”
被一句点醒的李辰望天惊叹,不过也在心中自问怎么可能,可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惊愕之中自言道:“那是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