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凤惊凰一起去了妖界,虽然鸿诩和流苏对于我没有通过他俩的同意就要去妖怪界很生气,但是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还是跟我一起去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妖界是在阴森森的树林里,结果腾云驾雾小半天,才知道其实并不然,妖精都是集中分布,凤惊凰带我们去了妖精总部,那是在那个叫钱塘的地方的很西边,落地后,我看了眼周围,极目远望尽是沙漠,我问他,“不是说要去妖界的吗?怎么来这种地方?”
他看着我笑了笑,“这里就是妖界,只不过被施了障眼法,修为低微的人一般都看不到,以你的修为,看不到也是情有可原。”
我看着他的笑,有些头晕,一时没听清他下半句说的什么。
他向前走,鸿诩和流苏跟上,他们好像都能看到,统统看着前面定定的走,感情就我看不到?流苏见我没有跟上来,递给我一只手,
“你过来,我拉着你。”
在流苏的帮助下,我还是没有看到妖界。原来我的修为真这么低微,一行人里凤惊凰有千年修为,鸿诩也不知活了多少岁了,流苏是器灵,按理说应该属于凤惊凰的管辖范围,但是我看她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样子,还有鸿诩,自从凤惊凰出现,他就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这个人腼腆,话本就少,再一这样就更加沉默了。
算了,反正我十几年的修为在他们那里也不过就是个塞牙缝的,他们厉害,我不跟他们比。
我这样想着,恍惚间好像穿过了一层迷雾,我的眼睛里好像钻进了很多雾水,看不清东西,我揉揉眼睛,嗯,我还以我很微弱的修为感应到了结界的存在。
睁开眼,我看到了——无比高远的天与在人间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一群群奇形怪状的“人”在辛勤的劳作,他们有的是人的样子,有的是半人的样子,还有一只两只大号的动物躺在草上肚皮翻过来晒太阳,如果说妖精只有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才能化为人形,那么我感觉我在九华山的邻居们真是太厉害了!
妖精们见到了凤惊凰并没有行很大的礼,比如像什么俯身便拜,再来句“吾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要知道神是可以很长久的活下去的,万岁,一万年?那不是诅咒人家短命吗?
他们有的只是很热心并很客气的跟凤惊凰打了声招呼,也有的则是视而不见,对于这些,凤惊凰好像浑不在意,依旧是他那倨傲的笑容,只是眼神中少了几分嘲讽。
看来凤惊凰跟他的妖界臣民处的不错,我这样想。
流苏愤愤的说,看他们都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该怎么办,我想了一下,回她道,凉拌。流苏气得想拿大耳瓜子扇我。
凤惊凰带着我们三个人又走了很久,才到达目的地——一座很大的宅院,我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凤惊凰看我这样,就问,“你很累?”
我仍旧在大口大口的喘气,流苏坐我旁边状似很悲伤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可怜的孩子,你太悲哀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用手把她的头推向一边,去你大爷的。
“当然累了,不然你以为呢?”
他又笑了笑,是很明朗的笑,这笑就像是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根本不同于先前的每一次笑,就像是……有暖融融的春风融化在了他的笑容中,看着他的笑,我的脑子有些……抽。
我也不是见不得别人笑的人,为什么他每次笑总是令我产生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像是喝了一杯辣椒水,挠心挠肺的,我不明白。
“其实你本可乘风到这里,走吧。”
我满脸的不可思议,“既然能御风,那为什么要走着来?”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一双浅金色的眼眸中有淡淡的笑,“谁知道你体力这么差。”
我“……”
朱红色的大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院子里有零丁家丁在打扫卫生,夏季用来乘凉的凉庭旁有个花园,里面的花因长久无人打理已经败了不少,难道这里的主人就是凤惊凰要我医治的病人?
走到里屋,光线很暗,鸿诩一向不喜欢暗的地方,所以他没有进来,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很有品味,但是已经有些灰尘,角落里有个灰扑扑的影子,我靠近一看,却是个人蹲在那里。
那个人一身半旧的素白色纱衣,松散的穿在身上,额前几缕散发自然垂落,右手紧握成拳,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消瘦冷峻的轮廓。
凤惊凰走过去,并招呼我过来,我猜这应该就是我的病人了,我也过去并拿起他的左手,“都有什么症状?”
那个人却也不回答我,他抬起头看了凤惊凰一眼,直接对他说,“没用的,你带他们走吧。”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那双眼睛,准切的说是他的眼神,那是绝望,就好像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意义,仿佛吃饭呼吸都成了多余的累赘。真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生无可恋。
我有些气闷,这个人就这么轻易地否定了我的能力,老虎不发威,他还真以为我是吃白饭的?
我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瞧着他,“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
那人没搭理我,把我气的半死,但是来都来了,我也不能撂挑子不干是吧?我从乾坤袋里拿出纸和笔开出药方,并叮嘱他,“肝火郁结,血气不畅,不能食太过辛辣的东西,不能喝酒……”
我说完之后,余光瞄到他的右手,他手里拿着一块乳白色的环形璧玉,那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缺口,裂痕爬满了整块玉身。
一转身,流苏就站在我旁边,她看了一眼这个病人之后就开始向外走,我太没在意。
凤惊凰送我出来,他皱着眉头,我也直接告诉他,“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的药只能一直他的身体却治不好他的心,你的朋友,我治不了。”
他听了我的话并没有多大触动,反而眉目舒展,眼中有深深的疲倦,“先前他喜欢上一名女子,两个人在一起后,他发现这女子是魔界的奸细,还要杀他,他受了情伤。”
“于是就成了这样?”
凤惊凰摇摇头,“当然不是,那魔女逃时也不知对他了做什么,此后他修为尽失,连最基本的防守都做不到了,才渐渐颓废至此。我找你来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问他,“那他是?”
“南宫旭阳。”
南宫旭阳?哦,听说他是凤惊凰的至交好友。
凤惊凰既是妖帝,那找人给南宫旭阳治病的事自然不需要他本人出手,更何况就算是要找大夫也找不到我吧?
虽然我在我娘的暴力逼迫下学到了她大半的本事,但这并不代表这我很厉害,厉害到名气足以劳动惊动凤惊凰,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鸿诩每次看到凤惊凰,脸色就很冷,眼睛里还有几分邪气,以前他从来没有这种表情,问他怎么了他又不肯说,我环顾四周,看到他就站在院子里的一株柳树下,柳条垂下,挡住了他的脸,青色的衣衫与青绿色的柳树融合在一起,鸿诩就静静地倚着树站在那里,沉稳安静,像一幅画一样。
流苏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每次一起去玩,她总是不是弄丢了自己,就是弄丢了我们,相比之下还是鸿诩更让人省心,每次他都在离我们稍近但又不算太近的地方,一找就能找到,至于我嘛……
我四下浏览了一番,没有找到流苏,这死孩子岁数比我大了一轮,怎的比我还不让人省心,一个看不住就又丢了。